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横生枝2
淸沉风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天一不客气的打断。“喂,你们还在那儿说什么?快把他们抬出来啊。难道要让他们当花肥?”
天一扯着绝欲,却完全弄不动,再看淸沉风和雪纤居然在那儿闲闲的说话,当下不客气的叫道。
淸沉风看天一使出吃奶的劲都拉不动绝欲分毫,不由好笑,“你白痴啊,这花都死了,怎么让他们作花肥?”
“呃,那也把他们弄出来啊!况且你怎么知道这些花全死了,万一有些花不怕水呢?”天一松了一下,又使劲拽着绝欲。
这次连雪纤都轻轻的笑了,淸沉风一副败给你了的表情,“你到底长没长脑袋?这些花是怕水吗?怕水会长到河边?”走过去,就轻轻松松的将绝欲扛起来。
“那就要更快把他们弄出去了!”天一想了一下,马上得出这个结论。说着走向朱月妡,不是关心她,而是她现在就只搬的动这个人。
淸沉风像看白痴一样看了天一良久,下结论道:“你真的没长脑袋!”
“你说谁没长脑袋?你不想救就别救啊,这么多抱怨,亏欲大哥和冰山还把你当朋友,你却忍心让他们作花肥。”天一一激动,指着淸沉风骂道,显然忘了自己刚刚还扶了个人,朱月妡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这些花已经死了!不是因为怕水,而是都从根部被削断了!”淸沉风气结。
“啊?哦,怎么会这样?”天一马上捡起一株花,看着根部整齐的切口疑惑道。说着又跑到另一处查看。
等天一检查完,所有的人都被淸沉风和君莫弄到马车上了。天一拿着一株花,指着整整齐齐的切口,问道:“它们不怕水,怎么一沾水就都这么整齐的断了?”
淸沉风看了天一一眼,一脸的你无可救药的样子,转身看雪纤施针解毒。
“你,到河心去拍起一片水看看,或者,你去弄点水到这些花身上,看看它们会不会整整齐齐的断了。”淸沉风像是想了一下,突然回头说道。
“哦,你是说雪姐姐用水把它们全削了?”天一恍然大悟般的叫道。
淸沉风又看向雪纤,一副你才知道的样子。
“哇,雪姐姐,你太厉害了,为什么水到了你手里就都变得这么厉害?”天一一脸崇拜的看向雪纤,早忘了还在生气这回事了。
雪纤不答,将所有的人都解过毒之后才淡淡的说道:“我们要找个地方落脚,他们要明天才会好了!”
“为什么我没事啊?”马车上,天一看着车内齐齐昏睡的人问淸沉风。
“因为你不喜欢花啊!你看看你把那些花给踩的,你压根就没碰那些花吧!”淸沉风闲闲的讽刺道,雪纤也轻轻的扬起了一丝微笑,这丫头,这次简直不能只用幸运来形容她啊!
“哈哈哈。看以后欲大哥还那么爱花不?”天一看着昏睡的绝欲笑的那个欢啊。
淸沉风满脸鄙夷,“他会的,而且还要想方设法的把这个花养到遗绝府去!”
雪纤才猛然明白为什么遗绝府有那么多的毒花,并不是因为花的毒,而是主人本身爱花的天性。爱花爱到如此地步,也算是一种境界吧。
突然君莫骑马赶来,“如清公子所料,那儿的花全不见了,只剩一片天然的青草。”
天一看着一脸轻浮的淸沉风,突然陷入了沉思,他一点也不简单。现在想来似乎从一开始,他们所有的行动都是听他的安排,所有的问题都是他第一个解决,而且他刚刚喊君莫回去看那片毒花是否被移走了,她还不信,说他简直是疯了,那么大一片花,而且还是毒花,怎么可能在他们走的还没有半盏茶的时间里就都移走,而且那明明就是野花。但雪纤像是也相信他了,叫君莫去看,结果居然完全如他所说,而且还那么干净,完全不留任何痕迹的移走了。
“咦,你怎么不问为什么我知道?”淸沉风看着沉默的天一觉得很奇怪,他还以为她会马上缠着自己解释呢,结果居然自己一个人游神了,这可完全不像她。
“喂,你又想耍什么花样?”居然不理我,淸沉风给天一一个暴栗。
“痛死啦!你又发什么神经啊?”天一吃痛的抚着额头吼道。
“这句话是我问你才对吧?你发什么神经?你的脑袋可不像是会思考问题的脑袋。”淸沉风与天一斗着嘴,眼神却瞟向沉寂的雪纤,从她解毒开始,她就有些不对,似乎她在隐瞒一些事情,又或许她有一些事情不明白。但她不说,淸沉风也无法问她。
“你的脑袋才不会思考问题呢?我刚刚可是想了很多问题哦。”
“哦,说说看!”
