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解脱
轩严几乎是半迷瞪的状态下被成老派遣的人领到了一处又一处地方,直到石牢牢头笑呵呵的对着轩严说道:
“醉三拜见成五爷”
轩严才认真的开始打量四周,轩严竟不知道这秋云的地下是厚重岩层,而在这岩石中又开凿了如此巨大的地下牢狱,阴冷的的牢狱门口,一半是光明,一半黑暗,而轩严就要走向黑暗了。轩严身边的秦府侍者又低头嘱咐了牢头几句,躬身向轩严行礼告辞,转身走了。
醉三上前两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
“五爷请”
轩严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向前走去,醉三一旁低头哈腰,笑脸相陪。两人刚刚走过一仗多高石牢大门,咯吱咯吱的摩擦声后,两尺后的石门咣当一声关闭了起来。短暂的黑暗后,石壁四周的灯火来回摇曳,把这石牢应托的格外阴森,而走出不过十丈距离,两侧已经是一间间的牢房了,每个牢房开壁为牢,宽两仗,高不过一人,有手臂粗的精铁一根根镶嵌在外,其内早已人挤人,嘶喊谩骂哭泣充斥期间,轩严走过左右各五间牢房,便有一巨大的石洞开凿,其内有一根根的石柱,石柱之上,一个个的人被黑色从石柱中生长出来的的腾绳绑在石柱之上,而一旁则是一个个黑着脸的行刑者,他们挥舞着一个个歪七歪八的藤木,啪啪的抽打着被捆绑在石柱上的人,时不时的还斥问他们有没有参与天石变故,知道什么情况吗。轩严停下来观瞧,发现那歪七歪八的藤木却格外坚硬,要知道就是练气修士的身体,若是体修,普通金石破开也不是易事,但那看似脆弱的藤木却几乎是棍棍出血,打的是砰砰直响,却也没有断裂,轩严向墙壁边缘地方看去,发现还有一捆这样的藤木扔在角落里。而这藤木,不仅可以用来抽打,有人甚至用它点燃后,燃起红彤彤的烈焰,然后直接戳在石柱之上人的下体,眼睛,甚至嘴里,在这刑场的人,大多已经没了叫喊的力气,能叫的不过是刚绑过来的。
醉三很有眼色的笑嘻嘻的上前说道:
“五爷,你不必好奇,这铁线藤,本就坚硬堪比下品灵器,若是百年以上,甚至比得上上品灵器了,且又带有倒刺,用到此处却是在合适不过的”
“上品灵器”
醉三眼珠一转,听到轩严这句话,已然明白轩严的心思,赶紧补充道:
“百年铁线藤坚硬确实堪比上品灵器,但铁线藤有致命缺点,一是无法灵力操控加持,只得蛮力使用,加之长的歪七扭八,及其怕火,拿来对敌实属无用,但若是将人绑死了抽打,却也趁手”
轩严心中了然,难怪圣族对此漠视,原来如此。看到轩严还有迟疑,醉三又说道:
“五爷,还是快些好”
醉三仍是满面陪笑,说道:
“五爷即是秦牧首的人,小的自然要冒犯多说上两句”
抬头看了一眼轩严的脸色,发现并没有什么变化,于是继续说道:
“圣少主的心情越是到了后来会越差,那个时候,别说死上一堆囚犯了,就是把我们都搭进去也不会有好脸色”
醉三刻意把“我们”两字说的很重,轩严听到后,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向前走了起来,后面的路程几乎是在重复,隔五个牢房,便又有一个行刑室,又是一番同样的拷打场景。
当轩严看到前面有大片的亮光时,一旁的醉三第一次严肃的说道:
“五爷,不管您因何来这里,醉三还是要多说上一句”
轩严停下来,看着醉三,说道:
“您想重复秦牧首的吩咐”
“不,您三辊仗下,必须解决一人”
轩严冷笑,醉三却继续说道:
“前面就是圣少主所在之处了,圣少主直接监看行刑,所有人都是一棍,两棍最多三棍仗之下便解决一人,您若是出了格,先不说会不会引起圣少主的注意和不悦,一旁的大牧首却绝对会察觉到,然后毫不犹豫的出手将您和犯人一同击杀,这里是不允许犯一丁点的错误的”
