没过几分钟,陈爽的手机铃声便响了,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陈爽疑惑着按下了接听键,一贯官方的回答:“你好。”
“你好,是陈先生吗?”对方是个女的,声线属于偏柔的类型。
“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季俏,秦一航的女朋友。”季俏说。
陈爽一愣,没想到秦一航果然神速,居然这么快便搞定了,而且还多了个女朋友,看来二人是余情未了,想要再续前缘啊…陈爽揣测着。
“你好你好!”他心中编排着秦一航的口味果然单调,每次找的女朋友说话都是柔柔弱弱的,看来他很喜欢这个调调。
“陈先生,我们见面说吧。您现在在哪儿?我过去找您,我对医院比较熟悉。”
陈爽看了看四周:“我在主楼二十三层的玻璃栈道上,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裤子,很容易辨认。”
“好的陈先生,请您稍等。”
过了两分钟,陈爽便看到一个扎着马尾辫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女孩朝着自己快步走了过来,青春靓丽。再次在心中赞叹秦一航的品味其实还是挺不错的时候,季俏主动开口了:“请问陈先生主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陈爽搓了搓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既然如此,我就直接说明来意了。你听说过关峰这个人吗?”
“关峰?”季俏一愣,不明白陈爽为什么会提到这个人,但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是一个出了车祸的患者,目前在我们医院中接受养伤,受伤并不严重,在送来的当天晚上便脱离了昏迷期,无生命危险和后遗症,几天后就可以出院了。”
陈爽衷心的赞叹:“季医生不愧是一个负责任的好医生,居然连一个普通病人的病情都记得的如此清晰,佩服。”
季俏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病人。有那么多人注意着他的病情,在网上议论纷纷,我们想不注意到他都没有办法。就因为他一个病人,现在每天二十三层都蹲满了人。”旋即她有些怨气的吐槽:“也不知道那个楚晴怎么搞的,事出都好几天了也不露面,难道她认为自己撞了别人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吗?真的是醉了,现在这个社会什么人都有,身为一个公共人物,居然连最基本的素质都没有,真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成为明星的。”
陈爽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说:“季医生,不瞒您说,其实我就是楚晴小姐的现任经纪人。我这次来,也是专门处理这个事件的…”
季俏面色一僵:“是…是吗?我就说嘛,楚晴小姐这么热心肠的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会不管不问呢?我果然没有看错她,她是一个值得被人们尊重的好明星。为了表示对她的支持,我决定要在下班后将她参演的所有电视剧都重新刷一遍…”话语之间信誓旦旦,楚晴头号铁粉的称号坐实了。
饶是以陈爽的心理素质,面对季俏的表现也不得不大汗淋漓的说一个服字。逢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在她的身上被表现的淋漓尽致。
不过陈爽并没有过多的在意这个,季俏是个怎样八面玲珑的人也轮不到他来指指点点。此时此刻,他只不过是一个托人办事的需要帮助的人而已,并不会做出什么越‘轨’的行为。
“对了,陈先生,您和我们家一航熟吗?他平时都做一些什么呀?在和我分手后这么久,他中间有没有找过其他的女人呀?如果有的话可一定要告诉我,我最喜欢和姐妹们交朋友了。我知道一航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他很倔强,但是他的心中最放不下的人就是我了,之前他还为了我拒绝了其他的女人,我好开心…”季俏脸上甜蜜的如同开了花,嘴巴间的话却像是连珠炮般无休止。
陈爽表面连连附和,内心却在吐槽你所谓的最疼爱你的男人此时正左拥右抱五六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在KTV唱情歌,在任何一个时间段里他都没有低于每个月换五个女朋友的标准过。如果你执意要对秦一航的前女友们开火的话,那么你可能面对的是一个加强版本的独立团编制,最为恐怖的是他所交往的每个人似乎都有不俗的外表和内涵,与她们相比你可能真的没有什么优势…
陈爽这么想想,突然感觉自己的挚友好像真的是一个渣男中的渣男,关键是这个渣男还拥有着独一无二的人格魅力,让无数优秀的女孩无限的原谅他。
当然,陈爽坚信这和秦一航出色的家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随意的安抚季俏几句后,陈爽将话题引到了正事上面,他将自己的想法给季俏大致的讲了一下,对方目瞪口呆。
“你的意思是…你伪装成护士,然后跟着我混进病房,并且找个理由将除去家属之外的狗仔给全部清理出去半个小时?然后就地和他们进行谈判?”
陈爽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只有在不受人干扰的情况下,我才能够毫无顾虑的和受害者们进行交流。不然的话一旦谈崩,那些狗仔们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从而大肆的对楚晴小姐进行抹黑,这不是我要的结果。”
季俏心中腹诽着口碑像是被墨水泡三天三夜的楚晴难道还缺这一点黑点,但她的表面却不动声色。想到了秦一航的年少多金,又想到了面前这位英俊的男孩似乎是他最铁的朋友之一,权衡利弊后,季俏点了点头。
她的父亲是这所医院的副院长之一,她自己也是急诊科科室主任,位高权重,想要带人出入一间病房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看到季俏同意后,陈爽心中一喜。
…
15:00。
在二十三层楼,季俏和一个全身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护士穿越拥挤的人潮,来到了二十病房的门前。
此时的陈爽身穿护士服,头戴护士帽,手上有手套,脸上有口罩。周围的人们好奇的打量着陈爽,对着被包裹严实的如同得了传染病的陈爽指指点点。陈爽露出了一米八大姑娘该有的表现——‘害羞’的低下了头,跟着季俏一起进入了病房。
一号床和二号床都已经空了,只有三号床上有关峰躺着,整个病房中里三层外三层的站满了人,鱼龙混杂,无论是西装革履还是衣衫褴褛、无论是风度翩翩还是大腹便便,这里应有尽有。季俏皱了皱白嫩的眉头,显然对于这种无关人等打搅病人正常休息的行为极为不满。
“你们不知道,那个女人到现在都没有露过一次面,关峰可是我们家里的顶梁柱,我们家的大靠山!如今大靠山倒了,结果对方连个回信都没有,这让我们家里可怎么活啊…这个社会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法律了啊…”透过众人沉闷的说话声,一个女人诉苦抽噎的尖锐声音从病房深处隐隐传来,钻进了陈爽的耳朵中。
季俏扯了扯一直在这里站岗的女护士,扬了扬下巴:“里面什么情况?”
女护士用手捂住了嘴巴,小声的说:“有一批记者来了,说是要采访一下关峰和他家属们的情况,于是关峰的母亲就…又在镜头前又哭又闹…”
“又?”季俏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的字眼。
“这已经是从受害者出事后来的第十五波记者了。记者每一次来,他的母亲都会这样…”
陈爽和季俏对视一眼,都捕捉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之意。他们知道其实关峰的母亲也没有做错什么,她只不过是想通过卖惨的方式来博得人们的关注,通过社会舆论的力量来让楚晴付出应有的代价罢了。而她显然已经成功了,如果陈爽的私下调解不成功的话,那么等待楚晴的后果将极为沉重。
虽然这并不是楚晴的本意,但是人总是要为自己做的错事付出代价。
陈爽深吸一口气,含糊不清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大家好,请大家安静一下。我们要给这位特殊的病人进行一次专门的体检,请无关人等散一散、到病房外去等候,家属可以留下。”
“请配合我们医护人员的工作,谢谢!”季俏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