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还没有碰上门上的扶手,一只长长的手臂伸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她有些惊慌的抬头,正对上沈思墨充满疑惑的眸子。
“呵呵,是你啊!什么时候来的?”贝贝忙讪讪的笑着,假装刚刚看到他的样子。
“从你第一眼看到我,是三分钟,从我在这里等待是一个小时零十二分钟。”沈思墨一语点破她的伪装。
“哦,是你啊!真是丢人啊!我近视眼,远了看不清……你坐会儿吧!我有事先出去一下,急事啊……回见!”贝贝说着,又要伸手去推门,沈思墨却伸出手臂一把拉住了她,将她拖到了位子上坐下。
贝贝坐立不安的动了动身子,咳嗽了一声,低低的央求道:“那个……章子煜找我有急事,我们约了人,十分钟就要赶到,你看现在时间都快过了……咱们电话聊,或者你要找晓浓,等她给我回电话,我就告诉她,行吧?”
“晓浓在哪儿?”沈思墨逼视着她的眼睛,直截了当的追问。
“在……在哪儿,我哪儿知道啊!我知道了就给你打电话,行吧?我真有事,先走了啊!”贝贝说着,还要站起身。
“你要是敢出门一步,我把你这咖啡馆给掀了,你信不信?”思墨咬着牙说。
“你敢!别以为你势力大,姐就怕你了!你要敢,姐踢死你!”一听这话,贝贝立马炸毛了。贝浓是她的心血,就像是她的孩子一样,即便是再亲近的人,也绝不许动它一分!
“晓浓到底在哪儿?”思墨又一次追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话,就告诉你了……我也在找她呢!不过,我想她可能是出去玩了什么的,要不就是陪她母亲呢!可能陪她母亲就不方便接你的电话,所以,就把手机关了吧?等着吧!一有她的电话,我立马让她打给你,行吧?”硬的不行,贝贝开始来软的了,好言好语的哄着。
沈思墨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眼神犀利的像一把冰刀,让贝贝心神不安的躲避了开来,思墨的眉头因此而更紧的皱在了一起。他不动声色的掏出手机按了一阵子,又放回口袋中。
所谓做贼心虚,大概就是她这时的表现吧?思墨心底狐疑,却没有点破她。点破了,也没用吧?她不想说的,还是不会说。
两个人各怀心事的沉默了片刻,沈思墨的手机响起了短信的声音,他掏出看了看,眉头松解了几分,轻轻点点头“好,我等你的电话,记得一定要晓浓给我打电话。我先走了!”
说着,站起身就要离去,贝贝心惊胆战的点点头,思墨离开桌边,贝贝才反应过来,忙叫:“别走,付账!”
思墨冷哼一声:“我老婆也是股东!”
贝贝看似脱口而出:“你老婆自己喝也要付账,更何况是不是你老婆还难说呢!”
思墨蓦然停住脚步,扭头目光凌厉的逼视着她,贝贝明显是有些懊悔,马上堆起笑意说:“你们不是还没结婚吗?对那丫的好一点,她才会嫁给你,不然非蹬了你不可!”
说完,扭过头去不再看他。思墨原地静立了片刻,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拉开门径直走向附近停车场的方向。
贝贝松了一口气,站在落地窗前望向他的背影,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挂断电话,她咬咬唇,又拿着包出了门。
晓浓放下电话,抬头望向静坐在一旁的林清语,低声说:“清语,再帮我拿些冰块来,我必须要想办法迅速让我的眼睛消肿,越快越好。”
清语点点头,沉默的出了卧室,又取了毛巾和冰块回来,亲自给晓浓敷上。
清语的指腹若有若无的触碰到晓浓的皮肤,有些烫烫的,和冰块的凉形成了明显的反差。
“你的手怎么那么热?”晓浓心里一惊,忽然想起来,昨夜她淋了很久的雨,似乎他身上也是全湿的。她因此而发烧了,那么他呢?
“没事,是冰块太凉了,和体温一对比就显得热了。”清语淡淡的解释说,并小心的不让自己的手指再触碰到她的肌肤。
包裹着冰块的毛巾服帖的盖住了她的眼睛,因为先前已经敷过一阵子了,现在已经好了一些,也许再敷一阵子,然后用贝贝留下的化妆品遮盖一下就看不出肿过了吧?
清语正要收回自己的手,晓浓却忽然伸出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明显微微一惊,清语的心因为她的动作而微微一滞,她掌心的暖,是他无法拒绝的。就在他跑神的时候,她的另一只手已经抚上了他的脸颊,然后摸索到额头,清语迅速清醒过来看,连忙挣扎着躲开,可是,已经晚了,晓浓的手已经清晰的感觉到了他不正常的体温。
“你也发烧了?”晓浓惊讶的问道:“从什么时候?和我一起吗?你发烧还守了我一夜?你……你去看医生吧!”
清语淡淡一笑,摇摇头说:“没事,已经吃药了,就要好了。我是男人,哪像你们女孩子那么娇贵?”
晓浓的眼眶有些酸涩,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流泪了,若是眼睛一直这么肿着,所有的计划都泡汤了。
“去睡一会儿吧!我没事,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晓浓轻声开口。
“不用了……已经没事了……”清语微笑着安慰道。天知道,他现在有多么疲乏,头有多么昏昏沉沉,真想好好睡一觉,醒了什么病都好了。
“有阿姨看着我呢!你还不放心么?”晓浓轻声开口,可是,清语说什么也不去。
“如果你不放心,就睡在我身边吧!”晓浓摸了摸自己的身侧,犹豫了很久,才轻轻开口。
清语显然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扭头看了看她身边。
两米宽的大床,即便是她睡下了,还余下大半的空间,再睡两个人也是绰绰有余的,可是,这样,是不是太……太随便了一些?
清语的心,因为她并没有其他意味的邀请而微微颤动。
和她并肩躺在一张床上,是他这么久以来,早就在心底无数次设想过的奢望。即便是什么都不做,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着,聆听她均匀的呼吸声,凝望她美丽的睡颜,已经是多么让他满足的情景。可是,这样的情景,也只是在梦里才出现过。
“好……”他终究是遵从了心底长久以来的渴望,低低的答着。
眼睛上还敷着冰块的晓浓不知道,他的心都在因为她很平静的这么一句话,而雀跃和剧烈的跳动着。
他转过去,到床的另一侧,轻轻的躺了下去,没有伸手去拉盖在她身上的丝被,就那么安静的躺着,中间很自觉的和她隔开了足足有五六十公分的距离。
因为他的动作,床体轻陷,微微震动了几下,晓浓的心忽然就有些乱了。她也明白,这样似乎有些暧昧了,可是,她真的没有别的意思,而清语是个君子,他自然也不会有。如此一想,便也就放开了。
清语不敢动,甚至手都不敢乱放,只得放在自己胸前,生怕不小心碰到了她,惊扰了她。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微微转了转头,就那么安静的躺着,痴痴的凝望着她的侧脸。
额头和眼睛都被毛巾遮住了,看不到,毛巾下方是她小巧而坚挺的鼻梁,鼻梁下方是她小而丰满的嘴唇,那里平时都是红润的,唯有今天因为发烧的缘故,微微有些干白,等她恢复健康了,应该就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