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姜芜歌抬脚往外走，方向正是碧澜苑的院门，看得东珠一阵发愣，随即欣喜万分，小姐果然是爱她们的。
她知道的，她家小姐还是舍不得她们。
姜芜歌慢悠悠地晃到前厅，前脚还没跨过门槛，一个茶盏劈头盖脸朝她袭来。
侧身一闪，那盛了热茶的茶盏落在地上，须臾之间，四分五裂，水渍四散，袅袅热气升起来。
姜芜歌垂眸看一眼地上的狼藉，脚步轻移，远离那里。
坐在上首的满脸威严的男人对姜芜歌怒目相视，
“逆女，还不跪下!”
姜芜歌眉眼微抬，视线轻飘飘地落在姜蒲寿脸上，瓷白的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姜蒲寿却有莫名的压迫感。
浸淫官场数十年的姜相丞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给吓到。
饶是如此，他还是要端起自己一家之主的架子，压沉了嗓音，
“怎么，这是连我这个爹都不认了？”
姜芜歌脑子里的过往转了一圈，片刻后，点头，
“不认了。”
姜蒲寿气得手都在发抖，一掌拍在桌子上，
“好!好得很，我看你这个逆女，是真的欠管教!”
“管家，请家法!”
周围一圈看戏的人眼中不自觉流露出欣喜。
尤其是姜似锦，她早看姜芜歌那张脸不顺眼了，更遑论她是害得自己在床榻上躺了好几天的最大嫌疑人。
家法恐怕是早就准备好的，姜蒲寿话音刚落，就有两个家奴走出来，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家伙什儿。
姜芜歌看着这阵仗，眨了眨眼，点头，能用武力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刚好在那个小院子里也待腻了。
纤瘦的小姑娘端端正正往前厅中央一站，明明还是原来那张脸，却不知怎么多了分无双的气度。
家奴看一眼管家，管家又看一眼姜蒲寿，见主子点头，众人这才上前去想要压制住姜芜歌。
姜芜歌琉璃样的眸子里像是藏了冰霜，一眼看过去，家奴和管家都心里发毛，迟迟不敢有大动作。
姜蒲寿焦虑，
“都愣着做什么，一个逆女都抓不住，我养你们做什么!”
听着这话，姜芜歌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垂眸，收敛起满身冰霜，那架势，大概是‘快来打我’的意思。
被主子这么一催，几人也顾不上姜芜歌什么眼神了，一个小丫头而已，总归不可能都制不住。
几人一拥而上，想抓住姜芜歌，姜芜歌暗搓搓地往旁边挪，每次只挪一小步，却也让扑过来的人抓不住。
如此反复，人群已经从前厅中央移到了边上。
再有耐心的人都被这样遛狗般的动作惹恼了，几人卯足了劲儿往上冲。
“啊!!!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你们抓的是谁?”
姜似锦顶着被冲得七零八落的乱发被人挟持着，一张算得上可人的脸扭曲得不像样子。
眸光中的怒火冲天，像是要把冒犯她的人诛心。
家奴们冷静下来，神色惶恐地松开姜似锦，齐齐跪地求饶，
“三小姐，饶了奴才吧！小的真的不是有意冒犯。”
姜似锦看着地上齐齐跪着的家奴，又看一眼旁边站着的姜芜歌，怒火攻心，捂着心口昏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