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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谁是叛徒

今夜比往常要黑暗许多,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北境则睁眼看着四周,眼神最后锁定在了漆黑发蓝的天花板上。

整个房间虽大,却只有他一个人。

倘若有人能拥有这么大的房间,恐怕睡着了也会笑着醒来。

但北境则却深深感到厌倦,人越到老,对于金钱财富反而越不会太重视,他们所重视的,仅仅只是热闹,不至于让自己看上去太孤独。

人老了,总会害怕孤独,担心自己倘若有一天突然暴毙,就连个替他收尸的人都没有。

这岂非也是最无奈,最荒凉的事?

但北境则不论怎么想,今夜却不用在为这件事担忧了。

因为,在他这房间中,此刻还有一个人……

一个同样深处黑暗中,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北境则睡觉的人。

北境则何时发现的他?

就在他看了片刻天花板后,整个人已经习惯了黑暗,并且能在这黑暗中隐隐看到光明的时候,他同样看到了那隐藏黑暗中的身影。

那个人静静的坐着,一句话也不说,就像个死人。

不论是谁,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会被吓一大跳,北境则却仿佛早已预料到了。

他不但没有惊慌,反倒很平静的与黑暗中坐着的那个人说起了话“你来了?”

“我来了。”那人声音低沉,就像是在配合这黑暗的氛围。

“来了多久?”

“很久。”

“为何不叫醒我?”

“因为你很累,我想让你多休息一会。”

“你怎么知道我很累?也许我休息的太多,已经不耐烦了。”

“不会的。”

“怎么?”

“你知道我要来,就必须保存好足够充沛的体力,因此即便不耐烦,也会静下心来好好休息的。”

“不错!”北境则点头“你的确还是了解我的。”

“你却不了解我。”

“因为我见过的人比你多,有很多事就会忘记。”

“那你还记得什么?”

“我还记得有你这个人,还记得我们曾经的经历。”

“这就足够了。”

“你来这里不会就是想与我说话的?”

“你觉得呢?”

“我心中已有想法,但我更乐意听你说。”北境则言罢,整个人以坐了起来。

“有个人托我来的。”黑暗中低沉的声音回答。

“来求情?”

“不错。”

北境则却笑了,哈哈大笑,笑到最后竟然咳嗽起来,咳嗽之后,又大笑。

“笑什么?”低沉声音疑惑。

“他们既然能找到你,为何还要让你来找我求情?”

“因为你说话比我更有份量。”

“别说笑了,当年天下四雄中,你的名气可比我大的多。”

“但自从独孤行成为新剑神后,我就不在问江湖事。”他顿了顿,接着道“反倒是你,三十多年没见,竟以坐到武林盟主的位置了。”

“我很好奇,请你来找我的人是谁?”北境则却转了话题。

“一个几乎已被历史遗忘的流浪者。”

“流浪者?一个流浪者竟然可以请得动无剑剑仙?”北境则眼睛睁得更大,似乎听到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事。

“他虽然是个流浪者,但却是流浪者中最出色的。”

“我这里流浪者很多,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位?”

“我相信你以知道他是谁,这个人的名字倘若我说出来,你也会认为他很出色。”

“哦?”北境则来了兴趣“那你倒非说不可了。”

他这一辈子属实没有在意过什么流浪者,因为他始终认为所谓流浪者都是一群无所事事的人。

当然,也许真像确实如他所想,但也不能排除,还有一些流浪者是因为被逼无奈。

“梦星魂……”

北境则听到这三个字时,似乎早已有所准备,他点了点头,赞道“这个人的确是流浪者中最出色的。其实……如果他愿意,甚至可以不用这样一直流浪下去。”他一边说着,一边拍着手‘啪啪’响了几声,盟主府的门‘吱――’的一声开了,紧接着,盟主府烛光不点自燃,瞬间照亮了整个房子。

