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任谁都能站在顶点
看顾这个世界的一切
要不是那位大人
我也会成为他们中
邪恶的一员
——南天毋伯爵
来到书房,见公爵大人平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南天毋知道,公爵大人犯了病,不但灵魂容器的身体不能弹动,就连灵魂想要说些什么,也是不可能的。他轻轻走上前去,将陶土公爵瓷扶起来,让他半坐着,一只手把住他的手腕,将一丝丝黄色的光丝连接在容器之内的魂体上,开始了游刃有余地探查。
探查结果和以往一样,公爵的魂体,依然查不出任何毛病。然而,这段时间中,瓷僵硬的灵魂容器身体却渐渐放松了,之后四肢已经可以动了,接着是头和躯干——
又过了片刻,南天毋收了原力,结束了对公爵魂体的探查:“公爵大人,您觉得好点了吗?”
“感觉好多了。”陶土公爵瓷站起身来,左右走了几步,活动了下两根手臂,觉得已经恢复了,扭头看着南天毋问道:“小毋啊,这次又多亏了你——你看想要点什么?”
“什么也不要了。”南天毋赶紧摇着头摆摆手,停下来后,扭捏地望了两眼瓷,憋了半天,才说:“其实……公爵大人,我这次来,是有些话……就是不知道讲将不当讲?”
瓷最看不惯的样子,就是这种女儿态。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往那小子脑袋上一拍,啪的一下,佯装生气的样子吼道:“有话直说,你啥时候变的这么婆婆妈妈的?”
“好好好,我说还不行嘛!公爵大人,您看这么多年了,我虽然一直在您身边给您看病。但是您这病来历不明,实有蹊跷——我想您能不能换个医生?”
“这话怎么说?”瓷听来这话,便是真生气了,但他压制住问道。
“这个说来话长了,”南天毋想了一下,然后直视公爵大人的面孔,认真说道:“公爵大人,您是知道的,小毋初生时,被测出的是祭司魂体。过了几年后又发现,我对符文没有凝聚力,成不了符文祭师,对蛊虫没有亲和感,也成不了蛊术祭师,而我们灵魂容器没有血肉,更成不了血祭师。小毋自身努力多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成长为一个魂灵医师。由于魂灵医师是一个新职业,整个大陆恐怕也只有我一个人,魂灵祭师的一切技能和术法都要我自己去摸索——”
“这些我都知道,我把一切资源都往你那里倾斜,也是这个原因。所以你要好好努力,我可是很看好你的——物以稀为贵,你知道的!?”在南天毋停顿的时候,瓷开口说。
“正因为如此,公爵大人,小毋才感觉对不起您呐!”南天毋突然半跪在公爵大人的面前——
“等等——”这一跪把瓷给弄懵了,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变成了愤怒:“小毋,你这样算什么?”
“公爵大人,您听我讲,第一次给您探查灵魂是在二十多年前,小毋记得当时您说的灵魂束缚感和焦灼感,在探查之时,我发现您的魂体很完整,没有什么伤痕和损毁。但探查之后,您却说我给您治好了,也没有那种束缚和焦灼的感觉了——当时我就觉得奇怪,正要细问来着,可您又给我了一些奖励。那些东西虽然对您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我来说,却都是魂灵试验的必需品。为了这些个东西,我就装模作样地接受了奖励,也默认了您的医生这样一个身份。就这样,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我在魂灵实验上有了大的进展,创造出了十多个魂灵医师的专属技能,您将我推荐给麦草公爵大人,由他将我举荐给王,才有了子爵的身份。说起来,公爵大人您对我的好,我这一生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现如今,我已经不想再瞒着您了。所以,索性就说了出来,请公爵大人您处罚我吧!”
“处罚!?”瓷的脸色愈加难看起来:“那好,处罚就处罚!”他走到书房的一角,拿起角柜上面一只乌鸦型的陶瓷摆件在手里把玩着,似乎在想怎么处罚来着。
而南天毋却半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也铁了心等待公爵大人的决定。
“怎么办?你要是再在不出来,我可是下不了台了。”良久之后,瓷的声音再次响起。但他的话却不是对南天毋说的——
屋内还有别人?南天毋一惊,马上站起来,走到公爵大人的身后,摆出一副护犊子的架势:“谁?出来!”