说完,又做了个请,然后前面带路,向着灯火通明之处前行。
那是一个到处布满萤石和闪耀灵石的大厅,照的如同白昼。大厅高约两仗,长十余丈,宽有七八丈。在北侧立有奢华高三尺长宽三四丈石台,石台之上有皮毛铺垫,又有一巨大石椅,石椅两侧又有精美宫灯,而石椅之上却坐一矮小身影,轩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这圣少主笑天,一眼看去,其也不过一少儿,高不过半仗,身材消瘦,身穿白色锦衣,锦衣绣浅灰绢花,其脸颊窄小,眼睛如豆,眉如墨线,脸肤白皙。斜靠在石椅上,一腿上翘,一腿随意的耷拉着。身前又有一石桌,上面摆满了各式灵果,器皿却只有精美酒杯一只。身下跪服着两个貌美的侍女,有一人轻轻给少年在捶腿,另一个不知为何脸色格外苍白。少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脸色苍白的少女看到后,将手抬起,用匕首将手臂划出个巨大的伤口,鲜血哗啦啦的流向酒杯。酒杯盛满后,这个侍女转身下去,又躬身上来另外一位美貌侍女,跪倒在少年身前。
在往旁边站立着两位满脸肃穆的修士,那两人气势竟与在下手位的大牧首岳行山不相上下,却没有佩戴禁灵锁,穿着也华丽之极,想来应是两名化形妖修,而下手位的岳行山,弯着腰,笑着站立一旁,在次首位,又是两名脖带黑色禁灵锁,腰挂白色骷髅头的元婴修士,而石台两侧,左侧内是一列妖狼,外是一列佩戴金色禁灵锁的牧民,右侧内是一列青虎,外又是一列佩戴金色禁灵锁的牧民,气派威武,一眼看去,让旁人都能惊出一身冷汗。
而轩严此刻跟随醉三,只是老老实实站在最外围的黑暗中,甚至都没有上前参拜的资格,醉三与一人略作交谈后,吩咐了轩严如何如何做。轩严往前方看去,看到大厅内竟树有十二根石柱,石柱正对着圣主的石台,每根石柱之上都有一个人,身前站立一人挥舞铁线藤,在用力抽打,每抽打一次,便会询问一句:
“可有参与天石大变,可知其中内情”
可被抽打之人,大多数只是痛苦的哀嚎,如此,有的一棍子,多则三棍子下,人便浑身是血,气息全无。那石柱之上的腾绳自动滑落,然后有人上前将尸体拖走,很快就又有一人压上前来,一旦犯人被按在石柱前,藤绳自动捆绑上来,一圈圈将犯人勒的丝毫动弹不得。
当然也有精神疯癫,为了活命,胡乱编排之人,结果自会有一位佩戴金色禁灵锁的人上前,在那人眼前一阵施术,结果却全不过是一掌将胡诌者击毙。轩严看着看着,手中都出了冷汗,轩严实在无法想象,自己也要上前,将人一棍一棍活生生打死,而且最让轩严内心痛苦的是,要被自己打死的人,是自己一手将他们推入此种境地的。
轩严的身体随着自己的思绪渐渐的开始颤抖了,手更是抖动的让一旁的人都投来的鄙视的目光。轩严轻轻的自言自语说道:
“不行,轩严,你没错,没有错的,一定可以,一定可以的,你现在不是在为自己,你还有灰,还有太多的事要你去做........”
石柱上的犯人在换,而行刑者同样在换,十个人之后便会有下一个行刑者接替,轩严看着自己身前的人越来越少,终于轩严的前面没人了,轩严数着自己将要接替的那根石柱之上的人,一个,两个,三个...........十个。那人下来了,走过轩严身边,眼神戏谑的看了轩严一眼,将铁线藤丢给轩严,说道:
“该你了”
轩严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到自己的石柱跟前,很快一个犯人被捆绑了上去,那人一上来便大声的喊着:
“我什么都没做,大牧首,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在采矿........”
