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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 仙人斗法(大章)

黄庭岛。

没有任何回应,对下人一直优容宽厚的雷部正神,想要继续调笑几句,脸色骤变,抬头望向远方,神情凝重起来。

同时,那名为血海散人的阴阳怪气的家伙,也心有所感,浑身颤抖,如临大敌。

从岛外飞来一人,护岛天神不敢阻拦,反而恭恭敬敬的跪下磕头,抢地如捣蒜。

远远的,高原就看到有两道身影迎接而来。

雷部正神磐雷道人恭敬行礼“高大人,难得来下九天一趟,未曾远迎,失敬失敬。”

身后血海散人一脸奉承,矮腰躬身,只是一个劲的行礼。

高原不去理他,对磐雷道人回礼,早没有先前对待江辰时的热情,声音冰冷“前面带路,我和你们有话说。”

一处宅院中,这宅子里,唯一能动的人和物,是以石像铸成的各种人物怪兽,山鸟鱼虫。

当血海散人等人来到宅院时,这些死物一般石像竟然都活了过来。

三人进入内室中,有石像化作的侍女宫娥前来奉茶。

高原看着这些神情木讷的雕塑,心中生气烦躁,冷笑道“怎么,家里的活人都让你吃完了,现在只能用死物代替?”

血海散人脸色苍白,连忙跪在地上行礼,嘴里回答“不敢不敢。”又觉得这个回答可能不会让高原满意,立刻改口“上仙教训的是。”

高原不去理他,任由血海散人跪着,也不叫他起来。扭头对磐雷道人道“我之前去了一趟雷鸣岛,发现你不在。猜测应该会在这里。我这次来,不是大天尊的命令,而是我要来的。”

磐雷道人“请仙师吩咐。”

高原道“我想请你杀个人。”他一挥手,从虚空中钻入一样葫芦法宝,悬浮半空。高原道“此物名为“养雷葫”,极品法宝层次,可吸纳天地滚滚雷霆,蕴养其中。使用时,只需要转动心念,释放雷霆即可,寻常仙人抗不过三千次雷霆就会魂飞魄散。”

须知,天庭法宝众多属性各有不同。其中雷属性法宝数量极多。有雷部正神雷公电母所持的震雷鼓与天地锤都是灵宝,这养雷葫虽然不如二仙的法宝珍贵,却也是灵宝之下极为难得的一类了。

磐雷道人直截了当的询问“杀谁?”

高原道“新晋仙人,万剑宫府主,江辰。”

磐雷道人一怔,沉默不语。

一旁跪在地上的血海散人则眼前一亮。

如果仅仅是杀一个圣皇境的江辰,对磐雷道人来说,只赚不赔。

只是磐雷道人还有所顾忌,连道“不瞒大人,小仙先前去过一趟万剑宫,专门拜访了江辰。在小仙看来,这江辰对大天尊而言,还是很有用处的。”

高原道“这就是我为何信任你,并来找你做这件事的原因。”

磐雷道人洗耳恭听。

高原道“大天尊也想让江辰加入我们的阵营,只是那家伙一味冠冕堂皇,敷衍过去了。这人也是个心机种,不想加入任何阵营,或者说只是不想加入我们这里。如此一来,他对大天尊而言就已经是无用之人了。江辰是个好苗子,如果将来加入其他阵营坏了天尊好事,你我难辞其咎。”

磐雷道人连恭敬道“不敢不敢。”

高原道“对于天规的事,我会立刻回去通禀大天尊,这件事尽量帮你遮掩。我们得不到的人,就干脆毁掉。不能让他成为其他人的心腹,以绝后患。”

磐雷道人点了点头,既然自己决心加入天庭某个阵营,也要有随时为己方阵营做出牺牲的准备。

高原一指手,那养雷葫立刻飞到磐雷道人面前。

磐雷道人收起养雷葫,就算结下了这个任务。

高原如释重负。

看了眼依旧跪在地上的血海散人道“血海,起来吧。”

血海散人连恭敬起身。

高原看着他,连道“怎么样啊?为你报了仇。”

血海散人恭敬道“小仙不敢。”

高原站起身,看了眼磐雷道人“我现在就回去向天尊复命。下九天中,我最信任的就是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磐雷道人恭敬回答“不辱使命。”

高原满意点点头“玉帝近几年很少上朝,荒废国政……”他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冷笑,最后说出了耐人寻味的一番话“好好干,好好干。这天,要变了。”

磐雷道人与血海散人一听,都又惊慌跪下,连连磕头,提醒道“大人慎言。”

