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学校已是下午,翻出学生证同两个保安叔叔周旋了好一会后才进了校门。
“迟到的我见了不少,能迟到快放学的还是头一次见!这些个孩子真是……”某矮胖身形的保安叔叔盯着他们的背影摸了摸胡子渣。
两人往宿舍走去,现在正是上课时间,一路没遇到几个学生,对面的女舍门口站着一个穿着制服、高扎的马尾上绑着大蝴蝶结的女生,正排查女生宿舍,似是感应到二人的视线,此时转过头看向他们。
瞧着她半眯的双眼,苏瑾染呼出一口气:“还好她眼神不太好。”
夜澜:“那是谁?”
苏瑾染翻了一个白眼,迅速将他推进宿舍:“管那么多干嘛,不熟。”
两人在宿舍中收拾了一通后,苏瑾染伸了个懒腰躺在床上。
“趁现在还没下课,我俩去操场转会?”
“嗯。”
刚到操场便发现自己班上的是体育课,和熟人打了招呼后苏瑾染丢了一瓶可乐给夜澜,坐在他身旁。
难得安静下来,看着蓝天白云,婆娑树影。
有些人有些事,一磨就是好些年。
苏瑾染灌了一口可乐,手枕在头下躺在草坪上。
时间是口好汤,总能让你在大苦大甜的最后,慢慢的品味其中的味道。
夜澜瞥了他一眼,望向操场那方嘈杂的人群。
“诶!”一男生手掂着篮球远远朝他喊道:“苏瑾染,打球!”
说起来,自祖父离世也有三年了,明明过了这么久,可偏偏那一处,还是昨日的模样,硬逼着他面对过往。
苏瑾染将可乐罐对着阳光转了转,阴影遮了自己的半边脸,微微抬起头,一饮而尽。
“来了!”
他坐起身,抬手擦了下嘴角,朝篮球场跑去。
一个心情不佳就去打篮球。
夜澜对着手中的篮球道:“你上辈子欠了他什么?”
夜澜躺在篮球场旁的草坪上,树影落在身上,心里还有些复杂,最近脑海中总有什么画面碎片浮出,可只是一瞬,快的他捕捉不到任何东西。
同样,一旁打球的苏瑾染心不在焉。
“碰!”一个分心,篮球从篮筐边弹开,从夜澜面前,飞学校的围墙,落如一片树林中。
苏瑾染挠挠后脑勺充夜澜笑了笑,嘴巴动了动不知在说什么。
夜澜懒得搭理他,看了看围墙和周围稀疏的人影,翻身越过围墙,直接跳了下去,双脚稳稳落在草地上。
突然,他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抬头,太阳光照强烈,斜射出彩斑,却不觉得刺眼,他所在的地方没有树荫遮蔽,阳光直射,却感受不到一点热度。
他又望向树林深处,只觉花草摇曳,极缓极慢,树叶间沙沙作响的声音也变得缓慢,不似一般的清脆悦耳,反倒长扬悠远,让人有些眩晕。
另他眉心一紧的是,根本…无风。
他看了看距他有十米远的篮球,眼前模糊不清,他撑了撑脑袋。
“同学!”
他隐隐听见有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一个女生匆匆跑来,急道:“别过去,快回来!”
夜澜定晴看她,才发现她是刚刚那个排查宿舍的女生。
夜澜回头看了看篮球,翻墙回来。
“最近那里闹鬼,好些学生都不敢靠近,你不知道?”
用蝴蝶结扎着高马尾,身着学生会制服,脖子挂着的一块小指大小的黑色水晶,随着她的动作在阳光下闪亮。
南韵怯怯瞄了一眼他背后的树林。
苏瑾染跑来,扒着围墙望了望,回过头:“也就你们这些小女生怕那些。”
“哈,苏瑾染,谁小女生?小女生怎么了,你有意见?!”说着,南韵给了他一拳头打在脑袋上。
“嘶...下手这么狠。”苏瑾染揉了揉脑袋。
“还有,今天在男宿那人是不是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你,老娘近视但不瞎!说吧,欠我的那十包辣条什么时候还?!”南韵揪了下苏瑾染的脸,留下两道红痕。
“姑奶奶,错了错了...”苏瑾染避之不及。
南韵还想打他两下,被夜澜握住手腕制止。
“别打了。”
苏瑾染满目感动的泪水都要溢出来了。
“本来脑子就不好使,再打,就更傻了。”声音清朗平淡却带着丝不正经,夜澜回头瞥了一眼苏瑾染。
苏瑾染瞪着他,一副气愤悲伤不敢置信咬唇忍泪的我见犹怜的模样。
“你……”
南韵随手捡了根枯枝一下一下敲在手心,笑眯眯的看向苏瑾染,步步朝他逼近:“对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生物,哪儿用得着打脑袋呢。”
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走为上!
苏瑾染一股劲冲出开溜,南韵紧追不舍。
“救命啊...”
“苏瑾染!你欠我的十包辣条、四包沙爹牛肉、两根五彩棒……再不还,我取你命!”
“那还不是你打赌耍赖,我才不还!”
“你还不还?!”
“不还不还就不还!略略略!”苏瑾染边喘着气边跑,还朝后比了个鬼脸。突然他嗷嗷叫起来:“啊!校园欺凌啊,救命啊……”
夜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