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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虚妄与真实

舞台上,像是一切都没发生一样,剧情还在继续着。随着周萍的上场,周繁漪也站在了窗边。灯光闪烁,在暴雨的声音之中,雨的背景板快速落下,舞台上就像真的下起了雨一样,观众席上也传来了声声的赞叹。不多时,鲁大海回了家,撞破了四凤和周萍,然后两人惊慌地跑出,鲁家的三人也陆续追了出去。灯光渐暗,幕布再次拉上。众人再次忙碌了起来,只是,忙碌中的他们似乎没有太过在意,对讲机里少了某人的声音。。

此时,灯光室附近。一副失魂落魄样子的秋瞑宇呆站着。

“老秋,干什么呢,没时间了快到对面去,把布景板的帘子拉上去!”凌源有点惊讶秋瞑宇在后台自己所在的灯光室一边,但还是赶紧招呼着他去对面干正事。秋瞑宇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从布景板的后面走到了后台左侧,与凌源合力拉上来帘子,然后便上台,在黑暗中愣愣的坐在沙发上。一会儿第四幕开始,自己就必须投入到演出当中去了。刚才的事情。。。

雯娜。。也不会想让我现在说出来吧,如果没有。。的话,她绝对不会希望因为任何原因,中止演出的吧。。

秋瞑宇看向头顶的机关室,她在机关室里面,暂时,不会有人知道她死了吧。

真是,差劲呢。。秋瞑宇强忍住眼泪,他看着幕布渐渐拉开,摆出了周朴园该有的,冷静严肃的态度,继续表演着。

演出继续。

奇怪,王雯娜怎么不见了呢。不多时,一直在灯光室的雷刚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也没多想。只是,没过多久,下了场之后本该在后台左侧待命的秋瞑宇却突然过来了。

“雷警官,请您跟我来一下可以吗。”秋瞑宇的声音非常低沉。闻言的雷刚心理不由得咯噔一下。他看了看周围,好像除了雯娜之外的所有人都在场,他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

“。。去后面说。”雷刚看了看身边的杨鑫和在附近候场的茗漪,金全文和周滔,知道了秋瞑宇的意思,于是也压低了声音,和他走到了后台。

“怎么了。”雷刚极力压抑着自己不好的预感,尽量冷静地问。秋瞑宇却默不作声,只是拉着他就往楼上走。

然后,在机关室里面,雷刚见到了那位之前一直生龙活虎的少女。他震惊地看向秋瞑宇,后者却始终一言不发。雷刚在这一瞬间几乎已经认定了他是凶手,但他还是逼着自己冷静地检查了尸体。尸体没有任何外伤,也没有任何中毒的痕迹,只是手指的部分明显焦黑。

“到底怎么回事!说啊!”他再次用凌厉的眼神审视秋瞑宇,质问着。

“雯娜她,触电了。”他低着头说。“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就看着她突然倒下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

“触电?你这家伙忽悠谁呢?触什么电?为什么会触电?你说啊!”

“我他妈的真的不知道啊!”面对雷刚的质问,秋瞑宇也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看着她死了,还像没事儿人一样在那边演了半天戏,你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吧!我不知道啊!”

短暂的沉默。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稍微冷静了一点的雷刚深呼一口气。确实,光从尸体来看,只有触电身亡这一种解释。但是,关键在于,王雯娜到底为什么会触电。意外?不可能的。假定秋瞑宇说的是真的,那么。。

有谁设定了机关什么的吗。雷刚不由得觉得恼火。果然,凶手就在这些人当中是吗。而且,也不能确定秋瞑宇说的就都是真的!毕竟不管怎么看,还是他嫌疑最大吧!

混蛋!自己就不应该答应王雯娜让他们演出!既然又有人死了,事件就很有可能会再次发生的!想到这里的雷刚赶紧跑到机关室外,想叫他们立刻中止演出。他捡起秋瞑宇放在室外的对讲机,向那边大喊着叫他们中止表演,但对讲机那边却完全没有人声。他从机关室外面向下看去,对讲机在舞台左侧的后台,但是,现在凌源和周滔在舞台上,应该在左边的秋瞑宇还在下去的路上,而其他人都在灯光室这边,根本就没人能听到对讲机的声音。他朝下面的舞台大喊着,但是扬声器的声音完全盖过了自己的声音。终于,他想起了自己身上有枪,想要鸣枪示意他们停下来。。

“但是,不行呢。”弗莱明微笑着出现在他的身后,手一挥,他的真枪便被变成了模型枪。雷刚没有发现自己身后的弗莱明,他掏出枪,然后震惊地看着自己手上的模型枪,目瞪口呆。

不行,立刻下去阻止他们!雷刚这么想着。但他看着下面的人,猛然发觉了什么。如果自己下去,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看住所有人,但是在这里,可以俯瞰到所有人的一举一动。换言之,只有这里可以监视到所有人!现在他有两个选择,到下面去,这样他有可能可以阻止杀人事件继续发生,但是他可能永远查不到凶手是谁。或者,他可以在这边,把真正的凶手揪出来!当然,作为警察,自己有义务去保护可能有危险的人,但是。。这些人真的可以相信吗?保护可能的受害者,和找到实施了昨天那种完美杀人事件的凶手,到底那个更能。。。

对真相的渴望。。吗。

哈,哈哈。雷刚有些魔怔地笑了。他身后的弗莱明看着眼前的雷刚,满意地笑了笑,然后收回了自己的手。改变棋子的想法,让事件继续下去,这样才有意思嘛。就这么结束的话,奇迹的魔女可是完全没办法接受的呢。

“那就,让惨剧继续下去吧!”

舞台。

雷刚看着下面,和鲁大海坦诚了的周萍终于等来了四凤。凌源随手将周滔递过来的模型枪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芳静上场,于薇上场,茗漪与天琪上场,秋瞑宇不多时也上了场。此时,金全文的戏份已经结束,他站在灯光室旁,和应该在里面的杨鑫交谈着。最后的一段,得知了自己身世的四凤发疯一样地从中门跑出去,周冲紧跟其后。周萍拿起了桌子上的枪,对自己开枪。与此同时,灯光室里的杨鑫播放了枪响的声音,凌源应声倒下。其他的角色也陆续退了场,幕布缓缓拉上,就此,演出结束。。

但就在幕布完全拉上之前,他听见了舞台上,茗漪的尖叫。倒在地上的凌源,头部淌出了大量的血液,而在中门的另一侧,倒着芳静和天琪两人。。。

这一瞬间,时间戛然而止。

弗莱明缓缓走上舞台,向着周围一动不动的所有人微微鞠躬。他迎着灯光,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时间恢复正常。想要从机关室下去的雷刚也好,在舞台上的大家也好,在观众席上的所有人也好——

在一声剧烈的撞击声中,剧院瞬间崩塌。无数的火焰,夹杂着倒塌的建材从天而降。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摆着自己最后的姿势,被碾成了不能再被称之为人的东西。。。

“呵呵。”弗莱明在虚空中出现,看着眼前最后的光景,抿嘴一笑。随即,他回头看向虚空。

“如何,各位还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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