高原冷笑看着二人,连道“你们记住就好。”一隐身形,以消失不见。

……

道人讲究举头三尺有神明;儒家圣人讲究一个“仁”的极致,做任何事,都要“仁”字放在最前面,仁字最后也会演变成“义”,而义,则又包含在“仁”中;僧人想要成佛,必定先要心中有佛;说到底,三教中人,都是借势而成。

就比如,有凡俗去庙中求神拜佛,就是想要通过这些看不见、摸不着,却似乎又真实存在的神明们去帮助自己完成心里的愿望,既然跟老天爷借了东西,如同百姓借了银子,拿人手软;请客吃饭,吃人嘴短。怎样都会浑身不自在。至于那些敢大手大脚的,不论是凡俗还是天上看似高高在上的仙人,都会成了旁门左道或是邪魔外道。

至于儒家舍身取义,就更是读书人的牢笼了。

其实,如果准确说下来。这“舍身取义”也是“仁”的一种。

豪迈、慷慨,多半是年轻人喜欢的个性和作风。

江辰的道号中有个“狂”字并非他如何自命不凡,而是他真有那个实力。

在实力的基础上,展示自己本来的性格,就不能完全称为“狂”了。

人生在世,普通凡俗不过百年,仙人寿元不过千年,就已经可以说是长生不老了。

然而,无论何时。一个人如果时时刻刻都要警示自己,提醒自己隐忍内心不让丝毫真情实感流露出来,就显得格外压抑了。人还是要有一些属于自己的性格的。即便是狂、急、妒等一些看上去褒贬不一的性格也要有,这样真情流露,才能算是最真实的自己。

而并非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迎合别人,而去奉承他。

轻易、草率,对国家天下事掉以轻心,当然也是年轻人的性格。

这些性格难道就是不好的吗?

恐怕并非如此。

这些性格也许才是最真情的流露。

年轻人不狂,没有冲劲,就不配称为年轻人了。

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楼船夜雪瓜州渡,铁马秋风大散关。

但是,年轻人的性格中同样有些明显的缺陷。

年轻人虽然有冲劲,却也容易犯轻狂骄纵的毛病,太过冲动,这就是狂。

第二种典型就是把天下事看得太容易了。自己想到就好像做得到一样,年轻人也容易犯这个毛病。

但江辰道号中一个“狂”字,或许涵盖了这些既好又不好的东西,可终究是属于脚踏实地的那类。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不行了就去学,提升自己,让自己变成行。这就是江辰的处事原则。

因此,当他觉得一件事从头到尾都显得很奇怪的时候,他就会去思考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事实证明,只要他乐意去思考去决定某个事件的走向,他通常都能将此事从头到尾想清楚,想明白。

然而,如今面对自己的一件事,却让他有些疑惑。甚至是感到莫名其妙。他心中甚至有一种被人欺骗的感觉。

他冷笑,他狂笑。也不知是在嘲笑谁。有那一瞬间,他感到这所谓的美好,所谓的正道都是虚假的。

也许只有最平常,最无能的人才会去追求公平,才会去相信公平。

然而,江辰承认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或许不够成熟,不够强大,但他是懂得奋斗,懂得勇往直前的强者。

这样的人,不会是无能者,更不会是懦夫。

江辰取出了剑。

这一次,君寒刃被他牢牢的抓在手中。

他的目光无比坚定的看向前方。

他的面前,是自己比较熟悉的人。

“准备好了?”磐雷道人周围有隐隐雷霆闪烁。

这人还是比较讲究的。起码在动手准备杀自己的时候,还会提前和自己打声招呼。

“你我一战,不论输赢,只决生死!”

轻扣剑身,君寒刃隐隐发出一声剑鸣。清脆动听,如石子敲击水面,激起千层浪。

润物细无声,平地起波澜。

“我不会死。”江辰目光冰冷,声音冰冷。

磐雷道人与江辰都悬停半空,遥遥相对。

前者两脚离地,摇摇晃晃,周围雷霆竟也可以引动江辰洞府之中的天象气流,改变天气由阳光明媚变成了雷电交加。

“仙人若是生死搏杀。轻的摧毁洞府内观浩瀚气与周身大小经络一百二十六处窍穴,最后沦为可悲的活死人;重则魂飞魄散,身死道消。由仙人直接陨落凡尘,再也难入仙籍。当然,这其中也有些看似幸运的,魂魄不散,反而被人强行掠夺,成为修行玄妙功法的试验容器,下场悲惨。不论哪一种,都是十分痛苦的结局,江辰,你登天刚满一年,就要接受这样的结局,我都替你感到可惜。”

