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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276·具有科学依据

一位迷人的、同时也具有一定神秘感与陌生感的“朋友”。

对于厌恶家庭的米迦列拉来说,这简直是上天赐予她的一份礼物——一位天使!

女孩围绕着画册来展开相关的话题,她就像面对她的那些同学时一样,丝毫不间断地陈述完了她能想到的一切观点。

这期间,她的两个朋友,确切地说,是一个朋友,加上一个跟班。这两位陪同她一并来到这儿进行可笑冒险的同班同学,显然也被她就着奇形怪状的云朵引发的讨论给吸引住了注意力。

玛琪凑上前了一步,她不再将关注的重点放在身边弥漫着的花香:

“天哪,你看,这条龙简直就像是活的一样!”

“米迦列拉,我仿佛看见了在我面前开始跳栅栏的山羊!”

“那么,”从米迦列拉手中抽走花丛的枯楼正了正站姿,“如果有需要帮助的话,你们也可以来向我请教——”摊开画册,双手分别捏着摊平抵在胸前的两页书页,“——有关于想象力和技术方面的问题。”

“我很擅长处理这些会困扰学生的问题。”

“这是你的专业吗?”一直缩在两个女生背后发颤的阿古拉小声嘟囔了一句,既像是在寻求一个答案,又仿佛一点也不愿意被别人听到自己的声音。

看见学校里的那位新人将目光投向自己,阿古拉哆嗦了一下,赶忙更小声地解释了他方才提出的问题:

“我是说……你、您是在学习这方面的知识吗?在那里——在大城市里。”

“当然。”他看见这栋别墅的新住户挑高了眉毛,语气有些沉闷地回答了他两个单词,然后,对方再补上了一句,“你可以这么认为。”

阿古拉的头低得更贴近地面了些,他对面前或许没年长他多少岁的年轻人有着一种说不清楚的恐惧感,像是曾经认识过对方,却又被对方给无情地、恶狠狠地给抛弃了。

“我们当然会来寻求你的帮助,助教先生。”米迦列拉微微抬起下巴,将垂至眉角的一缕头发向后撩起,“而且,你也不能拒绝你的朋友,尤其是他们有求于你的时候。”

枯楼脸上挂着一抹笑意,朝着三个遵守“约定”上门拜访的学生点了点头,接着,他带领着第一次进入别墅住宅区的“朋友们”游览了这幢建筑物中的每一个“属于库劳德”的房间。

“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心中厌恶着家庭的女孩站在通往前院的门前,她一只手将那本画册抱在胸前,另一只手向前伸出,“我们应该谢谢你,助教先生。”

“不。”她给予周围一种蓦然清醒过来的错觉,“我想,我们应该可以称呼你为……”

“库劳德。”他们的新朋友接过了话茬。

握住米迦列拉前伸的那只手,枯楼假意准备接受三位学生的告别,忽然间他也像是蓦地回想起来了一些事情似的,出声希望三个人能稍微再留几分钟的时间。

“说实话,我有一个和想象力有关的课业,正在找人帮忙完成。”

“是那边的导师交给你的任务吗?”第一个走出房门的男生询问道,“说不定我们能了解一下是怎样的任务。”

他并没有立刻提出“若是有需要的话他们也能起到一些作用”,但显然他的态度已经缓和许多了。

“一个、课业?”米迦列拉是第二个反应过来的人,她驻在门口跺了跺脚,很快认可了阿古拉的看法,“说吧,库劳德,如果我们有资格了解的话。”

“是一扇假想中的‘门’。”

枯楼从身后摸出了一本与画册差不多模样的书,肉眼可见的没有多少页数,他随意地翻了翻,将最后的结果呈现给三个来访者看:

『具有科学依据、假想中的‘门’——它只是被称为‘门’,但不一定有着‘门’的形状。』

“真是……”最后一个开口的玛琪咂了一下嘴,“简洁的说明文字。”

“我们该怎么帮你,库劳德?”

