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后,文清爬上了小折叠床,她把闹钟放在了枕边,生怕因为自己睡过头而让小佳上学迟到。刚才在共用厨房的一幕,又浮现在文清的脑海里。
小佳给文清指认着自家做饭的锅灶、炊具、油盐酱醋等调味品,得意的情态宛然一个骄傲的公主。当文清请教她煤气炉子如何使用时,小佳的骄傲变得无以复加。文清知道小佳的心思,可是自己只见过吹风机、大锅灶,实在是不知道如何使用这小小的灶头,所以即便遭受白眼儿,也得硬着头皮来询问。她告诫自己:一切都是为了生活!
躺在床上,文清盘算着明天的活计:5点半起床简单洗漱、5点50分开始煮粥拌小菜、6点30分出去买油条、6点50分开饭、7点20分送小佳上学、回来后收拾碗筷、打扫卫生、买菜、准备午饭、接小佳放学、午饭后清洗、送小佳上学、熬中药、接小佳放学、做晚饭、收拾碗筷。等把这些细碎的活在脑子里过了两边以后,倦意一阵阵地涌了上来,文清沉沉地睡着了。
熟睡中,文清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松懈了下来。梦里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小村子,倚窗而坐的爸爸正在编织着各种小玩意儿,打发着平静、无趣的日子,睡梦里的文清呓语着:爸爸,你会好起来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恼人的闹钟响声把文清从甜梦里惊醒,她迅速地起身,穿衣、收拾床铺,而后轻手轻脚地洗漱。来到厨房时,厨房里空空的,没有一个人。文清小心地打开煤气炉子烧水、仔细地淘米、洗菜。这些居家的活计,文清干得那么地认真。她提醒自己:一定要干好,一个星期后要留在这里,她没有退路,她不能失败,她要按时把爸爸的药费寄回家。做饭、做家务虽然和以前在家干的是同样的活,可是两者之间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在家是过日子的常规活计,现在是赖以生存的谋生手段,所以文清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掉以轻心。
当文清忙活了一阵以后,厨房里陆陆续续地又进来三个人。每进来一个,文清都会主动地打招呼,阿姨、姐姐地称呼着,并介绍自己是小佳家新来的保姆,自己不会干活,让阿姨、大姐以后多教教。看着文清清秀的模样和一脸的真诚,几个妇女都热情地答应着。一个姓徐的阿姨甚至自告奋勇教起了文清拌凉菜,并且告诉文清,她的主顾朱阿姨的吃饭口味。
“别看白老头脾气那么倔,对你朱阿姨那可是百依百顺。俊杰更是个孝顺的好儿子,所以你要想在他们家待下去,先得得到你朱阿姨的认可才行。”徐阿姨好心地给文清透露着“内部”消息。
其余两个妇女也都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和着,文清一边答应,一边把大家的提示默默地牢记心中。她想起了妈妈经常和她讲的一句话: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你对别人好,别人自然也会对你好的。虽然文清不知道前面几个保姆和这家人之间有什么样的矛盾,可是她下定决心,一定要留下来,文弱的她其实也很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