“哈哈哈,你看你看,你再不出来,有人就要做勇士了。”瓷也不转身,将手里的乌鸦形陶瓷摆件放回原处,大笑着说。
“行了行了,我出来便是。”听声音来源,好像是在公爵大人面前。南天毋立马扭身契近到公爵大人前面,由于用力过猛,差点把角柜撞翻了,害的瓷双手赶紧抱住那晃荡不已的乌鸦陶瓷摆件,嘴里也嚷嚷着:“小心,小心,这可是乌鸦王赐予我的天地熔炉中的东西!”。
“哈哈,有什么大不了的。乌鸦王赐予你的东西何止这一件?”一个深沉的声音传出时,面对墙壁的南天毋看到诡异的一幕,面前的墙角一阵扭曲晃动之后,一个缩在黑斗篷黑袍的身影渐渐的现形,忽而又消失不见。正待南天毋左右找寻时,他发现那个墙角还是墙角,一点变化都没有。但为了确定自己的眼睛没有问题,他甚至伸手去摸了摸,直到触感告诉他一切都没问题——难道刚才是错觉?
“哈哈,老家伙,好久不见你过得可好?”身后传来的深沉声音却表示来人已经越过自己跟公爵大人搭上话了。
“一点也不好!当初让你做领主,你倒好,竟然跑了。一晃千年之余,你又是从哪里跑出来的?”瓷虽然也不依不饶,但还是走过去跟已经掀开黑色斗篷露出面容的来人拥抱了一下。这一幕就发生在南天毋的面前,看看清楚来人之后,让他更加激动不已了。
“我看你做领主挺好,我就是闲云野鹤,耐不住在一个地方长待。”那黑袍人跟瓷拥抱了之后,看了看南天毋,拉住瓷的手,竟自顾往床榻边缘上坐下来。
“你是什么闲云野鹤?依我看,就是不负责任罢了。”瓷还了句嘴,依样在床榻边缘坐下。
等瓷也坐下来,那黑袍人对瓷询问:“这就是你允诺给我找出来的好苗子?”
“塔途大公!?您就是我传说中的偶像——塔途大人吗?”还没等瓷说话,南天毋已经蹦起老高,还惊声叫了出来。
“小毋,你鬼叫什么!去吧千塑叫进来。”瓷一脸不开心——塔途回来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倒好,竟然那么大声嚷嚷出来。
“公爵大人,您——”
“怎么,见着传说中的偶像,我的话就不听了吗?去!”瓷厉声说。可那声音中分明也藏有一丝慰藉,一丝欣喜和一丝洋洋自得。
“听听听,公爵大人,您可千万别让塔途大人走了——您等着,我这就去叫那小家伙。”南天毋一边回着话,一边盯着塔途看,那眼神中的热切,简直可以熔化钢铁。说起来,一个人盯着另一个人看,被看的人多少都会感觉到不好意思。要是被人用热切眼神盯着看,那么被看的人一定会嫌弃,并想:这人是神经病吧!但塔途就不一样,被人用热切的眼神盯着,一直都保持着懒懒洋洋的状态,仿佛跟这事与他无关。
“就这么几步路的事,怎么被你弄得这么麻烦!”看南天毋回答着自己,眼睛却不聚焦在自己身上,瓷又开口说道,似乎在强调:喂,跟你说话的,是我欸。
才三秒钟不到的时间,南天毋已经回来了。
“千塑呢?”瓷问。
“在后面呢,公爵大人。”南天毋答。然而,千塑走到书房已经是一分钟之后了。
“你——”看着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塔途的南天毋,瓷只也无话可说了。
“公爵大人您好了?嗯?这位是——”在外面守着的千塑虽然刚才也听到了南天毋的鬼叫,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塔途大公了,但他还是装作不知道样子,一脸不解。
“嗯,好了。千塑,你跑一趟,将我们除垢者一族的三剑客叫来。”瓷干脆不理会南天毋,也再计较千塑有没有听到南天毋的鬼叫声——说起来,这千塑似乎比这南天毋更加沉稳些!他的心中也有了计较。
“是,公爵大人。”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千塑也不再多问,只是转身去做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