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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奥术师的启航

更加快速,更加充满破坏力,让对手更加难以反应—你问奥术师是怎么样的?拜托,小子—我确实掌握着一点浅薄的元素法术,但你要知道,那些神神秘秘的,总是一头扎进书与卷宗的海洋的家伙们,是最为特别而难以捉摸的。

—节选自《并非传奇》,玛尼-亨赛特先生在面对孩童询问晋升时的感受时,所作出的回答。

被充满好奇的家伙们询问灵魂潜游在苍蓝之海时看到的景致和身体的感受时,无疑是奥术师们少数不约而同的感到棘手的时刻—既不能用“那你自己去看”这在大多数情况下通用的杀手锏—如果没有奥术能量保护着脆弱的意识体,很快,“自我”就将被冲刷的支离破碎—哪怕是在这方面有着再丰富的经历,同一个施法者在不同的时间所见到的景致也是完全不同—你可能长时间的漂浮着,百无聊赖的观看着浮起又消逝的思维泡沫,也可能幸运的观赏到,纯粹的,浅蓝色的能流呼啸而过,带起极为壮观的漩涡与波涛,亦或是非常不走运的遇上了意识集合体的风暴,不得不狼狈的匆匆离开,从而浪费了一次宝贵的冒着风险才得到的机会—但此时,肖恩所经历的,绝对是绝无仅有的体验—至少绝对不存在于大图书馆关于慈祥的灵魂起始与安息之地的,那浩如烟海的记录之中。

这一次,似乎花费了从未有过的时间,潜入了更深的地方—实际上在这思维与灵魂的源头之地,时间的长短和深浅本身都没有实际上的意义—这是一个既没有思维泡沫的喧闹,也没有狂暴的能量肆意横行的地方,沉静如一块巨大的,毫无瑕疵的,仿佛把“蓝色”这个概率冻结起来一般,却又能隐约感觉到仿佛巨鲸的心脏一般的,沉稳而缓慢的悸动。肖恩伸出手去—可惜他此刻并没有手,更何况,某种奇妙的沉重感与肃穆感环绕着他,让他保持着如同远望故乡的旅人一般,却又凝固不变的姿态,知道某种来自于“身体”深处的悸动和聚拢而来的,温柔的纯蓝再次包裹了他。

再次映入“眼帘”的,是某种再熟悉不过的景色—很难解释并没有眼睛的灵魂体,是使用着什么奇妙的力量观察自己或是他人的精神世界—并非并列的书架如同向日葵花朵边缘灿烂的金色一般排布,环绕着一片突兀的空白的,只能让一人默立沉思的狭小的广场。毫无疑问,这是肖恩存放记忆与思维的,属于他的精神海,只不过,此刻的“他”显得格外的明亮—模仿“智慧之眼”的化身的灵魂触须之上,都连接着一团不安的跃动着的,缠绕成一团的,活着的蓝色—就仿佛以残忍著称的眼魔一族中,出现了一位沉迷蓝色的苍穹,打算亲手绘制所爱之物的艺术家一般—虽然和在《伊甸》中高高在上的,仿佛造物者一般的视角不同—这无疑就是奥术师的进阶仪式—没有肉体因疼痛与不适应上横流的汗水与眼泪,更没有没有沟通自然或元素的,肉眼可见的能量波动—亲手扩张自己的精神海,并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狂想之屋—这仿佛是作为最终考验的课题一般—纵然苍蓝是位宽容过头的导师,但是作为优秀的学生,理应精益求精,全力以赴—这也是给予自己的交代与最贵重的奖赏。

由银白色勾勒出陇廓的“眼睛”死死的望着上方,没有骨骼和肌肉的束缚,触须与被它牵引着的,跳跃舞动着的浅蓝色流光,仿佛狂欢节的舞者一般竭尽全力—仿佛是在指挥数个交响乐团一般,优雅又激烈的挥舞着无形的指挥棒,又好像是每一根触须都有着一个透明的舞伴,在举行一场盛大的交谊舞会—带有纹路的砖瓦从大地之中长出,蔓延了原本空白的地面,并向上延伸,构成了全新的内墙,被填充了漂亮的棕红色,带着一点油脂光泽的,仿佛刚刚被保养着的书架们抱着自己的藏书—思维与记忆们迅速的后退,稳稳的倚靠上内墙的陇廓,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圆形—便有带有灿烂金色的黄铜枝条从中央破土而出,每两根由许多宽大的,带着防滑纹路的金属条紧紧相连,争先恐后一般勾勒出一对并列旋转的螺旋,而以这两根袖珍的,黄铜的魔豆之藤为基础,砖石们飞舞着聚集到一起,再次构成第二层的地面和外墙,承载起最终闭合成一个圆形的穹顶—在青色的同伴中显得格外鹤立鸡群的彩砖们,则在最高处紧紧的拥抱,构成一幅穿着宽大长袍,戴着尖角帽的,如同戏剧中奥术师最标准的形象一般的男人,在波涛之上划动着船桨,驾驭着一艘单帆的小船的彩砖壁画—如果说奥术学徒只是驾驶着独木舟的彷徨水手的话,那么正式的奥术师便是终于有了自己的单帆小艇的,踌躇满志的菜鸟船长—无论前路还有着多少可能的惊涛骇浪,这都是值得庆祝的,难能可贵的第一步。