轩严问道:
“可有参与天石大变,可知其中内情”
那人只是自顾自的再解释,自顾自的求饶。
轩严慢慢的举起铁线藤,牙根咬的咯吱咯吱直响,眼睛都已经瞪的通红了,猛的闭上眼睛,一棍子敲了下去,一声惨叫,轩严甚至都不敢睁开眼睛,大声又喊道:
“可有参与天石大变,可知其中内情”
那人只是在大声的痛苦哭喊,轩严颤抖着举起铁线藤,猛地用力又是一棍子打了下去,嘎巴一声,铁线藤竟然直接断裂了,轩严睁开眼睛看着手中留存铁线藤,抬起头来,那人竟还有气息,不过已经出的多,进的少了,轩严这一棍子,将那人的手臂直接打断了去,左胸骨都凹陷了一截,轩严声音颤抖的又问道:
“可有参与天石大变,可知其中内情”
那人鼻孔鲜血哗哗的往外流,被呛的嘴中发出怪音,轩严走到一旁,从角落拿出一根新的铁线藤,这一次,轩严没有再闭上眼睛,他照着那人的脑袋,一棍子打去,只听嘎巴一声,那人的脑袋就碎裂开来,眼睛至死都在盯着轩严,里面却没有仇恨,有的只是苦涩,哀求,和无尽的痛苦。
很快有人上来将尸体拖了下去,又绑上来一个新的中年犯人,轩严没有在回避,手将铁线疼攥的都发出了呲呲的声音,待那人绑定后,轩严大声问道:
“可有参与天石大变,可知其中内情”
这是轩严看到的第一个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天石矿民,他表情淡然,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没有意义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向轩严,眼中竟有淡淡的浅笑。轩严举起铁线疼,一棍子直接将那人的脑袋敲碎了开去,那人就是在被敲中的瞬间也未发出一句哼声,似乎不想在这世间留下一点自己的东西。脑袋无力的耷拉下来,很快有人上前,如法操作,又一个人被绑了上来。这次的犯人却是一个哭哭啼啼的少年,年岁不过一十二三,眼角的泪水还止不住的往下流,在被捆绑的时候,就已经接近崩溃了。疯狂的挣扎想要挣脱束缚,盯着对面的轩严,哭喊着:
“大哥哥,大哥哥,我什么都没做,你放了我吧,放了吧,大哥哥.........”
少年不停的解释,不停的求饶,轩严本已经冷下来的心又一次颤抖了起来,说道:
“可有参与天石大变,可知其中内情”
少年痴狂了一般挣扎了起来,他的眼神中只有无限的恐惧,捆绑的绳索因为他挣扎已经勒入他的肉中,鲜血浸透了他的衣衫,而轩严却又一次抬起了铁线藤,第一次,轩严大声喊了出来:
“啊!!!!!!!!!!”
随着喊声,一棍子下去后,少年的脑袋碎裂开来。这喊声几乎引来所有人的注意,石台之上,圣少主看了过来,两位元婴妖修看了过来,大牧首岳行山也看了过来,岳行山的脸上显现出丝毫不掩饰的杀意,但当他看清轩严时,脸上露出惊容,后又马上笑着躬身对着笑天说道:
“此人惊了少主,不如杀了给少主助兴”
笑天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在满面陪笑的岳行山身上扫量了一番,打了个哈欠,说道:
“无妨,我喜欢他这样一下一个的”
岳行山笑的满面的皱纹叠了一层又一层,小心的说道:
“此子能得少主多赏看一眼,是他的荣幸.......”
而此时的轩严,却已经被吓的两腿发软了,而之所以如此,不仅仅是少年的死,还有他面前新绑着的人竟然是徐老,天石矿脉救过他一命,又舍他而去的徐老。徐老看到对面是轩严时,也早已不知是惊还是吓了,徐老也没有大声的呼喊求饶,只是看着轩严,战战巍巍的说道:
“活着好,活着好,活着就好.......”
