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天,对秦岚说,自己要出来买点东西,文清坐着车向医大外的公园而来,她手心冒汗,把纸条攥得湿漉漉的。
昨天,文清在图书馆自己的座位上发现了一张纸条,“明天上午校外紫竹公园门口见”。没有署名,可是文清一眼就认出了那熟悉的字体,刚劲不失飘逸。没有征求意见、没有商量的余地,命令的语气虽然陌生却亲切依旧。文清知道,她必须要面对翔了,翔这是在向自己要解释来啦。但是翔并不知道,文清也需要一个解释,她已经被疑团困扰多时了。
下了车,刚来到公园门口,就看到翔正站在树下。一眼看到文清,翔什么也没说,转身向公园内走去。文清只能讪讪地、远远地跟着。
走到小湖边的长凳旁,翔停住了脚步。回转身,无言地看着文清。
文清知道,翔在用眼睛告诉她,“说吧。”
文清俯身捡起长凳上的一片树叶,缓缓地开了口。从她跟着红萍去饭馆打工、到如何从饭店离开,又是怎样在王玉峰的帮助下到朱阿姨家当保姆,却因为刘芳的回来而主动辞工,最后来到了秦岚的家,还被秦岚从省城带到了珠州。文清的语气很平静,她自己都觉得好像在讲别人的事情而和自己毫不相干。
不知不觉中,翔靠近了她的身边。好几次伸出手想摸一摸她的头发,可是最终还是放下了,但是翔的眼睛里却盈满了痛惜。
文清讲完了,她扭过头坦荡地望着翔的眼睛。好像在说,“我已经交代的够清楚了吧。”
翔心领神会,“我还有一个问题。上次去你家的那个男人是谁?我去年毕业回家,家都没回就先去你家,我想告诉叔和婶,我毕业了,我工作了,我可以上班挣钱供你上学了。可是还没走到你家,就听街坊们议论,说你找了一个城里的大老板,要给大老板的两个孩子当后妈了。而且人家已经带着东西上门认亲了。大家看到我,都停下来回避,故意打着哈哈,那时我觉得我就像一个傻子一样。”翔边说边狠狠地在树上擂了一拳。
听了翔的话,文清心中豁然开朗,同时也哭笑不得。原来这就是翔鄙视、嫌弃自己的原因所在。那些善良的大婶大妈们,与生俱来地整天有影没影地传闲话,真是让人头疼。
“那是我在省城饭店的老板,也是秦教授的弟弟。人家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这样可笑的事你居然会相信?”文清反问着翔。
翔的脸色有些微的尴尬,“今年我回去看我父母,听、听村里人说,你被、被,你和那个老板分手了才来的这里。”翔的话到此戛然而止。
听了翔的话,文清禁不住想笑,她离家已经几年的时间,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浸泡在乡亲们的吐沫星子里。
“所以当你看到我在图书馆干活时,就更把这话当真了,对不?”翔没有回答,然而沉默已经验证了文清的判断。
“我还是我,我知道什么是自尊、自爱!我贫穷,但我不下贱!”文清说得坚定,她清澈的双眸清晰地映着翔的身影。
………………
“小清,既然你还是你,那我怎么可能不是我!”翔伸展双臂把文清紧紧地搂着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