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你的用词。”季褚对Eric冷冷地说道。
Eric神情一窒，脸上本就不和谐的笑容也消失了。
“刚刚是你把辅导员叫来的。”季褚冷笑道。
柳默前脚刚被辅导员叫走，Eric后脚就到了，时间卡得这么准，不可能是巧合。
所以季褚没有问Eric，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Eric爽快承认道：“是的。”
“你知道柳默在法国跟我多么相爱吗？”法国佬自顾自地说道，“那时我天天带她去吃米其林三星级的餐厅，看美术展，我们陷入了疯狂的爱恋，她说我是她最爱的人，我说以后一定会娶她……”
Eric语气里带着一种洋洋得意，季褚听着，手慢慢攥紧。
“我还带她在黑夜星空下看我布置的灯光秀，你为她做过吗？”看着季褚默然不语，Eric不屑地说道，“你这种不懂风情的人，她怎么会喜欢？柳默真正爱的人只会是我。跟你？只不过看你长得还行，玩玩而已。”
“放尊重点，柳默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季褚横眉冷对，听着Eric在那自吹自擂，已经没了耐性。
看着对方似乎并不在意他所说的话，连神色都没变一下，Eric有些没辙，但又不甘心这次谈话草草收场。
男人的自尊心支配者Eric的言行，他口不择言地说道：“她怎么不是？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敢追星追到Z国明星的休息室里……即使她不选择我，你敢保证她能一直跟你在一起吗？”
“喂！Eric，你瞎说什么呢！”
季褚还没发火，几步远的柳默就已经呛声道，气得浑身发抖。
她回到礼堂后，发现暂时并没有她的什么事情，辅导员只是打发她做些整理的工作，所以找到机会便偷溜出来。
远远地看到季褚和Eric站在一起，柳默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生怕Eric会脑子一热伤害到季褚，没想到Eric是在这挑拨离间。
“我对季褚是认真的，你不要在这污蔑我！”来到近处，柳默愤怒地用手推了口中还在说着污蔑之词的Eric一把。
意识到什么又慌忙转回头看向季褚，声音颤颤地低低念道：“季褚……”
柳默心里极度害怕季褚会听信了Eric的谗言，却没发现季褚看向Eric的眼神中也闪耀着怒火。
他所给予的回应是捏了捏柳默的手，柳默提着的心才稍微安了那么一点，口中喘着粗气，情绪依然不能稳定下来。
Eric看着他俩无视自己的互动，脸上一时青一时白，拳头攥得咯吱响，神色一瞬扭曲到极点。
但在柳默看过来时，又恢复如常。
“柳默……我是真的爱你，比他爱你，你回来好不好……”Eric哀声请求道。
“Eric，我们之间，绝对、不、可、能！”看到Eric仍然执迷不悟，柳默怒从心起，对着Eric一字一句大声说道，像是要把“不可能”三字印入Eric的脑海。
“柳默，我会改、我不会再向之前一样了，你跟我在一起，我还带你去看灯光秀、陪你去米其林，求你了……”Eric拦住柳默，仍然继续说着，语速极快，极尽浪漫地勾勒出他们在一起的未来，好像刚刚诋毁柳默的是另一个人。
“不需要，我早就不喜欢什么灯光秀了，米其林我有季褚陪我一起去。”
柳默把Eric的那些荒谬的想象怼了回去，Eric一愣，柳默趁机拉着季褚从他身边绕了过去，迈步离去。
Eric弓着腰缓缓直起身子，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眼神里满是阴鸷。
柳默虽然怼了回去，但内心气得不行，径直往前走，直到季褚的温润声音响起，她才停下脚步。
愣了愣，才意识到季褚说了什么。
“你小心一下那个Eric，我觉得他很危险。”
柳默刚到时Eric就在诋毁她，她无法想象在这之前Eric还跟季褚说了些什么鬼话。
她害怕季褚会责骂她，会不愿听她解释，可是这些想法却被季褚的举动一一消融，他选择相信她，他牵起她的手，他让她小心Eric。
心像是被柔软地触中，柳默的眼睛突然湿润起来。
“哎你怎么哭了？”季褚有些慌乱，忙拿出手帕笨拙地擦起柳默眼角的泪花。
“呜呜呜我感动嘛，你、你没有听Eric的话说我，还那么关心我。”柳默揉了揉眼睛，抽抽噎噎地说道。
季褚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轻柔地解释道：“我不会听一个对我女朋友图谋不轨的人的话的。”
女朋友！再一次听到季褚这么称呼自己，柳默怎么也听不厌，心顿时像泡在蜜糖里一样，刚刚的气愤瞬间烟消云散。
柳默咧开了嘴，只是脸上还带着泪痕，一时十分滑稽。
那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一会哭一会笑的。季褚看着柳默这样，却并不嫌弃，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不提这个了，季褚，你今天下了班有没有空啊？我和嫂子约好一起去看林悦的，还记得吗？和我一同被绑架的那个？”柳默收拾好情绪，叽叽喳喳地说道。
“记得。”季褚点头道，“今天不怎么忙，我下班可以陪你一道去。”
“好耶！”柳默顿时开心了，上前挽起季褚的胳膊，边走边说。
“对了，我一直忘了问，季褚，你觉得我刚刚弹得怎么样啊？”
“很棒。”
“啊那太好了，到时候正式演出时你一定要来看啊，到时候嫂子、姑妈都会来……”提到柳凡雁，柳默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停下了脚步，蹙起了眉头。
“季褚，我想姑妈了。”柳默声音变得闷闷的，“这些天姑妈都对我避而不见，她还是不赞成我和你在一起……”
季褚眸间星火闪动，一声温柔的叹息后，季褚摸了摸柳默的头，说道：“等我忙完，挑个柳伯母不忙的日子，我来拜访。兴许能解开一些误会。”
“嗯……”听到季褚这么说，柳默的心情好了一点。
不经意看了下表，柳默有些惊讶：“呀，都这个点了，排练估计又到我了，我先走了，季褚，谢谢你！”
柳默笑靥如花，很有活力地朝季褚挥了挥手，季褚笑着回应，直到她化为一个点，看起来仍像是一颗雀跃的跳跳糖一样。
柳默回到舞台上，想到刚才的对话，不知道为什么，注意力总是有些不集中，神色恹恹，出了几次错。
希望姑妈来的那天，不要当台出丑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