“很简单。”合上手中薄薄的书本,他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比较认真地阐述说道,“只要你们相信它的存在就足够了。”

“‘门’的名字是‘世界链接点’,我希望你们能认为它是真实存在的……一项‘科学’,”迅速翻阅了一遍随便编撰出来的说明书,“它有科学依据,现在需要的是被我们相信它确实存在。”

“这还真是……奇妙。”米迦列拉摊了下手,她代表她的一位朋友、一个跟班答应了去帮助自己的这位新友人,去信任一个从来都没听说过、但具备科学依据的概念真实存在。

目送着三人走出前院的大门,枯楼回过身,客厅里的一切装饰都被瞬间清空,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只是不显得凌乱。

___

【你希望人类认为‘世界链接点’真实存在?不,我不明白,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我不理解,为什么?】

“世界链接点”在“第二世界”中的表现形式是地下源线的汇集处,至少,它们大多分布在灵力充沛的地区和城市内。

有一些特殊的“入口”也需要被人为去创造,比如通往这个“第四世界”的甬道,便是摧毁“世界树的遗骸”、利用其中的庞大灵力从而形成的。

“精灵小姐,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灵力。”唯一能编织出灵力线、能充当“人造源线”的起始点的只有他从“第二世界”中带出的七叶树,而这株植物早就在“第三世界”——神明们的通道中使用过一次了。

植物的生命力很旺盛,若是给予它足够的时间,枯楼相信这株七叶树不会令他失望,只是提供给他一个存在的灵力迟早会变得富裕、变得难以耗尽。

“所以,必须得使用一些特殊的方法。”

挥了下手,让悬浮在空中的花篮落到地上,里面的花束不再是几分钟前的那副模样,它们完全焉了下来。

“至于是怎样的特殊方法……”他认为自己应该是悲伤的、要耗尽精力才能勉强露出笑容,来解释精灵小姐的疑惑,“哈,我们之前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然而他根本不需要勉强自己去展露笑容:他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此时此刻他的心情绝无仅有的灿烂,如同沐浴在阳光之下。

【是的,对于人类而言的……】

“神迹。”枯楼伸手指向地上的花篮,由灵力凝聚而成的幻象造物一下子崩裂瓦解,似乎是压根没出现在这世界上过,“是一本史书的名字,是一朵梦醒草的名字。”

“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所做的行为的名字。”

【你安排了他们?你对人类动手了?】

精灵小姐的声音听上去满载着难以置信的复杂情绪,一心想让自己回归正常人生活的同伴却甘心站在人类的范畴之外,运用属于祂们的力量来改变这个令祂感到陌生的诡异世界。

“我希望它能像我想象中的那般发展。”枯楼摇摇头,“这里不存在库劳德,我总该给自己一个容身之处。”

“你也已经看到现在了,不是吗?”

【是的,我默许了。】意识海洋中的寄居者说道,【不,不需要我的许可,你在与我重逢之前,就已经实验过在这个世界上能否对人类使用魔法。】

“我一直在试图拯救我自己,精灵小姐。”

将产生异变的部分灵魂分裂到“第三世界深处”的石壁上时也是这样;用人类的红色血液隐藏怪物的金色之血、与寄居者达成合作交易的时候也是这样;选择了舍弃自己的记忆,让被困在古堡中的游灵重归于零也是这样。

以及“纯白”,还有开启“金色火焰之门”、留下符号的“贪婪”——它们,一切与“枯楼”这一存在相关的身份,都是这样。

祂一直在试图拯救自己。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灵力,而我能利用到的力量也过于微渺。”

但是祂拥有的力量却不止是如此,若是所有答应帮他寻找根本不可能存在于世的“世界链接点”的人,都按照约定里所答应的那般,认为“世界链接点”真实存在——

【那它就会真实存在,有如一个概念获得了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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