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聚喜阁,萧慕宇已经换好了衣服,正等着初夏。
初夏急忙地换好衣裳,就一起去了万寿宫。
一到万寿宫,就见到一个年老的嬷嬷喜气洋洋地站在宫门口。
“王爷王妃安好啊。”这个嬷嬷是宁嬷嬷,是太妃身边的一等大嬷嬷,很得太妃信任。
见到她竟然等在宫门口,萧慕宇与初夏相视一眼,皆是说了一声不敢当。
宁嬷嬷领着俩人往宫里走:“太妃一听见王爷与王妃进宫就极高兴,一见到你们递牌子就立时准了。这会正在宫里眼巴巴地盼着你们来呢。”说着,宁嬷嬷往初夏的方向打量了一眼。
只见初夏穿了一件杏色长衫,下面配了条紫色裙子,看起来端庄秀丽,便笑着颌了颌首。
太妃就坐在软榻正中,平静雍容,脸上带着和蔼的微笑,一见到俩人进来,就眼眸微亮地道:“不必行礼了,快坐到我跟前来。”
话虽是这么说了,可是萧慕宇与初夏还是乖乖地行了一礼。
于是太妃面上的笑容就更盛了。
“过来坐我身边。”太妃看着萧慕宇,眼眸满是爱怜之色。
四个小内侍将萧慕宇抬过去,太妃就一把捉住了他的手,叹道:“可怜的孩子。”
又细细地问了萧慕宇的身体状态,而后爱怜地道:“宇儿就先回去吧,你受不得风,我和你媳妇说说话。”
萧慕宇朝着初夏颌了颌首,便朝着太妃行礼:“孙儿,告退。”
眼见四个小内侍将萧慕宇抬下去了,太妃言笑盈盈地看着初夏:“听说你养了狗,怎不见抱来?”她指了指旁边,“我这里养了只猫,还以为你今天把狗抱来可以让它俩玩呢。”
初夏这才发现,原来太妃身后卧了一只全身灰黑色的猫。听到太妃说话的声音,这猫抬头看了看太妃,而后又懒洋洋地闭了眼睛。
“猫狗是冤家,我怕把我家的豆芽抱来,再吓着太妃的猫了。”初夏这次进宫,将豆芽也带了过来。要不然的话,她不可能放心。
后院药田里的聚灵符倒是没有撤,只是将草人身上的草人符给去掉了。
太妃说起猫也不过是随意起个话头,聊不了三五句就聊起了她的身体。
“自从大病一场后,我这宫里的人就跟吓着似的,不管做什么都不让我做。如今我觉得身子骨好了,她们也是不许我出屋。”太妃虽是埋怨着,可是面上却没有一点恼怒的样子。
而她宫里的人也是含笑听着,并没有感觉到害怕。
看样子,太妃是个平易近人的人。
初夏沉吟了一下,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太妃的面色。只见太妃的脸色看起来极为红润,说话时中气也足,说她是健康人一点都不错,根本就不像大病初愈的样子。
初夏便知道,应该是她送的食物,太妃一个不落地全给吃了。
“太妃恢复得极好呀。”初夏由衷地赞叹了一声。
“初夏都说我恢复好了,你们可不能再拦着我出去了?”太妃转头嗔怪宁嬷嬷。
宁嬷嬷笑着道:“不是奴婢不许太妃您出门,而是现在正是万物生发的时候,马上又要杨柳飘絮,您是不耐这个的。且再呆上一两月,仔细过了四月就好了。”
“瞧瞧……你瞧瞧,”太妃哈哈大笑,眼眸透亮,“一个个的都比我厉害!”
初夏听到宁嬷嬷的话,心头一动,道:“可是太妃对杨柳絮过敏?会起桃花癣?”
宁嬷嬷就道:“倒也不是过敏,就是太妃爱咳嗽,一到飘杨柳絮的季节就咳个不停。为了这个事,陛下曾下令砍了京城的杨柳树,可也没有办法。”
那就是哮喘了?初夏心中思忖起来。
太妃对她这么好,可能也是因为上次她救过太妃命的事情。要说太妃有多喜欢,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既然太妃愿意递这个橄榄枝,她就得想办法接住。
初夏想到太妃病重之际,皇后说的那些不近人情的话,心思不由得活络起来。
太妃对她施放善意,是不是就是因为对皇后不满?
