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酒捂住了伤口,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在这小小的暗无天日的死牢中,人性,伦理,道德,什么都不重要了,他不想死在这里,这一个念头,就足够了!
纵身一跃,会轻功地他巧妙的躲过了囚徒的供给,砰地一声,便将那把匕首踢在地上,那个死囚戴着枷锁,行动笨拙。
诗酒一个翻身便将那把锋利的匕首握在手中,一个纵身落到他的身后,只听得噗的一声,整把刀子便没入了囚犯的后背。
诗酒喘着粗气,大吼着骂了一句混蛋!“该死的东西!你难道还不明白!从你进了这个牢房!就是一具尸体!他们给你戴上了枷锁!就是让你送死来的!你死也给我死明白吧!!”
抽出鲜血淋漓的匕首,诗酒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只听得哐啷一声,匕首掉在地上,牢房中又恢复了安静。
诗酒无力地靠在墙上.....为什么,有什么好挣扎呢....哈哈....有什么好挣扎呢....
啪啪啪,是鼓掌的声音,又是那个黑衣人,“不愧是诗酒,没有让我失望哦,这壶酒便奖励给你了,要努力哦。”
诗酒艰难的接过哪壶酒,明知道有问题,还是奋不顾身的喝了下去,身上的灼热难受渐渐的消退,诗酒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往后的几天,黑衣人还是会隔三差五地将一个个死囚犯带进来,在每次诗酒将他们杀死之后,奖励给他一壶酒。
这个暗无天日的牢房仿佛成了戏耍诗酒的玩具,里面的血腥气息逐渐浓郁,湿了又干,干了再湿的一片片血迹逐渐在诗酒脚下晕染,连带着他的身体和心,都慢慢变得腐朽。
“起来吃饭了,快起来,不吃饭在这种死牢中可撑不下去。”送饭的牢头声音似乎与以前不同了。
诗酒努力睁开了疲惫的双眼,这几天他除了杀人就是被饲喂毒药,从逐渐的理性到最后真的只是靠着人的本能去活着,这个世界什么样子他已经不想去了解了,也再也没有兴趣了....
诗酒一如既往地爬到牢房边上,伸出了血迹斑斑的双手,那上面已经分不清楚是自己的血还是那一个个被他杀死的死囚的血,颤颤巍巍地去接那些可怜的饭菜。
那个牢头却没有将饭菜给他,只是伸过手去,将他脸上肮脏不堪的狐狸面具轻轻的解了下来,擦干净,重新给他戴上。
诗酒这才怔怔地抬起眼皮,打量了一下这个牢头。
“当年名镇岭南的花魁,今日如何落得这个地步。”牢头笑嘻嘻的说到。
诗酒看着他调笑的面庞,想了很久,他的脑子已经很久没有自己思考过了,每天只是想着怎样杀人,就会迷失了自我。
他想了很久,才动了动沙哑地嗓子,挣扎地说出了一句话“你如何会在这里。”
诗酒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再次醒来的时候,牢房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那盘简单的饭菜依旧放在地上。
饭菜已经冰凉,他艰难的爬过去,也不顾手上的脏,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他太饿了,饿了就要吃饭.....吃饭....
牢门被再次打开的时候,诗酒的眼睛已经充满了血丝,手上的青筋也在颤抖中变得更加清晰。
还是那个黑衣人,“诗酒,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在杀死囚了,杀人这件事你已经开始了,就变得简单多了,这次给你送进来的,是普通囚犯,他们都罪不至死,规矩还是一样的,谁赢了,谁活。”
诗酒觉得很冷,仿佛进入了冬天一般,他踉跄着伸出双手,“为什么....为什么不直接让我死...他们都不该死....我不能.....”
黑衣人嫌弃地打掉他的一双脏手,哈哈一笑“你这种该不该的话,早晚我会让你永不再说。”
牢房又重新只剩下两个人,一个诗酒,还有一个囚犯,诗酒抬眼打量了一下他,仿佛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他还不懂得自己即将面临什么,只用一双惊恐又无助的眼睛看着诗酒。
“别这样看着我!”诗酒颤抖着身子,仿佛浑身都不受控制了一般....
“你是诗酒大人吗?大人!我只是偷了邻家的几只鸡,并没有做杀人放火的勾当,求求大人你放了我吧....我知错了啊!我知错了啊!”
“我不是....我不是诗酒.....你认错了...我不是!”
“岭南城只有诗酒才会戴着这样的狐狸面具,诗酒大人....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你为什么杀那个婴儿....大人!求你停手吧....”
“你给我闭嘴!你懂什么!拿起你的匕首,不然我就杀了你!”诗酒哆哆嗦嗦地捡起那柄已经杀了许多人的匕首,哽咽的说到。
谁知道那个孩子却跑到诗酒的身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泣不成声地说到“大人,大人!我记得在庆典之上第一次见到您,虽然您也是戴着狐狸面具,却依旧那样耀眼夺目,我跟母亲说诗酒大人一定是一位风流倜傥的臣子!为什么您现在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求你了大人!求你了!”
孩子抱着诗酒的腿摇晃,已经哭泣地连不成话,诗酒木讷地被他摇晃着,无可奈何地说到“求我什么呢.....求我放过你,还是求我别杀人不眨眼...”
诗酒怔怔地蹲在地上,用脏兮兮的手摸了摸孩子还算干净的面庞,再没有犹豫,锋利的匕首便贯穿了他的心脏。
诗酒痛苦的笑着,“孩子,化为厉鬼来找我好吗,我等着你....告诉你我为什么杀人不眨眼....来找我吧.....”
那个孩子惊恐的双眼渐渐无神,鲜血一滴一滴地流在诗酒的手上,衣服上,诗酒就这样抱着他,跪在地上哈哈大笑,他也不知道自己笑什么,就是很想笑,再也忍耐不住....
“你还我的孩子!!你还我的孩子!!!诗酒!!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恶魔!!”在进来的,就是那个死去孩子的母亲,她不会用匕首,只用自己奋力的指甲和有力的双手,便将诗酒死死按在墙上,辱骂,羞辱,踢打。
她失去了儿子,也丧失了自己最后的理智,好痛....当一个人真的奋不顾身的痛下死手的时候,真正绝望的,不是这具已经破败不堪的身体,而是那颗已经流不出一点血泪的心....
诗酒捂着肚子,承受着这位母亲发了疯的踢打,他不想在反抗了,这样的反抗已经毫无意义,杀了这么多人已够了,去死吧....死了你就解脱了.....
诗酒擦了擦嘴边的血,隐约看着牢房外面那个放荡不羁的自己,正含着一颗狗尾巴草,嘲讽地看着自己,“怎么样,这种滋味如何,都是你自找的呀,放我出来吧!我说过能保护你!不会在让你受苦了,哈哈哈哈....”
那妇人将诗酒拉起来,双手掐上了他的脖子,那样重的力道,恨不得将他骨头都压碎,诗酒绝望的笑着,看着妇人不断的喊着“还我儿子命.....”最终还是递上了那把刀子,穿透了妇人的胸腔。
她的声音逐渐弱了下来,愤怒的看着决绝的诗酒,嘴里吐出的最后一句话,“你不得好死...”
诗酒温柔的朝着妇人已经逐渐凉下来的尸体笑笑,然后轻轻地抱着她,温柔的在她耳边呢喃着,“母亲....母亲....孩儿错了额....别打我了好不好....”
诗酒拔出了那把匕首,擦了擦上面的血迹,对着自己心脏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诗酒!你给我清醒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