一位身着华服的老头走了进来,他看起来很苍老,烛光照在他的脸上都显得无比憔悴,但他依然挺直腰板走了进来,精神抖擞,似乎以很久没这般神气。

“你恐怕还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

“哦?他不叫梦星魂?”刚才黑暗中低沉声音的主人,此刻也露出了真面目,他同样是个老头,年龄与北境则相仿,但满脸的沧桑感却更加增添了他的威严。

梦星魂看到了他,眼中都散发着光“我就知道来找你绝对没错。”

他对着低沉声音主人恭敬拜道“晚辈梦一秋,见过‘戮指人屠’前辈。”

空空儿听他言语,又仔细看了看这人,点头道“不错,不错。虽然你的容貌变了,但我早该想到,梦星魂不是你真正的名字。”

梦一秋是近些年唯一见过空空儿的人,他当然知道空空儿的真实身份,否则也就不会把这沧桑老头带回湖心亭密室藏起来了。

空空儿一生逍遥自在,虽然被称为‘无剑剑仙’实力更是堪比剑神独孤行,但他不好名利,饶是当年与独孤行大都之颠决战,也只是为了解开心中积蓄多年的疑惑,最后换来个洋洋洒洒逍遥离去的结局。

空空儿在隐居之前,只收过一个徒弟,当然并不是名义上的收徒,他不过将自己修炼半生的剑法《戮剑图》传给了那少年。

一代剑仙无缘无故传剑法给一个少年人,这当然不是信口开河,他见到少年的第一眼便看出了他的过人之处。这少年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不!即便撞了南墙,他也绝不回头!

少年名叫胡古道,是当今天下唯一一个挑战剑神次数最多的人,他从十二岁时开始挑战剑神,每隔两年就挑战一次,最后烦恼得独孤行为了不让少年再来,竟不惜自断九剑,给了少年一个名誉。

当然,虽说独孤行在往后的日子中,被虬髯客也折磨的够呛,曾扬言“剑客道如有像虬髯客与胡古道此二类人,做剑神有何意?还不如回家种田来的自在。”

虬髯客也老大不小,竟然也时常去挑战剑神,虽说没有胡古道去的勤快,但以惹得独孤行厌烦,几乎一见到这二人身形,反倒是剑神绕着走了。

对于虬髯客,独孤行明显比对待胡古道时更加重视,于是在之后的数年里,独孤行与虬髯客最后一次决战后,自断十剑为其正名,这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举动。

莫说天下人惊慌,就连当事人虬髯客都慌乱的几天几夜没缓过神,还当自己犹在梦中,醒来时,便以名传天下了。

空空儿看重胡古道无非两点:年轻且执着。

用他的话来讲“小子,日后学会了《戮剑图》,给老头子在西湖开个剑湖亭,哪天老头子心血来潮,说不定会去剑湖亭找你玩玩。”

胡古道不辱使命,在数年后,终于应了当年之约,西湖剑阁成立后,便在剑阁之外开了座‘剑湖亭’,美其名曰‘观潮亭’,之后还自创了那首笛声震九州‘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的《江湖行》。

恐怕别有用意的是,一直在等空空儿这位无名师傅了。

此刻,北境则以见到了空空儿,他们两位老朋友已有许多年未见,一见面则是为了后辈出头来的。

“梦一秋,说说你的计划……”

清晨,自一线天处升起一抹浅红色的光,这道光很快迅速扩大,光随着扩大的年纪而产生实质的变化。更加的红,更加的亮同时更加的炽热温暖。

站在千叠峰顶的并不只有唐含影一人,唐峰不知何时以比唐含影先到了。

唐含影刚来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不对劲。因为他以清楚的听到除自己外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这呼吸声很独特,是那种厚重而沉稳的呼吸,当然,没有一点书生气。

“唐峰?”唐含影道。他并不质疑自己的听力与推测,他只是在奇怪,这位向来不早起的唐峰,何时懂得早睡早起的道理?

“门主。”唐峰的声音传到了唐含影的耳中,唐含影点点头道“起来了。昨天可睡的好?”

“喝醉了,回去转头就睡,一睁眼天都快亮了。”唐峰道。

“呦。”唐含影笑道“没想到你也有喝醉的时候?”