的确可惜,因为如果江辰同意加入他们任何一方阵营,或许他的结局就会完全不同。

一些资源充沛的强大阵营,甚至会由于江辰天赋极高的原因,倾力栽培,可谓前途无量了。

只是这年轻剑仙仗着剑法不俗,傲骨极硬,是属于那种

吃软不吃硬的主。若是他人与他好好说话,江辰或许还会赞同一二,若是态度强硬,则由着他们随意说,江辰绝不会屈服。

那磐雷道人先前来过江辰洞府与年轻剑仙一番交谈,虽不至于如何知道他的性格,心中却总还有些计较,经过这件事后,就更加明白江辰骨子里的强硬。

只是,二人立场不同。即便磐雷道人想要说服江辰,最后的结果则绝不能如愿。

况且,既然是高原下达的必杀令,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违背的。

这一次的战斗,最终获益者并非高原,他只是不想让江辰最后成为自己的敌人,才无奈出此下策。

最终的受益者是血海散人。

那老怪物,自己拿江辰没办法,本打算此事是哑巴吃黄连,就此算了。结果谁曾想,高原竟然出乎意料的给自己出头。虽然他心知高原心意一切都是为了幕后的大天尊着想,但若能杀了江辰,自己获得些边角料的利益已经心满意足,更何况如今是整个一大块金山放在面前,更加欣然接受。

他若有堪称击杀江辰的实力,一定会抢在磐雷道人之前,将此事做的天衣无缝,干干净净。只可惜,自己实力有限,在江辰面前逃不过几个回合就会败阵,甚至是被击杀。也就磐雷道人手腕硬,能和江辰一较高下,不过以磐雷道人如今逍遥仙巅峰层次的实力,杀死一个圣皇境仙人,简直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遥远的东边天际,一轮半圆的月亮云翳朦朦,清光淡淡。暗夜里流水悠悠汩汩、细细潺潺,两头望,长夜冷冷清清,有二仙居于天际半空,幽暗中多处两道光彩,异常夺目。如同漆黑夜空赫然诞生三轮明月,相互映照,错落诡异。

万剑宫疆域世界不少普通凡俗都看到了这一幕。同时,有不少人又再次聚拢起来,如同当初观赏天人一战,甚是壮观,反而是这些凡俗们心中毫无惧意,有些人已经取出胡床,摆上果盘酒水,坐在院外,优哉游哉的看着天际一幕,与身旁亲人好友,议论纷纷。

世人无知。

“多谢道兄提醒,也许江辰运气好,不会死呢。”江辰笑道。

磐雷道人目光一凛,接着冷笑“自信是好的,但也要有自信的本钱。”

“巧了,江辰这一生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自信。就算当初在莫霄世界时,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小人物,面对神魔大军的进攻也丝毫不惧。那时候的江辰身边,可各个都是一方世界的大人物,我一个小角色,却成为了他们的统领将军,你说奇不奇怪?”

磐雷道人处变不惊,点了点头“英雄出少年。”

——就生命而言,五脏是藏生命神明的府邸,比如肝藏魂,肺藏魄。如果我们总把目光盯在那些器官上,我们便从根本上贬低了生命的神秘本质,也贬低了生命的美。生命的觉悟一定源于神明的自在,而不是源于器官的修复。我们要降伏的不过是心之神、肝之魂、肺之魄,它们就是那只不断跳跶的老虎,是支撑我们存在的目的和理由,而且当一切结束时,它无须道别,直接飞升。

江辰驾着云雾,和遥远处的磐雷道人遥遥相对。

磐雷道人除了加入清雎天尊阵营的强大后台,最为重要的是此人的出生不凡。身为龙谷宗座下首席弟子的磐雷道人,其地位已经被仙界高层暗中提升为与纯阳真仙同一层次,任谁都知道,有一个红尘仙巅峰龙谷明王做师傅,磐雷道人一生成就,觉不低于红尘境。至于何时提升到此境界也只是时间问题。

事实上,磐雷道人已经有足够实力突破成就纯阳真仙,只是他如今自认为泥丸宫蕴养不够,如果想要继续修行突破至红尘境,还需要起码一年的蕴养积累。

若非这次高原逼催他出山灭杀江辰,恐怕即便血海散人被江辰亲手斩杀,他也绝不会出手。

况且,先前磐雷道人的确已与江辰打过招呼。心中对江辰的为人性格还是颇为敬佩的。

如果可以,他绝对不会与江辰为敌。因此,这趟灭杀行动,在磐雷道人的私下预计中,是没有斩杀江辰这一环的,顶多将对方灭去神魂,重新轮回罢了。

说什么让他选择自己的死法,全是为了掩人耳目,说给高原听的。

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

但只要是说出口的话,就一定会让人听到。

江辰心念一动,然后嗖嗖两下,名为“君寒刃”的本命飞剑,十分轻巧以游燕式钻出气海洞府,一闪而逝,由体内蕴养到外界眼中的飞剑斩头颅,速度何等快?一剑就要直接去取磐雷道人的首级。

