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成熟的“小女鬼”颤抖地指着另一个自己,道:“你是我自己吗?”
“我是你啊……五年前的你啊……”那个女孩回答,“我是你啊……我是周穆穆啊......”
学生周穆穆把怀里的一沓书放下,再直直地盯着对面的人,缓缓开口:“我叫周穆穆……五年前,我还是一个大学毕业,什么都不懂的女孩,不知道什么是职场的生存之道,还有所谓的一身正气。”
“可我那个不争气的爸爸,赌博,赔进去了家里人的所以积蓄,还欠了五万,家里人四处借钱,还把我的奖学金搭上,却没有还上,而且他去赌,五万,十万,二十万,四十万……”
“我虽是名牌大学毕业,可是人才济济,找到工作是特别不容易的事。”
“我一家公司一家公司地递着我的简历,却没有一个公司愿意让我工作。”
“后来啊,一个保养得很好的女人看见了失魂落魄的我,她对我说:‘你想要钱吗?一个晚上至少这个数。’那个女人比了五这个数字,我很惊讶……”
那个女孩垂下眸子,看着身上那件白色的连衣裙,轻轻地笑着,却很压抑,带着浓浓的嘲讽。
另一个周穆穆习惯性撩了撩头发,道:“当时我心里想的全是有钱了,不用受苦了,要是我知道是那种工作,我死也不会去,呵,可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挣钱的工作,一年,我就把钱还了,还有很多的余钱,现在,我已经没有做那份工作了,我认识了一个男人,他可以保证我的高质量生活,我现在只是百强公司里面的职员,仅此而已。”
轻描淡写,不带有任何感情,眼睛深不见底,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一些什么……
“可你忘记了吗?那个晚上,你的不知所措,你哭到昏厥......那些浑浑噩噩的日子,你忘记了吗?”学生周穆穆的声音开始颤抖,现在的她脆弱地像一块玻璃,让人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
“没有!那个晚上,我彷徨,孤独,而没有一个人在我身边……”周穆穆的情绪也开始激动起来,“甚至在你不知道的后来,有人议论我,戳我的脊梁骨,我都一直忍着,我知道我无法反驳,可是现在,他们哪个活得比我好?他们甚至巴结我,你无法否认,你当初的选择给现在的我带来的一切!”
“你后悔过吗,哪怕一秒!”
“我从不后悔!”周穆穆心虚摸摸鼻子,但语气明显压对方一头。
“呵呵......呵呵呵......”学生周穆穆发出一阵渗人的笑声,最后转变成了凌厉的尖叫。
“你真脏。”
“可是我就是你啊......我们都是周穆穆。”
两个身影都消失了,声音却无限环绕着白芸芸。
白芸芸的眼前突然暗了下来,什么都看不见,她急切得拍打着包裹住她的小水滴。
顷刻后,白芸芸发现自己在一个和自己家装修一模一样,只是很陈旧的房子里。
她朝四周看,看到沙发上人时,怔住了——她看见她熟悉的小女鬼,也就是周穆穆,躺在沙发上,她穿着一身灰色的裙子,脸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鲜血从她的手腕处流下来,落在地板上发出“滴答”的声音,她的嘴角上扬成一个完美的弧度。
四周寂静,没有一丝声响,此时的周穆穆没有再化浓妆,重新戴上了拿副眼镜,仿佛她还是那个周穆穆,保守又干净的周穆穆。
白芸芸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却又不得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