如果她能抱着太妃的大腿,想来皇后再找她麻烦时也会忌讳一二。
她整天忙的很,哪有空和皇后纠缠呢?
想到这里,初夏笑道:“说起太妃这个咳嗽,我倒是有个法子,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太妃与宁嬷嬷对视一眼,她今天召初夏过来,其实打的主意就是想问问初夏进贡的那些蔬菜都是哪来的。
自从太妃吃了初夏的蔬菜之后,身体不仅恢复的好,而且也有身轻体健的感觉。人上了年纪,肯定是惜命的。
初夏送来的蔬菜好吃,而且又养生,太妃自然会觉得初夏孝顺。
至于初夏与皇后之间的事情……
太妃笑了笑。
“是什么法子?您快说来瞧瞧。”宁嬷嬷看到太妃面上带着期待之色,连忙识趣的开了口。
初夏想了一想,就说了一个方剂:“海藻、昆布、蛤粉等……制好的小青蛙,炼蜜为丸,每天服两次。”
“快,快记下来。”宁嬷嬷连忙示意旁边的小宫女拿笔记录。
小宫女记下了方剂就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想来是寻太医验看去了。
太妃看向初夏的目光更加柔和起来:“你这孩子,难为你心细,这么长的药方你也能记下来。”
这药方是初夏做鬼的时候,在别人家里看电视剧时记下来的。当时那部电视剧为了拖剧情,愣生生的把配药碾药制药给生生地拍了一集。
这个时候,当初是要表忠心了。初夏略带羞涩地笑了一下:“其实,我也是听王爷讲过,说太妃年年到春上都会咳好几个月。我就留了意,这才弄到了这个方子。”
太妃轻轻颌首,惊喜地握住了初夏的手:“若是能治好我的病,我承你的情。”
初夏脸上的羞涩之色更重:“给太妃治病,这是晚辈应做的。”
太妃见她谦虚懂事,说话也极有方寸,就更加喜欢她了:“以后有事可以常来,我久居宫中,正愁无人说话呢。”
又说了一会,那去找太医验看方剂的小宫女转身回来,朝着宁嬷嬷使了个眼色。
太妃见到宁嬷嬷眼中有笑意,便精神大震:“初夏献方剂,看赏。”
不一会,小宫女捧出东西,初夏接下之后就适时告辞。
等到初夏走后,宁嬷嬷道:“太医验看过,说这方子不知是哪个医圣所写,令他叹为观止,说太妃的身子正合适服用此方。”
太妃点了点头:“那从明儿起,就服这个方子吧。”又看了看门口,“怪可怜的两个孩子,在宫里无依无靠的。”
宁嬷嬷听了神色一凛,便知道太妃有为他们撑腰的意思了。
那一天太妃病重,初夏拿出能救太妃命的东西,皇后不仅不知道感激,反而处处为难初夏。
到最后,甚至说出她侍奉太妃没得什么好处的话。
瞧瞧,这是儿媳妇该说的话吗?
所以,今天皇后冷落萧慕宇两人,太妃刻意把他们叫到万寿宫说话。
没想到,初夏又献了一个方子。
如果真能把太妃这咳嗽的病给治好,那真是功德无量了。
萧靖川站在万寿宫外,看着一行人从宫里出来逶迤走远,忍不住多看了一会。
他身边的大内侍找人问了一下,回来道:“是凌阳王妃,太妃留她说了会话,才出来。”
“凌阳王妃?”萧靖川沉吟了一会,转眸道,“禀告太妃,就说我来了。”
不一会,宁嬷嬷就从宫里迎了出来:“见过豫章王!”
“太妃身子怎么样?”萧靖川一边说着,一边随着宁嬷嬷往里走。
宁嬷嬷嘴角含着笑,却并没有回答萧靖川的问题:“太妃听到豫章王来的消息,很是欢喜呢。豫章王,请随奴婢这边走。”
说着话,她领着萧靖川往宫里走去。
而这时,初夏已回到了聚喜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