“喝酒可不看多少,若是好酒,加上心情愉快,我唐峰说不定两三杯就倒了。昨天我不仅喝满了两三杯,还多添了六坛,不醉才奇怪呢。”

“怎么一大早的来这里?”唐含影道。

“在唐门呆了三十多年,还未看过唐门清晨的初阳。”唐峰答。

清晨的太阳是最美的,当第一缕阳光照亮大地的时候,也预示着新一天的开始,那时的阳光也是一天中最有朝气的。

唐峰外出游历了一次,似乎成长许多,特别是在被唐含影关禁闭的一个月中,唐峰就像变了个人。如果说,曾经的他因为种种巧合或是一些其他原因展现出了各种幼稚与所谓侠义不算成熟的话,如今的唐峰则是实实在在变成熟了。

单是这一点,唐含影以很满足。

虽然他看不见,但仍然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不错,今天的太阳很美。”其实,每天的太阳都很美。但唯独今天唐含影觉得是自己半生感受过无数次起起落落的阳光中最美最暖和的。

“你回来可去见了唐柔。”唐含影忽然道。

“不曾。”唐峰摇头。

“不去看看吗?”唐含影犹记得,当年唐峰与唐柔是唐门除他之外的两大支柱,唐柔主文,唐峰主武,一柔一刚正好配得上‘双雄’二字。

但自从碧月山庄一战结束后,似乎一切都变了。

唐柔一心只读圣贤书,却只看形不看意,导致文位始终没有提升,虽然表面看上去刻苦,实则一落千丈,这样的人,如何能考得上功名?

这些话,唐含影当然没有对唐柔说,读书人可受不了那样的打击。

唐峰原本只在意唐门暗器的‘百解’之术,但自从杀了梦一秋后,竟然注重起身法的修行。

若换作以前,唐门腿法‘瞬息千里’唐峰虽学习过,但也仅是轻功入门的级别,这一下倒好,杀了梦一秋,反倒轻功一日隔三秋,进步神速。

这二人的非常举动,曾让唐晓都一阵后怕。

唐含影却心细的很,用他的话来说,唐柔‘看形不看意’与唐峰勤练步法虽看上去是两码事,其实是一码事。

两个人都在害怕,唐柔是被彻底吓坏,想要凭借读书转移注意力,唐峰则随时准备逃跑。

逃跑?

逃哪去?能去哪?

曾有一段时间,唐含影甚至怀疑梦一秋是否真的死了?但那具冰冷血淋淋的尸体,与尸体上插着的一枚枚暗器和伤口都在不厌其烦重复的告诉他:梦一秋已死,而且绝无再活过来的可能。

但……

既然梦一秋已死,他们为何还要害怕?

他们都是唐门最杰出的弟子,难道害怕一具尸体?

不!或许他们并不是怕那具冰冷僵硬的尸体,他们怕的是鬼,尸体身上的怨念!

可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怪?哪有什么怨念,那些骗小孩的东西,唐晓不信,唐含影不信,唐门上下弟子都不会信,难道唐兴双雄就会信?

既然这些可能都排除了,那么,他们究竟在害怕什么?

这个问题困扰了唐含影很多年,直到唐晓去世,唐含影继任新门主,也始终困扰着他。

他能感受到,他曾猜测过,却并不打算说出来。

他始终认为,自己不断的想,不断的猜测是有多幼稚。人总是对一切未知的事物充满好奇,即便这件事细小如蝼蚁,依旧能引起人们的诸多幻想,诸多好奇。

‘好奇’就像是无形的绳索,不断侵蚀、捆绑着每一个心有此念的人。

近些年,唐含影的好奇心似乎削减了很多,兴许是他已被新的事物所吸引,兴许他以过了好奇的年纪。

他毕竟还是老了……

“唐柔有自己的事要做,我还是不去打扰了。”

这回答简直天衣无缝,唐含影似乎以找不到任何理由让唐峰去见唐柔。

可偏偏他找到了,只要是理由,只要用心去找,总会找到的。他的理由当然很简单,简单到以不存在丝毫隐匿“你应该去看看他。”