伴随着跃动着的蓝色颜料消耗殆尽,周围笼罩着的沉静却又庞大的令人心悸的,来自苍蓝之海的气息也终于散去—不过我们的奥术师先生似乎还不着急离开自己崭新的精神海,而是一边摇着头四处欣赏迈着不慌不忙的步伐—如果一边摆动着精神触须,一边缓慢的漂浮也能被叫做漫步的话—尽管观赏头顶上的彩砖壁画花费了一点时间,不过他还是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张摆放在造型夸张的楼梯一边的,很不恰巧的破坏了整个房间对称美的石桌—尽管从渐渐隆起的,有着优美曲线的底座到石台的下部都是优质大理石晶莹的白色,但某种散发着某种科技美感的,半透明的,覆盖了整个桌面的浅蓝毫无疑问更加吸引眼球—晋升为正式奥术师,《伊甸的》个人系统便可投影到准备好的魔法道具上,从而在精神海内部也可以进行查看—对于我们的奥术师先生而言,这确实是意料之外的,值得喜悦的事情来着。

生命值仍然保持着可悲的两位数—奥术师终究不是血脉术士,苛刻的现实并不允许中低级奥术师一般施展法术,一边挥舞着长剑和斧头砍掉对手的脑袋—法力值和法术解析上限倒是有了十足的提升,这不仅意味着彩虹喷射不再是奢侈和冒险的代名词,还意味着可以构建更加复杂的法术和进行更加大胆的改良。至于法术构型的方面—不仅象征着被解封的记忆的,二层的书卷等着他阅读,那枚属于某个可敬的老人的遗物戒指中,也许还有惊喜在等待着他—虽然以他现在的能力,要解析可能遗留的传奇构型还是痴人说梦,不过仅仅观看一位伟大学者的成果,就足以让肖恩受益良多了

当然,如果正式就职仅仅是提高了一些数值的上限的话,那么,也未免太看不起那些引领了新时代的天才,《伊甸》的设计师们了—可以同时使用吟唱和手势进行施法,可不是简单的增加一倍施法的速度那么简单—二重吟唱,作为正式奥术师最基础的技巧之一,不仅可以增强奥术的破坏力和适用范围,某些足够熟练的施法者,还可以让两个不太复杂的奥术并轨同行,从而造成对手意料之外的惊人效果。

同时被唤醒的,还有被称为“天赋”的,可以赋予不可思议的能力的存在—如果被全部点亮的话,恐怕会是如同曾经的世界中星斗满天一般的壮观场景—不过,刚刚就职的肖恩可以选择的“赐予”并不算多—稍作犹豫,他便在“奥术锐化”边上闪烁的光点上郑重的按下—这是一种可以使攻击奥术在面对厚重的甲胄与甲壳,以及魔力护盾时可以更好的击穿对方的,直接作用于法术本身的某种“祝福”—尽管叫做“奥术急流”的,可以在短时间能大幅减少施法所需时间的天赋也相当吸引人,但在尚不了解即将面对怎样的敌人之时,还是优先增强自己的杀伤力上限更有必要—同样重要的血脉系统也被唤醒,可惜周围简单的几条激活条件中,一条“见证真实”却让肖恩摸不到头脑。

微微叹了一口气,肖恩关闭了闪着蓝色荧光的界面—准备的时间太少,关于敌人的信息,也只有由少数不确定的信息勾勒出的,仿佛模糊的影子般的只言片语—尽管自己捡了一根崭新的拐杖,但横亘在面前的,似乎还是那条昏暗的,布满荆棘和沼泽的道路。

这种恍惚和不安交杂的状态最终还是被打断了,精神海之外的世界传来了呼唤奥术师先生名字的声音—在沉浸于精神海的状态下,唯有听觉还保持着原来的灵敏—一双黑色的眸子不大情愿的,带着些许担忧的气息张开,向着发出声音的方向将目光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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