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浓在自己的小区门口下了车,林清语也下了车,欲言又止的望向她。
他多希望,她能开口说,上去坐会吧!可是,她没有,一如既往的没有。
说了要做他的女朋友,说了要向他多迈近一步,可是,她的心,为什么还一直留在原地?到底是什么,阻止了她向前的脚步?
清语的心里有些难受,他清楚的知道那个原因。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因为那个男人,那个在她心底住了五年之久的男人。
好吧,晓浓,只要你敢试,总有一天,我会将那个男人,驱逐出你的世界去的。
“累了几天了,好好休息。”他将她送到楼下,轻轻拥抱了一下,在她耳边温柔的开口。
“嗯。”她笑着点点头,挥挥手,便上了楼。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一切又恢复的了从前的节奏。甜品店、家、甜品店、家,每天的生活,就是这么的枯燥和平静。
那个名字,有时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浮上心头,却又在她刻意的压制下,瞬间便没有了踪影。
她有的是方法不要自己去想到他,运动、看电视、睡觉、干家务……总之,累了、乏了,他便不会时时刻刻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可是,她不能站在阳台上向远处去看,夕阳的美,会让她想起那些曾经的过往,平静的心,忽然就会狠狠的疼一下。
爱不是被遗忘了,只是被刻意的封锁了,只因为,爱一次,便会伤一次,想一次,便会痛一次,又何必总是要自己去想起呢?
周末两天,她和贝贝会轮流休息一天,今天,是她的休息日,说好了上午在家打扫卫生,下午去逛街,晚上和清语一起吃饭。所以早上,她便没有起床,想要好好睡个懒觉。
门铃响了起来,她迷迷糊糊的穿上拖鞋,走到门口,趴在猫眼上看了看,没有人,以为是谁家孩子的恶作剧,她便又回头向着卧室走去,可是,门铃却又执着的响了起来,她再回来,还是没有看到人。
难道,猫眼坏了?瞧瞧,果然一片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
她将门打开一条缝,想要看个究竟,从那个缝隙里露出了玫瑰花束的包装纸,她忍不住就笑了。
一定是清语,他最近啊!天天让人送花到店里,让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这可好,又送到家里来了。
笑着打开门,她却呆住了。
花被举到了她的脸上,在她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时候,送花人,已经毫不客气的进了房间,很自然的说:“惊喜吧?花送你的,不用谢!”他果真是脸皮厚到家了,你什么时候听到我准备说谢谢了?
我想说的是:“滚!”
晓浓赶紧将沈思墨塞到她手中的花扔到鞋柜上,追上他:“你来干什么?你出去……”
没有防备,沈思墨蓦然停住脚步回过头,她就那么直直的、精准的撞入了他的怀中,他灵活的伸手一揽,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放开!你要干什么?”她连忙拼命挣扎,奈何他的手臂像钢铁一样的紧,她越挣扎,反而被更紧的禁锢在他的怀抱中。
他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的极为舒心,刚刚还带着倦容的脸,瞬间变得灿烂了起来。
“季晓浓,你搞清楚,不是我非要抱你,是你主动投怀送抱,我若是拒绝,多不好意思?”
“沈思墨,你滚!这是我的家。”
“你的家就是我的家。”
“无耻!”
“没吃?你怎么知道我还没有吃饭?晓浓,你真是太了解我了。”
“了解个屁,你赶紧给我出去。”
“出去?好吧,我从客厅出去厨房找吃的?你要不要一起去?”
“沈思墨,你到底还要不要脸?”
“要啊,我早上已经洗过脸刷完牙,还冲了一个澡,很干净的,倒是你,满脸油光,睡眼惺忪,这脸还真是……啧啧!”
“滚!滚!滚……”
晓浓要崩溃了,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本想趁休息睡个好觉,为什么一大早就要让她先吐上几升血?
看着晓浓喷着怒火的双眸,他的笑容愈加灿烂了,迅速俯首,在她脸颊上印上一个轻轻的吻,又马上松开了目瞪口呆的她,走到沙发前坐下。
“想让我走,给我倒杯水吧?”沈思墨的目光扫过茶几,抬头看向怒发冲冠的她。
这话,顿时让她刚刚激起的战火消遁于无形。
好吧,为了能让他早点离开,给他一杯水,让他喝了赶紧滚蛋。
晓浓跺着脚去了厨房,思墨从茶几上的收纳盒里摸出一个东西,迅速放入自己的口袋,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坐好。
“喝了水赶紧滚!”她递过水杯。
“我来取我的打火机,拿了我就走。”他放下水杯,自然的开口。
晓浓咬牙,蹲在茶几前去翻收纳盒,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
“你不会把我的火机送给新情人了吧?”他有些愤怒,眼中却没有火气,若是你仔细看去,还能看到一点点得意的笑。
“滚!”晓浓找不到,有些头大,明明是放在收纳盒里了呀!
看着满屋乱翻的晓浓,沈思墨抬起脚往沙发上一躺:“慢慢找,我先睡会儿,找到了叫我一声。”
晓浓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依然没有找到那只火机。
她明明记得就放在客厅里的收纳盒里了,刚从C市回来的时候,她还曾经握着那只火机发过呆,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
她有些沮丧的回到了客厅里,却听到沙发上传来了粗沉的呼吸声,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却惊讶的发现,他又睡着了。
晓浓突然想起上一次的事,难道……难道他又在楼下的车里坐了一夜吗?
晓浓突然就有些生气,心里暗暗的骂着他的傻,转身到卧室又拿了一床丝被来给他盖上。
这一次的他,不是那种没有安全感的姿势了,他似乎睡的很香,这种香,也许是因为他很累。
胡茬有些明显,也有些黑眼圈,果然是又累又乏的样子。
晓浓呆呆的坐在沙发扶手上,静静的凝望着熟睡的他,心里突然就有些什么东西,一下一下的击打着她最脆弱的神经。
这是她曾经多么深爱的那个男人啊!是她第一个,只怕也是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可是,就在五年前,他亲口告诉她,他不爱她,从来都不爱。那为什么,五年后,她想要放开,而曾经绝情的他,却执意不肯,一次又一次的纠缠不休?
如果说现在,她已经不爱他了,她自己都觉得是谎话。可是,这种谎话,她还必须要说。只因为,她不想再回头了,那些伤,已经刻在了心底,成了无法愈合的疤,时光再怎么荏苒,也无法抚平她的痛。
有些痛,他是看到想到的,可能,有一些,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晓浓的手缓缓抚上自己的小腹,一些绝望的痛,一点点漫上心头。
他的行为,让她以为他还爱着她,可是,到底爱不爱,也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她,已经不敢再去相信了。
她缓缓站起身,不敢再去看他,她怕自己越是看到他,就越是放不开。
刚刚离开客厅,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慢慢走了回去,犹豫了一下,她掀开丝被,用手轻轻的摸向他的口袋。
外套的口袋里有个方方正正的硬硬的东西,微凉。她很清楚的知道那是什么。
火机找到了,她可以将他叫醒,然后将他赶走了,他已经没有再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手伸向他,她想要推醒他,他却低低的梦呓了一句:“晓浓,摩天轮……”
晓浓的手僵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