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我们共同举杯。”
“第一杯，恭喜阿生顺利拆线。”碰，3人碰杯的清脆声。
“第二杯，恭喜阿生喜中16万。”
“第三杯，恭喜阿生阿萍恋爱三周年。”
小镇XX酒楼的包厢里，胡佑生、阿萍、刘小利三人共同举杯，连喝3杯。桌上满满的一大桌子菜，鸡鸭鱼肉样样俱全。桌下，一箱啤酒已全空，刘小利正催促着服务员上第二箱。刚拆完线不宜喝酒的胡佑生和平常不怎么喝酒的阿萍，都在刘小利的热情劝酒下喝了不少。这会都喝的差不多了，胡佑生脑子晕晕乎乎的，刘小利更是一杯接着一杯，不用人劝，自己就喝的不亦乐乎。第二箱啤酒见底的时候，刘小利喝趴下了，要说刘小利为数不多的优点，喝醉了就睡着不吵不闹算一个。胡佑生和阿萍对视一眼，赶忙打包饭菜，将刘小利架上，下楼结账。
“一共1124，零头抹了，1100。”
胡佑生肉痛地刷了卡，刘小利点菜时可真是为了狠宰自己一刀。满满一桌大菜，这也是出来打工后吃的最好的一顿，味道也不错，毕竟是小镇数一数二的酒楼。先送煤炭哥回家，再送阿萍，手里打包的饭菜和啤酒就给工友当夜宵，胡佑生计划着，出了酒楼。
“刚被架着的那人是刘小利吧。”纹身哥看了看酒楼大门的方向。他们这些散客都坐在楼下大厅里，门口发生的一切都看的一清二楚。
“是，吃的还挺好，3个人能吃1100。”瘦竹竿夹了口炸平菇说：“哪像咱，3个人才吃100来块，能把这平菇吃出肉味。”
“那小子看上去挺有钱，刘小利欠我们的钱也该还了。”光头哥显然是老大，摸着锃亮的光头阴恻恻地说道。
“膨！”这是门板被硬踹开的声音。随后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原本睡得正香的刘小利不由地发了怒：“谁啊这是，大半夜的不睡觉，找揍呢。”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纹身哥又将一盆冷水浇下。
刘小利抹了把脸，睁开眼睛正准备接着骂，看见来人是光头哥，立马坐起来讪讪地说道：“光头哥，您来了，您也不提前支会声，我好招待您啊。”
“别整那套虚的，你的钱什么时候还？”光头哥开门见山地问道。
“光头哥，您放心，借您的钱我肯定还，这不还没到半年呢么。”刘小利讨好地说道。5个月前，刘小利赌博被下套，借了8万的高利贷，约定半年后还款，利息是3分。
“还，你拿什么还？瞧瞧你这屋，最贵的就是你身上这套破西装，跟我装什么蒜。”光头哥一针见血，毫不留情的说道。
“光头哥，您这可不符合道上的规矩，这套西装可是蔡老大给的。”刘小利自信地说着，自己是蔡老大手下的人，想来无缘无故光头也不敢动自己。
“哟呵，搬出蔡老大来了。告诉你吧，蔡老大前天就去号子里蹲着了，没个8年10年出不来。你小子也是运气好，那天刚好不在，不然这钱我们也没地方去收。告诉你，最迟明天晚上，我要看到16万。不然，哼哼，你也知道我们的手段。”光头哥威胁道。
刘小利急促道：“不是，光头哥，说好3分，怎么翻了一倍？”
“你的兄弟进号子了，他们借的钱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你就帮帮忙，一起还。16万我还是看在蔡老大的面子上，这样我还亏了些。”光头哥好心劝道。
“不是，光头哥，没这说法。”刘小利急得双手挥了起来。
“唉，说的我嘴都干了。”光头叹了口气，挥挥手下了命令：“纹身、瘦竹竿，给我打。打到愿意为止。”
砰砰砰，刘小利此时用双手护住脑袋，咬着牙硬生生挨着揍。嘴里念叨着：“我真没钱，打死我也没钱。”
纹身哥一脚踢在人体最柔软的腹部，刘小利痛呼出声。光头哥示意停下，接着俯下身来，重重地捏着刘小利的下颚，逼迫刘小利与自己对视：“你没钱，可你朋友有啊。最迟明天晚上10点，见不到钱，我可是知道你老家的。”
“别别，我给，我给。”刘小利急促地咳嗽着，口鼻的鲜血有些刺眼。
“算你识相，我们走。”光头哥带着纹身和瘦竹竿离开。刘小利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想恶狠狠地骂一句，却被喉咙里的腥甜呛到了，发出了剧烈的咳嗽。他拿床单抹了抹鼻子和嘴角的血迹，借着门外映射进来的月光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酒，全醒了。
晚7点，工地放工后，胡佑生意外地在宿舍门口遇见了刘小利。刘小利穿着连帽衫，整张脸都埋在帽子的阴影里，双手插兜，显然是在等自己。
“煤炭哥，你来也不提前招呼声。还没吃饭吧，走，我请客。”胡佑生拉着刘小利抬腿欲走。令胡佑生有些惊讶的是刘小利站着没有动，这可不是他蹭吃蹭喝的风格，疑惑道：“煤炭哥，你这是怎么了？
刘小利抬起脸，脸上的淤青和出血口子不少，吓了胡佑生一跳。声音也低沉的可怕：“阿生，有件事找你帮忙。”
“什么事？煤炭哥，只要你开口，能帮的我一定尽力。”胡佑生看到刘小利的脸就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坏事。以煤炭哥的胆子，每次团体群架斗殴都躲在队伍最末，生怕波及自己，一看形势不对，也会第一时间选择装死。因此煤炭哥混社会这么久，都没见过像今天这么严重的伤势。
“我长话短说。”刘小利清清嗓子：“5个月前，我赌博被下套，借了光头8万的高利贷，约定半年后还款，利息是3分。光头是那家赌场的合作伙伴，双方合作专门给人下套。昨天他们找上了我，威胁我还钱，而且要16万。”刘小利停顿下，等待着胡佑生的反应。
“16万，抢钱呢吧，3分利息半年也就1万2。”胡佑生顿了顿，抿了抿嘴下定决心说道：“煤炭哥，我这还剩15万多，你先拿去应急。”
刘小利看出了胡佑生瞬间的犹豫，但令人感动的是在瞬间的犹豫后阿生能拿出全部家当给自己还债。如果角色互换，他觉得自己做不到那样洒脱，他有些惭愧。“阿生，我的好兄弟。”刘小利的眼眶有些发红：“阿生，不用那么多，借我10万块还光头，等出狱后再还你。阿生，对不住你和阿萍，原本这是你娶阿萍的彩礼。”
“没事，彩礼多赚两年就有了。不过出狱？煤炭哥，犯法的事可不能干！”胡佑生赶忙劝道。
“放心吧，不会的。以前干的违心事太多，借这个机会去赎罪，顺便把光头他们也送进去。阿生，我有一个计划。”刘小利笑的真切，他也要阴光头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