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只是头疼,之后所遇之事与少年是没有半分关系的,事若临到我,我便受着,想来凡事所发生,必有缘由,虽然身处其中,不知因果。
少年却对马车出事以至我受了伤,感到万分抱歉。然而时至今日,还是不知道马为什么会发疯。
少年说,那匹马是从小就在家里养大的,向来是温顺听话的。是在想不出来是哪里有问题。既然想不出来,也就不去想,不去管它了。
而现在前方的路,像是有挂满灰尘的蜘蛛网网住了,想要继续走下去,却不想用手碰一下蜘蛛网,四处环顾,想要找什么东西,将它打下来。但是四周空旷,并无一物可用,所以犹豫着,彳亍着。计算着是否要忍着恶心用手打去蜘蛛网,还是回头再找找木棍什么的东西。
路是一定要走的,至于是破除万般困难而行还是另行他路,但看此一路所付出的与所得到的是否相平衡。若是持平倒也还好,若是所得到的远远比不上所付出的,仔细思量后,必然不会去择此路。若是我寻找木棍比另寻他路还要麻烦,那我寻什么木棍,若有他路,亦不会用手打去蜘蛛网。目的是那路尽头之物,而不是那条路,什么样的路。
“先生,是否就是这处?”小男孩看着眼前的村落,夕阳的余晖中,头上的呆毛随着微风左右摇晃。
“嗯,是这儿了。”师傅叹了口气。这样给我感觉事情不简单。
“原本就是要来这里的?”
“本来还要过些时日,”师傅转头看了看我和小男孩,“但是到如今,不得不改道来这里。”
“小安,到这儿以后,你也许会遇到与以往截然不同的事。你莫要再如往日一般。且收一收好奇心。”
“如前几日那般的事对吗?”
“嗯。”
“走吧。”
看着很近,走到村户里却还是需要些时间的。拎着我的小包袱,跟上师傅的脚步。田间的小路上,轻风相伴,蛙声相随。
“咚咚,咚咚。”师傅上前敲了一农户家的木门。
“打扰了。”
“你们是?”开门的是一位长得高大壮实的男子,声音低沉,穿着旧大褂。满脸的疲惫中还带着些烦躁,似乎是因为将要入睡休息,便被打扰。说话时却压抑着不悦,显出些温和憨厚来。
“我带着这两个孩子,准备到前面的镇子里任教。路过这里,想借宿一宿。”
“原来是新来的先生,昨日还听村长提起,镇子里要来一位博学的先生给小孩上课。先生请进。”开门之人脸上带上了笑容,笑得亲切。
“称不上,只是读一些书籍罢了,深夜叨扰,还望见谅。”师傅如往常一般,挂着温和的笑容,话说得客气,伸手示意我们走到前来。
我拉着小男孩的衣袖走向前来,抬头看着眼前这位壮汉,他也在低头看着我们,突然弯下腰,揉了揉我身旁小男孩的头,随即收了手,向师傅说到:“只是家舍狭小,只余一间耳房空着,委屈先生将就着。”
“不会……”
我转头看小男孩,正想与他说话,却见他处于呆愣之中,拽了拽他的衣袖,他看着我的眼中还有些呆愣。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我突然反应过来,哈哈,小男孩估计是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被摸头了。相处这些日子以来,没见着除师傅以外的人碰到过他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