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打量着棕色坐骑上的男子,纤瘦的身板娘们似的,浓眉挺鼻,一双有神的眼睛,后面跟着个面如土色的清秀后生,好像被吓着了,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缰绳。
张玉满心疑惑把令牌收入怀中。
一声厉吼:“把令牌还给我。”
张玉一脸不悦。
“这是你家主子给的我的,你拿走令牌,以后我怎么搬兵。”
我家主子交代的!张玉一脸懵逼,眼前闪现出那张冰块脸,和男子之间的不轨画面。
算了,主子的事最好少参合。见令牌如见本人,既然是他送的,还给他也无妨。
张玉甩过一令牌,箫絮茹接在手中。盛气凌人的问道:“你能带多少人马?希尔汗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最好出兵五万。
张玉剑眉立起,厉目横扫悻悻立道:“这里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箫絮茹知道自己有些冒然,这必定是来求人的,怎么能若怒了他,今天那大冰块不在,说什么只要能般到兵就好。
箫絮茹立即陪着笑脸说:“大哥,这不朱笛…”
一道厉光让人浑身都不舒服。
张玉脸色更加难看。
“名字就是人叫的,就说是你家主子,我叫他朱笛怎么了,我是他小舅子。”
箫絮茹眸子转动有了新的注意,今天冒的是表弟的模样,这天下绝迹的易容术,谁还能辨得出是他是我。
那个大冰块一定是他们的头,现在必须把关系拉结实,唬住他多出些兵,这次一定把希尔汗那狗娘养的打回老家去。
刚刚计划着和师傅云游江南,被希尔汗给搅了,这个仇一定要报。
张玉有些好奇,殿下的小舅子那都是熟的不能再熟的发小,他是哪块地里的哪根葱。
“你不信,我是格木芯的弟弟。你们主子答应和亲要娶我姐姐。”
原来如此,张玉嗤之以鼻。
殿下交代了要帮他们的部族原来是有目的的。英雄难过美人关,听锦娘说过,那个格木芯是草原第一美女。
张玉一脸嘲讽冷冷的说:“别再这里嘚瑟,等我家主子娶了你姐姐再说,还不在前面带路!”
箫絮茹撇了撇嘴,看来这些大明将军个个都是冷血动物,他要不愿意多出兵,随他,被人家全锅端了也别怪我没提醒过。
箫絮茹心里默默念叨着,打马向前冲去。张玉一挥手骑兵如潮水般从城门涌了出来。
茫茫草原卷起尘烟,只听到杂乱的马蹄声和兵刃相交的刺耳声,箫絮茹快马加鞭已赶到阵地。从高坡俯视,希尔汗的铺天盖地的骑兵队已经重重包围了排着整齐方形阵。
张玉带的大队人马已经冲入阵地,来了大明的援兵,韩谷子和博彦图立即变换了阵型,为数不多的人马冲了出去。草原上狼烟滚滚,飞沙走石,人叫声,马鸣声,刀剑声混成一片。
箫絮茹惦记着师傅的安危,抽出腰间的长剑奋勇冲入战场。
长了这么大,跟师傅学的功夫剑术还真没有用武之地。
眼前大明的铠甲勇士一刀削掉鞑靼士兵的头颅,鲜血横飞而过,头颅像皮球一样滚在了马蹄下。箫絮茹吓的魂飞魄散,和师兄对打时总是占了上风,可真真到了提刀杀人时,岂能忍心拿剑刺入血肉之躯,他们可是活生生的人,就是杀鸡也有一丝怜悯之心。
一个面目凶狠的鞑靼骑兵冲到箫絮茹身边,眼看着弯刀就要砍下来,箫絮茹挥剑一个格挡,反手一个回杀,一剑刺入来者胸部,鲜血喷了出来,飞撒了箫絮茹一身,一种负罪感袭上心头。
棕色坐骑异常兴奋,奋勇前奔,箫絮茹含泪勒马,马儿停步迫使后退。
只听到一声刺耳的刀枪相撞声。
一声:“你要找死吗?”
箫絮茹回过头,四爷挥刀砍飞一个鞑靼士兵,箫絮茹冒出一身冷汗,刚才要不是他相救,早已成了刀下亡魂。
四爷挥舞着长剑左右斩杀,箫絮茹只有招架不再忍心刺入要害。迎来四爷的怒吼:“你这个怂包,不敢杀人就滚出战场,何必在这里丢人现眼。”
一声怒喊:“朱能。”
“属下在。”
“把这个脓包押出战场,不要在碍眼。”
一声遵命。
数个大明侍卫驱马堵了过来,箫絮茹不得不退出战场。
朱能怒目而视,眼前这小子何方神圣,尽然有如此待遇,只听张玉说是殿下意中人的小舅子,明明一个年轻小伙子却纤瘦的像个娘们似的,宽大的灰袍扎着黑色锦带,风吹细柳般的样子,怎么看与那英俊的外貌有些不搭。
朱能有些气急败坏,身经百战的武将在沙场尽展雄风的机会却被这小子耽搁了,害得只能观战。
朱能只能把气撒在箫絮茹身上。
他大声吼道:“靠后边,娘们唧唧的还来战场。”
朱能浓眉大眼,虎背熊腰,浑身散着杀气。
箫絮茹怯怯的勒马后退了几步。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奋勇杀敌的身影,长发在风中飞舞,长剑犹如蛟龙出海所向披靡,所到之处鞑靼士兵只有转身逃跑。又被博彦图的骑兵截杀。
辛亏箫絮茹半道让冰月回了迁徙的队伍。如果来战场比自己还脓包,
广阔的草原上两军交战杀的昏天黑地,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荡气回肠。
约莫黄昏,希尔汗带着残余人马逃走,大明收兵开始打扫战场。
朱能终于解放了似的带着人马押着箫絮茹进了战场。
四爷风扑尘尘的样子,尽然连铠甲都没穿,那身玄衣依然一尘不染,不像格达棕色的外袍上已是血迹斑斑,箫絮茹隐藏眸光低着头思量着如何逃回去。
“兀哈,你小子怎么回来了?”
格达刚才还对四爷点头哈腰,看见箫絮茹立即变了态度。
箫絮茹心虚的眨了眨眼睛,转念一想表弟到高丽跟师叔学艺几年都没回来,既然今天借了他这张脸,连格达表哥都未识出,接下来必须把戏演足。
箫絮茹压低声音怯怯地说:“你巴不得我别回来,要不是我表姐让去搬兵,那有你在这里嘚瑟。”
格达一脸焦急连忙问道:“你见茹茹了,她在哪里,这里可是战场。”
箫絮茹缓和了声音学着表弟兀哈的样子,眼神带着惬意,口气异常懦弱。
“表姐那么机灵的人,会傻傻的来战场送死,她随迁徙队伍走了。”
格达好像舒了口气,转眼厉声吼道:“你师傅没给你饭吃吗?瘦的细脚伶仃还敢到战场来丢人现眼。”
这个表弟兀哈,从小瘦弱,至于这几年没回来不知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小时候格达总欺负他,后来韩谷子介绍兀哈给他师弟做了徒弟。
箫絮茹装着兀哈小时候逆来顺受的样子低声说:“我回去,我回去还不行吗?”
说完打马向回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