这句话就如一个命令,一句忠告,让唐峰不得不去执行、去遵守,即便他想反悔拒绝,也觉得倘若拒绝了唐含影,都是对自己的不负责,对唐含影的侮辱。

他当然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于是,唐峰只能回答“是。”

“我打算看一会太阳就去找唐柔。”

是的,唐峰应该先好好享受一会滋润的阳光,正如唐含影享受了二十多年。

唐峰的小小要求,唐含影没有理由拒绝,虽然整个西蜀都是唐含影做主,但身为门主,他依然需要保持一点风度,仍然需要给自己的后辈们留些尊严。

只可惜,唐含影似乎天生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或许他早已厌倦了常理,他甘心做那个开荒者,甘心当第一个违逆常理而被人厌恶的人。

“不!你现在就去。”他的一句话,彻底打翻了唐峰的念头,同时让唐峰心中仅存的最后一丝光明也抹除干净。

他本来打算好好享受一下初晨的温暖,但唐含影的命令却将他再次拉回了人间地狱。

他没有理由拒绝唐含影的命令,他以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好,我现在就去。”唐峰只能如此说,他不确定,倘若自己回答了别的答案,唐含影又将以怎样稀奇古怪的回复来拒绝他。

他只能去找唐柔,带着满腔的郁闷去找了那位同样让自己郁闷的人。

‘吱――’

他来到唐柔住处,敲了很多次门,仍听不到回声,唐峰终于按捺不住了。他的手搭在了门上,轻轻推了下,这力道实在轻的很,他这样做的目地只是想确认唐柔房间门阀的位置,继而用暗器破了房门的机关,但没想到他这一推,门就开了。

似乎这道门根本没有上锁。

唐峰心中疑惑,一脚以迈进了房间。

唐柔的房中空无一人,被子整齐叠放着,唐柔不知何时离开,兴许他根本就一夜未归。

唐峰看到这情景心中更加的惊疑“难道唐柔一晚上都呆在了书房?”

他立马起身合上门,去了书房。

书房的火烛以燃尽熄灭,看来烛火整整烧了一个晚上,可书房中却仍然不见唐柔的踪影。

一个大活人,偌大的唐门,大早上不在自己常去的两个地方,又会去哪?

这时,天以大亮,不少弟子相继走出房,开始了晨练。

唐峰上前询问诸弟子唐柔的踪影,得到的答案出奇一致“不知。”

这个答案唐峰很早便想到了,但他却依然不相信,非要等问过很多人后才相信。一个大活人,会去哪呢?

饶是唐门弟子没有见过,倘若唐柔下山,守山的弟子总该见过的。

唐峰又去问守山的弟子,得到的答案同样是“不知。并未见过唐柔。”这个时候,已有很多人听说唐柔失踪的消息,大家相继开始寻找唐柔,这样的积极性甚至都高过了晨练。

毕竟,相对于晨练而言,找一个人要显得更加轻松惬意。

唐峰则再次去千叠峰见了唐含影。

唐含影的耳朵有时就如他的眼睛,任何声音即便是轻微到针掉在地上,他都能听得见。

“什么?”听了唐峰的禀报,唐含影的脸上都露出惊疑色“唐柔失踪了?”

昨天的接风宴办的实在热闹,大家都喝的很欢畅,即便是唐含影这样的人,也难免多喝了几杯,这样的环境下,谁也没有注意到唐柔。

唐峰最后一次见唐柔,是在书房。当然,他也只是猜测,因为他还未曾真正到过书房,只是从远处看了眼,隐隐觉得书房内似乎有人。

书房的灯亮着,火光反射出的人影,让唐峰记忆犹新。这个时候,他似乎才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等等!昨天在书房的那个人真的是唐柔?