“那你听好了!我在想,那些花是怎么移走的?谁移走的?移走的目的又是什么?他们弄那片花的目的是什么?就是迷晕几个人?不大可能!他们又怎么知道我们会走这儿,而且会在这儿停下?我们现在虽然晕了几个,但还是没什么损失,他们的目的是达成了,还是落空了?他们是针对我们中的某一个人,还是全部?是某个人,那个人有是谁?”天一扬扬脑袋,一副我想的可多了的表情。
“那你可想清楚了?”淸沉风笑了一下,一句话就就打掉她的骄傲。
“呃,是没有。你又想出来了?”天一反问一脸戏谑的淸沉风。
“有些问题是没想通,想通了我们就不用这么大老远的奔波了。不过,你的那几个问题,我还是可以回答一两个的。”淸沉风一挥马鞭淡淡的道,哎,原来驾马这么难的,以前看捕风好像挺轻松的啊。
“哦,说说看!我看看你说的对不对。”天一坐在淸沉风旁边,荡着脚。恩,这样真不错,比马车里强多了。
“你,你应该问那些花是怎么来的,这样就知道他们是怎样把花移走的了。”淸沉风撇撇嘴,这丫头,除了脾气大,嘴还特别硬。
“这还要问,那花不是他们载在那儿的?什么怎么来的。”天一斜看着淸沉风,你也有这么蠢的时候。
淸沉风一把推开那个斜看自己的脑袋,淡淡的说,“说你笨你还不相信。那花是载的没错,不过不是栽在那儿的。那花是洛莱阁特有的,它们本身就种在一张土网上,所以很方便移动,而且放在哪儿都会像是野生的,从而不引人怀疑。所以他们移走也就不难咯。”
“洛莱阁?那个殇月不是就是去那儿吗?不是离这儿很远吗?”
淸沉风看了一眼天一,“恩,记忆力还不错。但殇月究竟去没去还说不准。他们移走那花是不想这花流传出去,不然对洛莱阁可是一个很大的损失和威胁。”
“那刚刚你们为什么不带一些走啊?”
“一是不想与洛莱阁为敌,二是……”淸沉风突然不说了。
“二是什么?”
“你那是什么?”淸沉风指着天一左手的袖笼。
“呵呵,被你发现了,我刚刚也是不注意,就带走了。”天一拿出那株藏在袖子里的植物,这花居然都还那么艳。“或许你们应该感谢我的那个无心之举呢。”
“我们该不该感谢呢还不知道,不过我想绝欲会很感谢你的。”
“可是这花根都断了,有什么用?”天一扬扬那个花。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绝欲自己会想办法的。他们的目的,……,还不知道。”
其实在淸沉风心里知道,他们的目的很可能是天一,好像他们很了解天一的天性,所以才那么笃定的将那些花放在那儿,还有上一次的小巷里,他们似乎都是料准了天一的玩性。只是他们或许不清楚天一根本就不爱花,而且还喜欢踩花,毕竟这个习惯在女孩子身上是很不常见的。而他们也没料到,自己会在林子里就识破他们的伪装。
“或许,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雪纤突然缓缓的开口。
“软骨花还有一个功效,就是种蛊毒!”
淸沉风终于知道了雪纤不对的原因,因为她不清楚绝欲们是否中了蛊,又是谁中了蛊。
“蛊?什么蛊?检查不出来吗?”天一看他们瞬间严肃的表情,也显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软骨花除了让人全身无力,晕倒如酥骨一样,还有就是它种的蛊渗入人体血液,以骨血为生,发作时如全身骨软化,疼痛入骨钻心。而,这个蛊开始查不出来,只有发作的时候才还知道,而且到那时蛊虫以深入骨髓了。”雪纤看着那些昏迷的人,语气平静而又带着淡淡的愁宿。
“没有什么可以解救之法?”淸沉风的语气突然变得如雪纤平时的平静。
“有,这蛊毒是洛莱阁所种,他们自然也就有解法,但洛莱阁是不会轻易给人解毒的,从洛莱阁成立自今一百多年间,只给三个人解过毒,而且都是宇国人。而且那三个人付出的代价也是常人无法给与的。”
“那不是说,中了这个蛊的人死定了?那个洛莱阁也太……”天一的声音有几分愤怒,也有几分颤抖。
“但种这蛊并不容易,几千株软骨花才可以种出一个蛊虫,所以世间中蛊毒的人并不多。刚刚我们看的那片花最多有三只。也或许一直也没有。”雪纤的眉轻轻的锁起来了。
“除了洛莱阁没有其他人和方法可解吗?”天一看看连昏睡都那么温和和冷然的绝欲和捕风,有些不死心的问。
雪纤沉默半响,才缓缓得开口,“现在还不知道,或许有吧!”
