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对方内心的纯然与浩博,道寒尘以手指为笔其身为绢,辅以道元为墨,为其书写启示之录:
‘夫乾元化生,承坤其重而纯,悟念秉之为动,思言善否为之以刚柔,灵蒙智闭尤之慎……恒彻以覆,自当毁性!’
在道寒尘停下手指之后,在幻灵身上的字迹也随之潜入其体,随着道寒尘伸手在其头顶一拍,她的整个身体就化作一滩流水融入苦海之中。
“我都做好了将她送给你的准备,不想你却送了她一场脱胎换骨的造化!”
“两位小日子不错么!”
对于道寒尘的答非所问,两者显然并不意外,随即两者往一起挪挪了,示意道寒尘躺在另一边,他到是也没拒绝,甩出一张还长着绿叶和金花的藤椅,就躺在了虞笠侧边,任由渔船自由慢渡。
“话说,在你们漫长而贫乏的生命中,因该是有许多故事吧!”
“表弟你这样聊天,容易被人揍呀!”
“你所好奇的是儿女情长还是忧伤小调?”
闻言虞笠明显一愣,随即便又一脸自嘲地说道,至于对他这个天赋出众的表弟还算熟悉的敖寒自然是见怪不怪了,甚至对虞笠所言更加有兴趣,虽然他还未成年,但那一千多年的岁月同样是漫长且短暂,漫长到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每时每刻的岁月流逝,却又短暂到此时他依旧有那自己刚刚失去挚爱的哀伤与无力。
“童年趣事、少年思恋等等都可以?”
“对于回忆过去,本身就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漫长的岁月从来都不曾令人忘却,只是在你的潜移默化中将其埋藏!”
对于虞笠莫名其妙的话,道寒尘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但从敖寒的神色中却也可以知晓一二,或许正是因为他们都曾为情所伤,相处才能如现在这般轻松。
“这里的星空要比他处的清晰好多,感觉就好像是身处宇宙星河之内一样华美!”
“这地方初见确实是壮美而神秘的,见的次数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所以活的越久就越是平静,直到内心不被外物所喜,亦不受其之所伤方可为仙,也是逍遥天际遨游心海沉浮!”
在两位高龄老人面前,道寒尘竟然不觉得有所隔阂,话说出口再细思间才发觉有种莫名的情绪萦绕心间,一切似乎都是合乎于情理,但却又有些没理由的违和之感,再度思量却又像是自己的错觉,只是不管是莫名的违和感以及迷乱的错觉,对现在的他而言都有些朦胧。
“话说你们这次所为何事?”
虞笠话音刚落,就见敖寒一脸谄之色,还未等其说话就又说道:“想我之类的慌话就不必说了,毕竟你敖寒什么德行我还是知道的!”
“呵呵,自作多情的老家伙,要不我表弟的姻缘线出了岔子,你以为我会来?”
“线头分岔那么多么?”
“我是在外长大的,对于一些族龙的雅好并不曾沾染!”
“哼!”
对于已经在龙族待了不少时间的道寒尘,自然是知道所说的线头分岔是什么意思,至于敖寒则瞥了两人一眼后,只是冷哼一声以示警告。
“那是怎么了?”
“就这样!”
“呃……这我还真没见过!”
盯着道寒尘手腕处缠绕着的红线,一时间虞笠还有些发蒙,虽然他见过不少的痴男怨女,但像他这般情况还真是头一回见,就将那上年龄的木石火水之精,也会有那么一根红线之缘。
“说实话,那些凡人中的残缺之人以及僧侣之辈的姻缘线比之常人只是粗细、明暗的不同,甚至是天煞孤星这般克尽亲朋临友之流的也只是红线变色而已,你这对自己也太狠了!”
“会不会说话,一切都还在变化,怎么在你嘴里就好像是已经结束了一样!”
虞笠的话音落下,道寒尘还未说什么,敖寒却不假思索地说道。显然他与对方的关系不错,同时他对于道寒尘的在意程度也是一个不可忽略的问题。两人也因为他的话而沉默思索,虞笠闻言望着道寒尘许久,神情极为微妙,甚是猥琐。
“我们到了!”
不多时,随着道寒尘突然没由来地说出一句话,敖寒便发现原来他们已经临近他们的目的地了。
一个由五光十色的云霞汇聚而成的花圃出现在苦海之上,突兀而华美地漫延至小半个苦海,若垂天之华云浩渺茫茫,奇花异草如子似星列阵其间,一棵难以丈量的红叶流苏巨树如同撑天之木耸立中心,再其顶估计可以俯瞰着这个云霞之地。
“皎洁如洗的星空,浩瀚无垠的云陆,贯彻夜海的情树,梦幻奇妙的情花,微芒暗浮的霞光组成了一副精妙绝伦的画!”
“祝你们好运,有缘再见!”
道寒尘的话音刚落,虞笠神情略带嘲笑地瞟了敖寒一眼,说话间身影便如风吹云散般消失,而道寒尘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到一阵阵眩晕之感,随即就发现自己已经在撑天之树下,周身则是一片没有边际的花海,望着自己眼前的巨树,以及脚下的云,道寒尘的神色显得有些难以置信。
“这真是先祖炼制的九彩祥云千丝情缘树?”
“我的确是你们龙族先贤创造出的,不过后来被天道认可又赋予了掌管众人情缘的权利!”
道寒尘询问敖寒的话,对方还未说话,他的耳边就响起一温柔的声音,道寒尘两人转身才发现他们前面的巨树突然长出一根树枝,其上坐着一个白袍绕流苏的人。
洁白的华袍,缠绕着艳丽的红线流苏,十指修长如凝玉,乌发披肩而双眼含波,望之真是陌生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虽然道寒尘见过不知凡几的青年才俊,但却都难以与其这等盖世风华相媲美。
“你们终于来了!”
“敖寒见过卿殇大人,这是我表弟敖尘!”
“请坐!”
说话间卿殇飘落而下,手掌微微挥动,在两人脚下云霞攒动间凝聚出一座九彩云竹楼,眨眼间三人便已在竹楼之内,随即两人向其道谢一声便坐在了身前的云席之上。
“此处当真是风景绝美!”
“哦,比之上人玉冠山如何?”
“天上人间!”
“再是绝美、壮丽之景,待的时间长了也就是视之以糟糠了,属实当不得上人称赞!”
“卿殇大人谦虚了!”
察觉到两人之间存在未知的敖寒,坐下后便自觉地当起了小透明,感觉两人的话题有些偏斜,才出言结束了他们关于美景的话题。
“你们所来何事我已经知晓,但此事上人也是心如明镜,姻缘线终究不过是一种牵引,是爱是恨终是在于自己思量!”
“爱不过是一场心魂试炼,爱过错过便已足以慰藉此生。
既已无心,就此放下!”
听着两人的话,敖寒自然已经知道其手腕处红线的异象,八成是道寒尘自己有意为之,诧异之余竟对其有种莫名的羡慕。
“上人高义,如此也是无奈!”
“无奈有之,解脱亦有之。不过在下突有一疑问不知当不当讲?”
“既然上人如此悱恻,那就不要说了吧!”
看着神情微妙的卿殇,道寒尘闻言突然一愣,随即便又笑道:“那在下就只能孟浪一回了!”
“不知大人可曾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