他仔细回想起昨天在书房的经过,任何一处细节都不曾遗漏,渐渐的,想的越清楚,他的脊背就越渗出了冷汗,直到脊背以完全湿透,他整个人脸色也瞬间苍白了下来。

在书房的人未必就是唐柔,因为他从未进过书房;在书房的那人似乎驼着背,而唐柔是绝不可能驼背的。

那么,昨天在书房的人……究竟是谁?

唐峰想到这里,整个人原本还坐在千叠崖的一处巨石上,此刻竟‘嚯’的站了起来“不对!”他惊呼道。

“怎么了?”唐含影显然也被他这一举动惊住,原本还在思索唐柔的去处,此刻心念一转,不禁问道“什么不对?”

“时机、地点还有人……统统不对!”

他说到这,脑海中突然再次想到了另一个恐怖的可能。

唐门创立近三百年,门中子弟皆是同宗或同族,从未出现过一个外姓,倘若昨天那人真的不是唐柔,唐门守卫森严,尤其是在晚上防守更是白天的数倍,外姓人根本没有机会大半夜闯入唐门。那么,昨天在书房的那人就一定是同族。

不是唐柔,却在距离唐柔房间最近的书房出现过。这一细节虽然小,却起到了关键的运用。

他想起了黑白无常曾说的话“唐门有叛徒!”

真的有叛徒吗?

唐峰打了个寒颤,猛地起身,腿似乎也麻了。

不!

他始终不敢相信,他更不愿相信。

唐门是整个西蜀乃至江湖唯一的家族式门派,这样的传统以延续了很多年,按道理唐门应该是武林中最团结的,怎么可能出现叛徒?

可目前发生的事又在不厌其烦重复不断的提醒他,黑白无常说的话似乎是对的。

难道他真的因为这件事,而伤害了真正想要帮助自己的人?

他心念至此,已来不及回答唐含影,施展轻功,扭头再度朝书房奔去。

当他到了书房的时候,唐门中的其他一些弟子也到了,他们正在收拾书房桌上未摆整齐的典籍。

唐峰叫住了他们,简单说明情由后,众弟子便退了下去。唐峰独自在偌大书房中走了两圈,他在搜索着一切可能与唐柔有关的线索,当然,这么做都是徒劳无功的。

昨天他虽然喝醉了,但记忆却很清晰。莫说是呆了半辈子的唐门,即便是一普通的酒庄,对于一些事情,唐峰仍然记忆犹新,特别是像昨天那样莫名其妙的事情,即便唐峰想忘掉,恐怕也会很难。

“怎么样?”唐含影不知何时以来到书房,他就站在唐峰的身后,但他整个人出现时,唐峰却没有丝毫察觉。

唐峰显然被唐含影的疑问吓了一跳,此刻虽是白天,但唐峰全神贯注都在回忆昨晚的事,神情难免恍惚。

“没有丝毫线索,就像……”他环顾四周,话说一半,另一半竟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就像什么?”唐含影问道。

“就像凭空消失一样。”

凭空消失,唐含影又何尝没有过这样的念头,可这未免显得太幼稚。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他们的疑惑不代表没有答案,一个人当然不可能凭空消失。

梦星魂又带上了他的面具,穿上了他那套略有些脏的黑袍。

他之所以选择黑袍,并不是因为这件衣服穿起来有多舒适,反而是因为,黑袍穿在身上,可以带给人一种神秘感,况且他为了迎合这神秘感,通常会将黑袍自带的连衣帽戴在头上,这样别人看来,他整个人都被压在厚厚的黑帽下,除了露出来的一张嘴外,以看不清他的容貌。

梦星魂就是这样一个喜欢隐藏自己的人,他虽然带着人皮面具,却始终觉得那样还不够安全,他必须将自己彻底置身黑暗中,才会有十足的安全感。

此刻,梦星魂以回到了他的住处,那是一所很普通,面积中等的二层楼客栈,当他回到客栈二楼的住处时,就打算先睡一觉。

毕竟,他昨天刚从武林盟回来,一晚上都没有休息过,此刻以很疲倦。

可是,他所住的房间中却不仅是他一个人。

原本只能容得下一个人的住处,此刻却出现了另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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