仙家首级,纵然是割下来去卖酒喝,仍会被人视为是极其珍贵的稀罕物。不仅说明此人嗜杀手段的高明残忍,也能说明他的修为绝不会低于普通仙人层次,即便隐藏手段未曾使出,平常时的力量就已经足够骇人听闻。在一些堪称魔道大魔头眼中,仙人一颗项上头颅堪比品质极佳的蕴养灵气之所,毕竟原本一个仙人由修行者突破到天仙层次,身体强悍度以及法力算是一个界限,但最为重要的还是原本脑子里存在过的东西。这些修行经验,在擅长窥探他人修行经历的魔头眼中是极为珍贵的修行经验,一次次对灵力的蕴养,以及一次次对死去仙人生前从普通凡俗到成仙成圣的经历,都是可堪大用对修行只有裨益的辅助方式。

在江辰眼中,一颗仙人头颅就堪比一件品质中等的珍贵法宝。

如今,面对分属雷部麾下堪比一二的雷部仙人,磐雷道人不仅是个极为难缠强悍的对手,还是江辰通过这人来观摩自己剑道造诣的磨剑石。

君寒刃似乎极其快活,知晓主人的心思后,就变得更加凶猛狂暴,在飞出江辰气府蕴养的小洞天后,就开始四处乱窜,不断一次次的冲杀磐雷道人以雷霆之力形成的雷电护罩,以至于飞剑在护罩周围碰撞发出“砰砰砰”的响动,如雷霆震怒。

磐雷道人周围浮现出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恐怖雷霆,粗壮如古老树干,朝江辰冷笑,戟指一点,有雷霆闪电形成的乌云同时攻杀江辰。

轰鸣有声!

江辰心念一动,手掌翻出,一枚狮头大印赫然增长百丈,挡在身前。

磐雷道人眼前一亮,大印法宝别说放到下九天极为珍贵,即便是在中十九天都是极为难得的稀罕物。

雷霆之力更加强悍,不知被磐雷道人偷偷提升了多少等级?

那枚狮头大印防御力虽高,却犯了很多印章类法宝的通病,不够灵活。

因此,仗着雷霆灵活程度,磐雷道人使了个小心机,乌云分散,绕向四壁,绕开狮头大印,有几道雷霆气势不减,从四周继续攻杀向江辰。

年轻剑仙取出蕴养多时的养剑葫,飞出两迭古朴剑意,抵挡了几次,就立刻转身飞奔,磐雷道人似乎知晓他的用意,心知不妙,只是面前的君寒刃太过难缠,转念抽出两柄钢刀,都带着丝丝缕缕的雷霆之力,一边抵挡君寒刃的攻击,一边追杀江辰。

年轻剑仙冲出自家洞府,眼前景象焕然一新。

磐雷道人大叫一声“不妙”,心中连连怒骂,只是枯等江辰出了洞府,来到天庭十九天上,他与磐雷道人的战斗便立刻被天庭高层以及下九天众仙感知。

聚仙谷,万仙阁。

陆耒仙人降临后,被神官邀请进入万仙阁中。

这趟前来万仙阁,是要抽调其中仙籍,看看具体名单,最后分配任务。

在首次万仙阁册封大会上江辰出尽了风头,也让陆耒仙人对这位年轻剑仙有了更深刻的印象。一有机会,就像让他去参加任务换取功德,同时借此与自己结交。

陆耒仙人是坚定的保皇派。一直想把江辰这样很有天赋的仙人拉拢到自己一边阵营。只是江辰非池中物,将来成就绝不会小于他陆耒仙人,这倒是让陆耒仙人感觉到深深的压力,不能让任何人捷足先登。

在完成自己这边手头任务后,陆耒仙人就立刻赶来万仙阁,抽调江辰的记录,想要让他去完成一些简单的任务,借此与其结交。

忽然……

“嗯?”陆耒仙人眉头微皱,抬头望去。

有神官急匆匆的朝殿外跑进来,神色慌张。

陆耒仙人立刻询问“怎么回事?”

神官慌忙回答“有……有仙人在十九重天斗法。”

陆耒仙人急忙飞出殿外,青云直上,往十九重天赶去。

与此同时,有下九天仙人各地架云而起,同上十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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