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章纪念2020年情人节,本章与本书并无过多关联,请单独欣赏,顺便祝你们情人节快乐。)
夕阳西下,仿佛人到暮年。
年过八十的王九龄躺在病床上,回想起自己的一生,很是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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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王家,那可是民国时期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
“老爷,夫人生了,是个千金。”
随着婴儿的几声啼哭,又一个新的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她半睁着眼睛四处张望,显然对这个新环境很是好奇。
“女孩,罢了罢了。”
中年男人神色黯淡,当得知自己的孩子是个女儿的时候,终是有很多无奈难以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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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境迁。
当初的小女孩已经年芳十八,长相犹如出水芙蓉,亭亭玉立,而如今她已经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家中的门槛都已经被无数媒人踩烂
“九龄,可否有让你钟意的公子。”和蔼的妇人问道。
“娘,还……没有呢。”王九龄脸色顿时通红,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妇人叹息道:“你也别怪你爹不怎么照看你,他只是商会事务烦多而已。”
王九龄笑道:“娘,我从来都没有怪过爹。”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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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时间又过去两年。
“孽障。”
王九龄的父亲气的浑身哆嗦,周围一片佣人闻言全都噤若寒蝉。
“老爷……您去看看,夫人快不行了。”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
“夫人,夫人……”
“我自认为我这辈子不落于人,但现在这又是造了什么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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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文,你会给我幸福吗?”
在远去南方的旅途中,王九龄依偎在一名少年的肩上,神色安稳。
张一文很是认真的坐直了身子,说道:“既然你能相信我,那我一定能给你,给你爹,一个满意的答复。”
王九龄不语,她想起半个月之前发生的一切,眼眶通红。
“想当我王家的女婿除了品行端正,家中有闲余钱财之外,还必须要倒插门。”
王九龄父亲的这句话,直接打消了大多数人想要迎娶王九龄的想法。
“爹,我有意中人了。”
“哦?说来听听。”
王九龄的父亲一直那么面若寒冰,仿佛没有一丝的人情味。
“他叫……张一文……是本地的读书人……”
王九龄的父亲眼睛半眯,接着问道:“家中情况如何。”
“无父无母……家……家徒四壁。”
“荒缪!”
惊雷般的声音响起,吓的一旁低头的王九龄心中一颤。
“来人,禁足,直到她打消这个念头为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自古以来的道理。
王九龄没办法,同样,生在那个时代的人都没办法。
“孩子,苦了你了。”王九龄的母亲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
“娘,我不苦。”
“龄儿,你老实跟娘说,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早在两年前便已经相识了。”
“唉……罢了,罢了。”王九龄母亲的话音刚落,便不停的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娘,您怎么了?”
王九龄的眼泪流了下来,样子楚楚可怜。
“都是龄儿的不好,惹得爹和娘生气……”
“娘怎么会怪龄儿呢,娘只是最近着凉了而已。”王九龄的母亲笑了笑,面色苍白。
“只是委屈我们家龄儿了。”
王九龄的母亲一边为她梳妆,一边不住的叹息。
“为娘不能为你做些什么,只能帮你逃走了。”
“娘……”
“别再说了,到时候我给你们一些盘缠,你们走的越远越好,永远……别在回来。”
“娘,我不走,我走了您怎么办。”
王九龄泪如泉涌,声音哽咽不以。
“傻孩子,你若幸福,娘也就幸福了。”
“你认为对的事情,就去做,无论有什么后果,你身后还有娘给你撑腰呢……”
“老爷……不好了,小姐逃走了。”
“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都是饭桶吗?”
“老爷……小姐已经逃走有些许时日了……”
“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老爷……”
“说!”
“夫人……快不行了……”
有些人,活着就是不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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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年后,中国南方。
“恭喜张一文先生的公司成功上市,作为现代的成功企业家,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首先,我要感谢的便是我的妻子,没有她当初对我的信任,那么就不会有现在的结果。”
半导体中,一则又一则的新闻传出。除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只有张一文贸易总公司的成立,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
“我早就说张一文先生必成大器。”
“张先生,我想投资。”
“我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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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北京,原北平。
一个昔日热闹非凡的大宅院内,如今已经门衰祚薄。
“老爷……”
老人躺在床上,气息奄奄。
周围众人皆掩面哭泣。
虽说老人脾气不好,可却在自己经济条件最差的时候,依旧收留了他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人们。
“管家……”
管家闻言凑上前去。
“老爷,我听着呢。”
“如果有机会……替我转告小姐,我这辈子,斗天斗地,家产万贯,可是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了……”
“告诉小姐……让她……让她……原谅我……”
语落,人以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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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中国江南。
“明年……就二十一世纪了。”
年过八十的王九龄躺在病床上,回想起自己的一生,很是不甘。
十年前,张一文投资失败,数个合作方撤资。
九年前,张一文贸易总公司宣布破产。
一时间,他们家的地位如落千丈。
“我早就说这个张一文不靠谱,还好我没陷太深。”
“就是就是。”
“真的,这还融资,这不是害人呢吗?”
回想起来,当初吹捧和现在贬低的,貌似都是同一批人。
可所谓的世态炎凉,不就是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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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文……”
王九龄的皱纹爬到发梢。
“虽说我很不甘心,但是我却从没后悔和你在一起。”
“你别说了,我都明白。”张一文老泪纵横,握住王九龄的手不停的颤抖。
“我好像看见我娘了……”
王九龄笑了笑,但明显有些力不从心。
“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没能再次回到我的故乡看一眼。”
“恐怕我已经没机会了。”
张一文面色沧桑的不能再沧桑了,他哽咽的说道:“别瞎说,你会好的。”
“啊文,咱们刚出生几天的小孙子,你给取名字了吗?”
“取了取了,就等着让奶奶抱呢。”
“叫什么名字呢?”
“望北,张望北。”
王九龄眼睛一亮,但又瞬间黯淡:“望北,望着北方,是个好名字呢。”
“啊文……”
“我在,我在。”
“当初给我起这个名字的管家,是有好寓意,九龄九龄,说我能活过九十岁……”
“你会的,你一定会的。”
“啊文,下辈子,我还想和你在一起。”
王九龄笑了,她仿佛回到了十八岁的那一年,一个书呆子一直在对她念着一首诗。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你知道这是什么诗吗?”
“不知道。”
“那你可真笨,我告诉你,这个是王维的《相思》。”
相思。
相思。
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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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还没给你的温柔都在路上,慢慢来,别急。
如果你真的遇见对的人,那么便一直走下去吧。
愿你们能拥有这样的爱情,抛弃世俗,喜欢发自内心,没人强迫你们,一切皆为自愿。
但如果幸福太难的话,我祝你们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