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冬日，江南也像北方那样凄冷。王子善与李玉哪里准备过冬的暖衣，觉得这南方是与大雪、寒冷无关的。哪知，大雪持续下了一天一夜。寒风直往骨头里钻。他们指挥装卸工人完工后，实在承受不住。便搭了一辆车到城市中心去了。到了这片大街，他们还后悔起来，应该事先洗漱完毕，最起码将身上的这些行头扔掉。但是，他们也发现去年来的这里，今年便与众不同了，数座高楼拔地而起，高楼前是整齐规整的商业街，晚上也是灯火通明。王子善曾听几个装卸的师傅开玩笑说晚上到这里消遣，喝酒。原来这里确实如想象般，甚至比想象得还要繁华。
他们就像从山里进城的老干，漂亮整洁的服务员指指点点，拿他们说笑。王子善暗骂这些不知天高地厚，只重外表的城里人。前几日，带着小倩在另外大街闲转时，她们都将他当成大爷。王子善这才想起，那条大街两侧也是高楼林立了。这又让他想起周大新与他酒后说的一席话了，“兄弟，跟着哥学，有钱了，不要存在银行，隔家里更不可取，遭了老鼠的道，看着了吗？”
“看什么？”李玉问周大新。
“远处的高楼大厦，那才是货真价实的金银。”周大新一脸的不屑，“这片码头给你们兄弟俩，指望手下租金，像当年的斧头帮，没意思，真的没意思。”
当初他们喝得酩酊大醉，王子善与李玉都认为周大新在说大话，或者叫醉话。王子善今日想起，感觉这里面有些问题。现在，不想这些，买件棉衣再说。外面很冷，商店内却出奇得暖和，那些小姑娘花枝招展。没有棉衣，找了好几家，也受了好几家的白眼。可是，只有一些厚的外套。无奈，他们各人买了一套。当王子善从兜里掏出一沓沓钞票的时候，那些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像花一般绽开了，纷纷走过来搭讪了。
王子善才不理他们，走出店面，他对着这些小姑娘好一顿痛骂。他们向回路返，猛然，王子善折过身来，唤李玉到远处走走。李玉询问。王子善说起前几日周大新所说的话。李玉说，你是说，这些房子是周大新盖的？王子善摇头说，不知道。
他们站在一个大街上，感觉不算很冷了。地上还有积雪，没有要化的意思。他们走了一条近路转到工地附近了。楼层也不算太高，大约六七楼的样子。李玉说，“周大哥，天南海北的走，据说美国，欧洲，应该说他是见多识广，跟着他的道路走应该是不错的。”
“你的意思说我们也向这方面发展？”
“是的，当时周大哥说时，我也曾经思考过，犹豫过，看样，他应该是对的。要不，我们尝试一下。”
他们还是想办法找到了周大新，周大新在一座豪华酒楼宴请了他们。周大新一直是这样的做派，一定要找三个小姐服侍的，左拥右抱，心里落个快乐。一杯酒后，李玉便咨询周大新关于上海经济情况的分析。周大新乐了，他说他们总算找对人了。他说这绝对是内部消息，这样的消息如果发布可能要在几年之后，当那时，所有的商机都被别人占据了。所以，我抢先一步。周大新从上海，说到了北京，又从北京说到了整个中国的形式，王子善发现周大新虽然喜欢酒场，喜欢女人，但是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他对于政策，经济形式把握的很准确，并且有自己的看法。
王子善又想起张明所说，对于张明说，当时他是充满怀疑的。觉得一个读书人能有什么出息，有什么眼光。再听周大新一说，他立刻恍然大悟了。不过，李玉还是有些迷惑。王子善说跟着周大哥走绝对不会错。周大新这才又将嘴角一杯酒一饮而尽，夸耀王子善比李玉有头脑。而后揽着身边小姐亲个没完。
周大新说愿意将他手中的一小块地皮以最低价给他们，将来这块地皮会一成千倍的回报他们。说出价格时候，王子善与李玉有些瞠目结舌，这要花费他们三年的辛苦钱。周大新笑了，“你们是我的兄弟，如果相信我，你们就去准备钱吧。”说吧，周大新站起来拥着小姐出了房门，随后另外两个小姐也跟着走了。
王子善与李玉也不愿再次逗留，他们应该商议一下。他们到了吧台，想结账。哪知吧台小姐说周先生事先有吩咐，所有的账单都记在他的身上，两位先生还是不要为难我们。王子善一阵感激，不过李玉还是充满了怀疑。
酒店的饭菜并不对他们的口味，他们还是喜欢鲁镇又辣又咸的感觉。“如果有煎饼与咸菜，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谁说不是呢？”他们刚才喝了一点酒，虽然有些不尽情，但是心口热呼多了。还是要找一家小店再喝一杯。他们在大街上转了转，在一个旮旯里，还很偶然发现了一个“山东饭馆”，他们乐了。像找到了老朋友一般，快速过去了。
“见了山东人，咱心里就是亲。”
“可不是吗，我们山东人闯关东，下江南，如果没有没有山东饭馆，这不急煞人吗。”李玉也欢喜地说。
老板是一个忠厚长者，年龄要比他们大些。他问王子善他么是哪里人。王子善说是鲁镇人。老板说他们是曲阜人。这距离不到一百公里，算是亲戚了。话不多就感到很亲近。老板娘也出来招呼了。
“有咱家好吃的都上来，喝杯酒，这天太冷，真他娘的受罪。”
“我们明白，绝对都是咱山东货。”
小店生意冷清，也许今日只有他们才光顾。老板娘上了一盆花生米，一盘藕片，一瓶大曲。王子善与李玉看后顿时嘴里跑出来馋虫了。筷子没有上来，这便下手了。老板娘直乐。她像鲁镇的大嫂。
“这是咱运河鱼，一会辣子鸡上来，二位慢慢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