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如回到了芸霁苑,这时,阿观拿着两封信走入了室内,说道:“小姐,今日小玲小姐和丹依小姐都给您写了信呢。”
这信说来就来了。
柳茜如接过来,先是打开了第一封信笺,是陆小玲的一封信,整整有四页,信中主旨便是,再过几个月,她就要办及笄礼,此次特特写信来邀她出席担任有司,还说了这次的赞者请的便是丹依。
最后一页则寥寥写着几句关切的问话:“茜如,好些时日不见你了,近些日子母亲拘着我练习及笄礼的行礼礼仪,并不给我出门,你近日如何?可否有空到我家找我玩。”
柳茜如无奈的笑了笑,看完信仿佛自己的好友小玲就在面前咋咋呼呼的对着自己说,你若是不来我的及笄礼我便再也不理你了。
她又拿起第二封信,信封上的字体端庄娟秀,一看便知是于御史家的于丹依的字迹。
这封信便比较简明扼要,先表明了自己已经答应去小玲的及笄礼担任赞者,又犀利的吐槽了一下近日长安城中那些莫名的谣言,最后也是关切的问她是否能出席,莫怕那些长舌妇芸芸。
最后笔迹力道透过纸背的几句话便是:“小玲就这一次及笄礼,你可一定要去,若是有人敢说你什么,我定说道她们回不了嘴。”
阿观在一旁欲言又止,柳茜如转头看着她说道:“阿观你想说什么,是劝我去还是不去呢?”
“小姐,我不知该劝您去还是劝您不去。外头那些人的嘴,太毒了,您多好的一个人,被她们说成了什么样子,”她说起这事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还有二小姐三小姐,她们怎么也不帮您辩解几句,可是您也不能一直不出门啊。”
柳茜如望向院子里的斑竹,嘴角勾起一笑,神色坚定的说道:“自己的事怎么能指望别人呢,去,我肯定要去。”
给两位好友分别回信之后,柳茜如便又躺在了床榻上小憩一会。
阿素安排立春进来值守之后,才悄悄退了出去,把门轻轻带上。
次日,柳茜如在正堂给黄氏请安时便说起了这事:“母亲,千牛卫陆将军家的二小姐再过两个月便要办及笄礼,我今日想去她家看看她。”
黄氏看着坐在下首的这个大女儿,心情有点复杂。
柳茜如见黄氏久久不语,轻声问了一句:“母亲?”
黄氏回过神来,柔声说道:“行,让老于接送你吧,一路上注意安全。”
柳茜如点点头,说了句:“谢母亲。”
等到柳茜如带着阿观阿素走出了正堂,柳灵如才从后头的帘幕走出。
原来她一直躲在堂后的拢间里,不愿出来和这个姐姐打照面。
黄氏见灵如这时才走出来,皱着眉头轻声责备道:“怎么回事,现在连你姐姐也要躲着不见了?”
灵如身旁的少女是她的大丫鬟巧儿,她向前一步福了一礼,柔声解释说道:“夫人,三小姐没有躲着,只是有点不好意思见大小姐,毕竟昨日闹了口角,实在不知如何面对大小姐。”
而柳灵如便没有那么细致的心思了。她嘟着嘴不满的说道:“母亲,您不知道,若是和姐姐玩,便没有人和我玩了。前头出去那次母亲非要带上大姐姐出去,搞得那天都没人敢靠近我,后来才有人悄悄私下和我说了原因,而且这些时日大姐行为越发古怪,我可不想靠近她。”
黄氏听罢指了位置让她坐下。
她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沉声说道:“就是因为别人嘴碎,你便要疏远你的亲姐姐,而是跑去和别家的人一块说她是非?我是这样教你的?若是以后你爹你娘蒙难,你是不是也要划清界限敬而远之。”
灵如脸色一红,倔强的回道:“那怎么一样,大姐姐自小便孤傲,人人都说她好,说她人又温柔又和气,可是实际您是知道的,我觉得她可没把我,把您当亲人,她就像个一点不出错的模范,私底下离我们远着呢,若我这样还要巴着她一块玩,我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见黄氏脸色不佳,眼看就要责备灵如,吴妈妈赶紧接着灵如的话说道:“夫人,这三小姐是气话,是气大小姐不和亲亲姐妹打交道。那日宴席上虽有几家小姐私下打听大小姐的事,可那日我听说三小姐是有帮着大小姐解释当时情况的,无奈有些人听了也是不信。无奈之下,三小姐才留在凉亭里继续坐着,免得旁的人说出更离谱的传言。”
黄氏挥挥手说道:“好了,你就别在为她讲话了,她这脾气我能不知道吗,最是爱热闹拔尖,怎么愿意在宴席上被人冷落,那日的情景我都听说了。灵如你还小,你不知道你在冬华宴上的做法大有不妥。”
黄氏觉得一阵头疼,闭起眼睛养神,说道:“吴妈妈,我乏了,剩下的你好好给三小姐说说。”
吴妈妈应了一声,恭敬的站在一旁说道:“既然夫人让老奴给三小姐好好说说这件事,那老奴便托大了,还请小姐见谅。”
“大小姐这事,虽外头有些颇为不雅的传言,旁的人家因为这些传言,不敢与大小姐结交,但作为嫡亲姐妹却不可如此。三小姐您想想,若是一出事便翻脸,那又有谁敢和这样的人交际和交心呢。若是到后来三小姐说亲事,恐怕知道当日举动的人,都会说一句,这柳家三小姐样样都好,偏偏是个无情之人。”
吴嬷嬷看着灵如脸都涨红了,心知说得有些过了,这三小姐怕是会记恨,又赶紧补充说道:“夫人小姐恕罪,我这是个粗人,说话糙了点,今日话中多有得罪,但是千句万句,夫人都是为了小姐好,还盼三小姐多多体会。”
吴妈妈一番话下来,说得灵如是面红耳赤,一声不出。
黄氏素来了解自己女儿,知道这话是说到她痛处了,应该是把话听进去了,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