徐老这样喃喃的自语,不知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对轩严说。而此刻轩严已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更没有一丝力气在拿起那铁线藤了,哐当一声,铁线藤从轩严的手中跌落了下来,轩严眼中开始变的无神了起来,茫然的转身看向左右,看向石台,口中也在重复徐老的那几句活着好,所有人都被轩严这一怪异的举动惊到了,除了那些被捆绑疯癫之人,所有人都看向了轩严,岳行山眼中杀意陡现,手都抬起来了,但笑天却笑呵呵举起了一只手阻止道:
“我自己来”
来回晃了晃脑袋,嘎巴嘎巴的骨节错位之声,慢慢悠悠的站起身来,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看向轩严,发出一声怪异的声音,笑呵呵的说道:
“总算碰到一个有意思的”
一脚踹开脚下的女子,迈着稳健的步子一步步走向轩严,笑天站到了两眼发愣的轩严身前,是如此的矮小,但齐刷刷的除了轩严,所有未被捆绑之人都跪了下来,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笑天的脚逐渐离地,飘飞了起来,当与轩严齐平的时候,伸手轻松的抓住了轩严的领口衣襟,将轩严提了起来,从上而下的看着轩严,想要看出点什么,但轩严的眼中只有空空无神。
笑天语带气氛的说道:
“他姆的,傻了!”
说完瞬间失去了玩味的兴趣,抬起另一只手,眼看就要出手击杀轩严,轩严低垂的左手上,那铁手环突然显现了出来,闪耀起一整圈耀眼的白色光芒,大厅中所有人的动作都静止了下来,犹如石雕。
而在这一瞬间,万里之外,有一座奢华无比的巨大的宫殿,宫殿其中一间,便高有三丈,长宽十余丈,四壁皆是晶莹白玉镶嵌宝石,穹顶雕栏勾花,美轮美奂。这硕大的一间宫宇内,却只有正中一长宽不过丈许的浴池,和浴池北侧放置的一座白玉巧雕,上铺白绒皮草却硕大如床般的躺椅。浴池之中有一风韵尽显的少妇,其肤如雪,着丝未覆,让人一眼看去便如痴如醉,浴池之上白雾蒙蒙,其一对****荡漾隐现。在浴池两侧又个有两名绝色少男赤身躺卧,两两耳鬓厮磨,勾手抬眉,交峦叠舞,如在无人之境。少男头顶一侧,又各放置一黑色晶石制作的的大罐,密封的严严实实,不知所装何物。
少妇本在闭目养神,突然却间站了起来,眼神朦胧看向远处,花花的水声作响,惊的四个少男停下动作,齐齐的看向少妇,一人语带妩媚矫作说道:
“宫主”
少妇眼神朦胧,大半个身子裸露在外,却是一动不动,呆呆的站立。
秋云石牢中,轩严左手闪着耀眼白光的铁手环上飞出点点白色光点,飞入在场的每一个人脑中,轩严从笑天的手中自然脱落,躺到了肮脏的地面上,一动不动。徐老身上的绳索自动的松开,颤颤巍巍的走到轩严身边,他将轩严扶了起来,突然眼中失神朦胧,却准确的伸手点在了轩严的额头,轩严如遭雷击,瞬间清醒了过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从徐老的口中传出:
“前往中天,将所有的一切了解,这是你的命”
突然眼神清明,徐老的声音传出:
“她都和我说了,你叫轩严,好名字呀”
轩严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徐老,眼中泪花显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徐老继续说道:
“你什么都不需要说,听我说,我必须死在这里的,她无法改变太多,只能将你从这次的命运困结中带走,你要去中天,将所有的一切了解”
说完自顾自的往石柱那边走去,当绳索再一次缠绕而上的时候,徐老又说道:
“你要让所有人解脱,而不是只解脱你自己,走吧,去做你该做的事”
轩严手中的铁手环开始拼命的震颤,一种急切离开此地的心情瞬间袭上轩严心头,轩严转过身,没有再说一句话,向着石牢门外走去,当走出大厅,身后白光一闪,左手上铁手环瞬间消失,一道苍老的无力的妇人声音传来:
“我只能在帮你一次了”
同时,万里之外的巨大宫殿中,那浴池中的妇人眼神恢复清明,她不解的皱起眉头,又细细闭目感应着什么,可什么都无法再感应到了,如此良久,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怎么回事”
而一名少男站起身来,走到少妇身后,伸出舌头痴迷的在少妇身上来回添食,又一名少男走过来后,妩媚的对着少妇说道:
“宫主,都给您准备好了”
低头看着身下的一切,露出了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