随着她话的完结,一路人也陷入沉寂,哒哒的马蹄声回荡在夕阳的地平线上,走向未知。
“如果中了血蛊,多久就会发作?”在得知自己可能中了蛊毒之后,阜轩沉默一下,问道,语气像是在询问天气一样随意。脸上纯洁的笑意更是不减分毫。
“这因人而异。修武之人,因体内真气活跃,发作自是很快,而且一旦运功,蛊虫就更为活跃,也就会严重急剧死亡的时间。而一般都会在十天之内知晓。发作之后,就是不运功,七七四十九天之后,蛊虫会破体而出,人也就走向死亡,回天无术!很多人都受不了蛊毒发作时的疼痛,选择自杀。”雪纤一眨不眨的看着阜轩,想从他纯净的眼眸里找到丝丝的异样。
阜轩任由雪纤省视着,她从他的眼中什么都不会得到。他有这个自信。当然,他也不会傻到怀疑雪纤话的真实性。她没有骗自己的必要,而且她也不像是说谎之人。血蛊他也听过,虽然知道的一点也不详细。
“你就那么笃定中蛊毒的不是你?”天一看阜轩那张笑脸就来气。当时自己本来想留他在那儿当花肥的,但雪纤说他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要报答。不然留他在这儿清闲?
“丫头,你火别那么大嘛。你就那么希望我中毒?况且我们这儿的人你肯定一定有人中蛊毒了吗?”天一难得主动和自己说话,虽然每次都不是好话,但也不错了,阜轩当然不会错过。
天一看着阜轩的戏笑,心里很是不服,但是他说的事实,没人希望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中蛊毒。天一无话可说,冷哼一声,看向一旁。
“那谁的可能性最大?”从一开始知道自己可能中了那么可怕的蛊毒就吓哭了的朱月妡,突然诺诺的问。
天一很是鄙视的看了她一眼,低声咒到,“最好是你!”
绝欲们明白,朱月妡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当然不会像他们见惯了死亡的人,对生死惧怕是人之常情,对她问这个问题自然是不奇怪。但对这个问题他们也答不上来,当下除了安慰她一下,也别无他法。
天一看着绝欲还是那么温和的安慰朱月妡,心里突然对他感到心疼,他自己也有可能中毒啊,为什么还能那么淡然的安慰别人呢?天一突然想起在遗绝府,才卷入是非中心的他也是那么温和的安慰惊吓的自己。他的心里难道就没有自己吗?
一路人还是照原计划向向龙赶去,只是大家的心理都多了一份未知的恐惧,谁都不知道谁会是疼痛的第一人。但留下也是没有办法,照原计划是最好的选择。
三天之后他们到了向龙,这一路他们又遇袭了数次,还好每次都是有惊无险。
雪纤带他们到了一个小村庄,在那儿朱月妡哭的稀里哗啦的,让天一很是心烦,这女人是水缸么?但看雪纤过于沉寂,像镜子一样平静的眼眸让人感觉她很落寞,天一猜想她们既然是姐妹,这儿或许有她们共同的惦念吧。也就忍耐了朱月妡的泪水轰炸。
接下来,淸沉风似乎一直都很忙,总是不见踪影,而绝欲果真全心沉迷于那株软骨花了,真的很奇怪,那株花过了三天花朵居然都还是那么娇艳,用天一的话来说就是跟那个蛊虫一样变态。
捕风因为有可能中蛊,绝欲和淸沉风坚持不要他动武,他居然也乐得清闲,天天看绝欲摆弄那株植物。
就剩天一天天在这个小村里乱逛,雪纤本就太静,不可能陪她玩,而朱月妡,天一看着都烦,怎么可能找她?就剩下阜轩天天跟着,但天一又很不爽,但也还是有他天天让她骂,天一才在这个无聊到爆的小村里呆了四天。
天一本来死活不待在这个小村里,嫌这儿太脏,太安静。说自己要一个人一个房间,不和乡下人打下挤。直到淸沉风几乎将整个村子买下,而且所有的被铺焕然一新才止住天一的吵闹。
但他们这些人除了雪纤和朱月妡谁不是娇生惯养,鼎铛玉石?特别是淸沉风洁癖到如此,床铺自然是要新的,而且也不可能愿意和别人一起睡,所以对天一的要求不止满足而且办事效率又快又好。而雪纤一看也是素爱洁净清净之人,对天一的要求也不会加以阻拦,所以一会功夫,这个村庄的一大半都归在了朱月妡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