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语轻声笑了,拉着她的手说:“走,我们去花坛那边,花坛背面光线不好没有人去,可以坐在那里休息一下。”
晓浓听话的站起身,被他牵着手走了过去。
这里没有灯光,黑漆漆的一片,只有草坪上的彩灯闪烁时可以借助到一点光线,确实很适合他们这样想要躲开人群的宾客。
晓浓想要在花坛上坐下来,清语阻拦了她,掏出礼服上的手帕给她铺在上面,温声说:“有些脏,不要污了你的礼服。”
“谢谢!”
“饿了吧?我去给你拿些吃的来,你想吃点什么?”
“随便吧!”
“蛋糕?橙汁?”
“好。”
清语离去了,晓浓安静的坐在那里等候,身后隐隐传来人声和音乐声,可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想静静的坐一会儿,哪怕这样的离开是逃避,也好过强颜欢笑的面对。
夜色太深,让她有些不踏实,总感觉背后好像有什么,她扭头看了一眼,背后的花坛里只是青柏和花草,并没有什么。
她低低叹息了一声,抬头望向夜空,竟没有一颗星星,天气似乎有些阴沉,像极了她的心情。
清语很快就回来了,一手端着一碟蛋糕,一手端着一杯橙汁。
她接过蛋糕,又将橙汁放在身边,清语也在她身边坐下。
黑暗掩饰了她的随性,她端起碟子吃的毫无形象。
“慢点,吃完了我再去给你取。”清语掏出纸巾,温柔的将她唇边的奶油轻轻拭去。
“谢谢!”她轻轻一笑,咽下口中的蛋糕,又端起橙汁喝了一口。
“你要不要吃点?你也没有吃东西呢!”她又重新端起碟子,用勺子举着一口蛋糕递了过来。
清语的心有些迷离,张开口,将那口蛋糕含入口中,竟舍不得咽下。
“很甜。”他轻轻的说。
“其实,我更想将蛋糕抹到你脸上。”晓浓笑着开玩笑。
清语也笑了,点点头:“怎么跟我想的一样?如果不是怕花了你的妆,我早这么干了。”
两个人都低低的笑了起来,晓浓又将橙汁递了过来,清语轻轻喝了一口,心愈发的荡漾起来。
黑暗中,晓浓的眼神微微闪动,不着痕迹的斜睨了不远处的角落一眼,又将杯子递了过来:“再喝一口。”
清语又喝了一口,笑意不知不觉就浮上了眼底。
“瞧你!喝到鼻子上去了。”晓浓拿过他手中的纸巾,伸手给他擦拭干净,又塞回他手中:“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
清语想了想说:“舞会开始以后,好歹跳两只舞再走吧!”
“好,你今晚的舞伴只能是我!不许邀请别的女人!”
“当然,那如果别的男人邀请你呢?”
“我一脚踢飞他们。”
“呵呵,季晓浓,你可是越来越彪悍了。”清语低声笑了起来,从晓浓的口气中他隐隐察觉到了什么,配合的极为默契。
他们又坐了一会,便手牵手回到了派对上,在舞曲响起的时候,相拥着跳了两支舞便安静的坐下来休息。
沈思墨又出现了,揽着章希媛的腰笑的无比灿烂,就连跳舞的时候,眼底都有脉脉柔情在流转,而章希媛更是娇媚的如夏花绽放,璀璨了全场。
“我们走吧!”清语望了望和大家一样为今天的男女主精彩的舞姿而鼓掌的晓浓。
晓浓点点头,两人手牵手悄悄离开了聚会现场,和章子煜耳语了几句,便准备离开。
“哎呦!”章希媛低低的惊叫了一声,是沈思墨的步子忽然乱了,踩了她的脚,好在音乐掩饰了她的惊呼。
“对不起,我肚子忽然有些痛,也许是酒喝多了,我去一下洗手间。”沈思墨停下舞步,竟也不顾他们还在舞池中央,就大步向不远处的别墅奔去。
离开草坪离开灯光,他的脚步就更快了,飞快的跑上三楼的健身室,推开房门,大步奔到落地窗前,将窗帘掀开一点缝隙,望向章家的大门。
司机已经将车开过来了,林清语牵着晓浓的手在和章子煜告别。他打开了车门,让晓浓先坐了进去,自己又弯腰也坐在了后座上。章子煜在挥手告别,车很快开走了,直至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思墨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来,又一点点的空了。是不是过往的感情,也如这远去的车灯一样,回不到原来的轨道了?
他漆黑的眸子有些暗淡,再也没有了从前的光彩,对着已经看不到的远方,低低的轻叹:“晓浓,再见……”
再见,便是不再相恋,你选择了这样的方式结局,我随你。
“在看什么?”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背后幽幽响起,思墨的眸光轻轻颤动了一下,放下了窗帘,转过身的时候,已经堆起了笑容:“伯母,我在看夜色下的派对,换一个角度看,会发现不同的美。”
顾云可走了过来,将窗帘全都拉开,目光投向派对中央的公主,眸光变得柔软,轻轻的说:“是啊!若是人生换一个角度去看,放下让自己不快乐的东西,也会有不同的收获。”
思墨转眸看向她,忽然感觉她的话很深奥,深奥到了让他有些迷茫。
“思墨,若爱希媛就好好待她,她虽然任性了一些,对你的感情却是真的,若是不爱,不要勉强。”她没有看他,语气也很温和,却在平淡的语气中透出了看透一切的智慧。
“伯母,请给我时间。”他聪明的中止了这个话题。
顾云可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你和你母亲一样的执着。”
思墨苦笑一声,又问:“我和我父亲不像吗?”
顾云可转过头来,目光落在思墨漆黑深邃的眸子上,轻轻的摇摇头:“不像。”
思墨还要说些什么,顾云可已经转身离去了。
“希媛还在等你,去吧,别让她失望。”
思墨微微皱了眉头,沉思未语。为什么,她常年不在国内,却好像比身边任何一个人都洞悉一切?
晓浓去店里了,季教授去上班,骆云菁自己在家,将各处仔细擦拭了一遍,正要去洗一把抹布,门铃突然响了。
“来了!”她以为是晓浓回来了,忙去开门。
门开了,不是晓浓,是一个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女人,和自己年龄相仿,可是气质却仿佛隔了几个世纪。
“你是?”
“云菁,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顾云可。”她淡淡的笑,眼底却有些忧伤。
骆云菁微微沉思,凝眸想了片刻,忽然之间,记忆的闸门被打开了,往事如潮水一样袭来,她手中的抹布也掉落在地上,低低的唤道:“云可?你是云可?”
顾云可轻轻的笑,点点头,大方的走了进来。
骆云菁的头有些晕,手足无措的关上门,慌着去倒水。
“不用了,云菁,坐下说会话,好吗?”顾云可阻止了她,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
“我们有二十多年没见了吧?”云可轻轻叹息着,云菁点点头,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惊问:“你回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