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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生

当晨曦的一缕微光缓缓照进一座沉睡的山谷,万籁俱寂中隐约可以听到露珠从叶尖滑落撞击树枝和地面的啪嗒声。

一株高约二十米的梧桐树枝叶掩映之间有一座小小的鸟巢,两只拳头大小的麻雀正相依而眠,翅膀张开,护住刚出生的五只雏鸟和一只鸟蛋。

咔嚓一声,那只鸟蛋好像裂开了一道缝隙,两只麻雀刹时间从睡梦中惊醒,目光凝聚在翅膀下的鸟蛋之上。

咔嚓声不断地传来,裂缝也越来越大,终于一枚小脑袋从裂缝中钻了出来,身上还覆着些许粘液,眼神中略带一丝迷茫。

“啾啾...啾啾”公麻雀和母麻雀略带一丝兴奋的叫了起来,最后一只宝宝终于出生了。

叶青觉得自己睡了好长的一觉,恍惚间想起自己和驴友们一起在秦岭一处山林间游玩,正是柿子成熟的时节,看着漫山遍野的柿子树,一时手痒嘴馋便爬上一棵树去摘柿子。

不经意在树枝上看见一枚似石似玉的青色羽毛,隐约间有华光流转,下意识伸手去拿,一阵冰凉的触感传来便失去了意识。

看着周围的五只麻雀雏鸟和鸟爸鸟妈,叶青脑海一阵天旋地转!赶紧低头看自己,干瘦无毛的小麻雀身子和周围的几只雏鸟别无二致,还有身下的残破蛋壳都在无情的向叶青证明着他是一只新生的小麻雀的事实。

叶青欲哭无泪,鸟嘴张合几下却没有丝毫声音传出。

鸟爸鸟妈以为孩子饿了,兴奋的“啾啾”叫了几声便飞了出去给自己的孩子觅食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叶青小脑袋在鸟巢里一阵巡视,枯枝构成了鸟巢的主题,里面铺着一些软软的干草和羽毛,待在里面倒也是略有几分温暖舒服。

可是从一个人睡一觉突然变成一只鸟的事实过于惊悚,一时半刻之间叶青也无法接受,只觉身在睡梦之中只不过这个梦过于逼真了些。

扑腾扑腾过了不一会突然传来了翅膀拍打的声音,叶青从不知名的情绪中惊觉过来。

只见鸟爸鸟妈缓缓的飞进鸟巢里,鸟爸和鸟妈格子嘴里衔着一片树叶上面露珠点点,晶莹剔透。

将树叶小心放进鸟巢的空地处,又略带一丝艰难的从嘴里吐出一些已经有些消化迹象的虫肉。

据说麻雀的雏鸟只能吃父母消化一半的食物,还必须是虫子之类的肉食,这个喂养孩子的过程有着一种难言的艰辛。

其他雏鸟纷纷向树叶伸出头去,用嘴巴去啄上面的露珠和那白白的肉糜。

叶青也不禁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不过对那已经被鸟爸和鸟妈消化了一半的食物却难以提起兴趣。

想去喝水却觉得全身无力难以动弹。鸟妈见状啾啾叫了两声,好像在说“孩子,别急”。

低下头用嘴沾了些露水,然后将头伸向叶青,叶青抬头迎去,嘴巴觉得一阵温凉,露水入肚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看着鸟妈的脸也不知怎么地竟觉得有一丝母性的温柔。

如此,又被喂了几口水,叶青明显觉得有些饿了。目光投向另外几只小麻雀,他们大概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一个个明显的安静了下来,没有了刚才争抢食物的活泼劲儿。

树叶上的食物已经所剩不多了,叶青心理上对这样的食物还是有着比较强烈的抵抗,但是身体的饥饿感和对食物的渴望却是愈发的强烈了。

“如果我还是个人我是会想吐还是不自觉的咽口水呢?”叶青突然带着几分恶趣味的自嘲想着。

虽然对那白色的虫肉心理上还有些强烈的抵触,但是生存的必要性显然是要放在首位的。

用一句入乡随俗安慰了自己,在鸟妈的帮助下勉强吃了几口虫肉,却是意外的觉得有几分香甜的味道。

吃饱喝足,叶青有些困意不自觉的睡了过去,昏昏沉沉的睡梦之中叶青看见一枚青色的羽毛,华光流转无比的瑰丽,就算是最宝贵的翡翠也好像不及它万分之一的美。

醒来之后叶青慢慢想起梦中的场景,再想起自己变成鸟之前的经历对那枚羽毛不禁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

可是来了这里却是丝毫不见那青羽的踪迹,鸟巢内的事物一览无余。

五只和自己一样的雏鸟,从身形上来看,有大有小却都不怎么叫唤比较安静,身上还没羽毛,还没成长到可以叽叽喳喳不停叫的程度。

几粒小小的石头估计是鸟爸鸟妈从外面捡回来的,软软的一些干草是这个鸟巢温暖的床,还有几枚羽毛大都是麻雀的灰褐色羽毛估计是鸟爸和鸟妈褪下来的,几枚别的羽毛不知道是属于什么鸟类,但是那神秘的青羽绝对不在其间。

此时应该是中午,太阳高悬于蓝天之上,婆娑的阳光透过梧桐树的枝叶斑斑点点落在了鸟巢里,给里面的六只小麻雀带来些许温暖。

这阳光和煦但不炽烈,应该是春天吧,叶青在心里默默想道。

微风拂过,梧桐树的枝叶不时晃动发出沙沙的响声,但是在这温暖的小窝里却是不觉有一丝风吹的感觉,可见鸟爸和鸟妈筑巢时废了很大的心思。

自己和其他五只小麻雀靠在一起,看他们迷迷糊糊的样子好像也是在睡梦之中,也不知道纯粹的麻雀睡觉会不会做梦,叶青不禁有一丝好奇。

鸟爸和鸟妈不在家,估计是又去觅食了吧。想到这里叶青不禁有一丝好笑,自己还真是能很快进入角色啊,这么快就觉得自己是一只麻雀这里是自己的新家了。

可是想到清晨鸟爸鸟妈从外面第一时间带来食物和水给自己的样子,想到鸟妈喂食时候的温柔,那种温暖的感觉不就是家吗?叶青想到自己的父母。

自己上大学之前一直是住在家中,无微不至总是关怀照顾自己的母亲,繁忙的工作之余,每天总是早早起床给自己准备早餐,放学之后也总是第一时间赶着去买新鲜蔬菜给自己做饭,将自己的爱好抛在一边。

高中三年为了给自己补身体,妈妈还常常学着食谱给自己变着花样的做好吃的,自己学习到很晚父母也总是陪着自己,一杯热牛奶一句关怀总是可以让自己看书更有动力。

父亲虽然相对母亲沉默严肃了些,总是想扮演一个合格的严父的角色,可惜自己还算聪明懂事,乖巧听话没给他发威的机会,现在看来以后也很难有机会了。

想到那不大却温暖家,叶青心里不禁一阵阵酸楚,眼睛也好像有些湿润,麻雀也会落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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