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干嘛啊？”柳默像一根皮绳被拉扯着两端，两人正在玩拔河，左拉右扯。
“默默是我家的人，你放手！”柳凡雁见状，推搡了陆寻双一把。
陆寻双猝然松开手后退，又要上前，却被柳凡雁推开。
这样吃瘪，陆寻双忍不了，也反手推了柳凡雁一把。
本来是君子动口不动手，逐渐演变成了大打出手。
“嫂子，姑妈，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柳默急的团团转没有办法，柳凡雁忽然将床头柜的台灯摔在地上，“你居然敢对我动手！ 真是放不下你了，这就是陆泰教得好女儿！ ”
“我爸教我礼貌待人，没有教我受了欺负还要忍气吞声！”陆寻双是气红了眼，吵架打架，她从不认怂！
“行，你厉害！”
柳凡雁盘着的头发散下来几缕，看起来颇为狼狈。要不是为了这个家，她至于跟陆寻双争个长短吗？
为什么就没有人理解她的苦心？
柳默分明看到柳凡雁的眼角含着泪，转身气匆匆地出了门。
“姑妈！”
柳默顾不得其他，忙不迭出了门。
“姑妈，你别生气了，我跟嫂子真的什么也没说，而且，我嫂子那个人也不坏不是吗？就算你不喜欢她，可是架不住我哥喜欢啊！ 你完全可以忍一时么……”
柳默苦口婆心地解释，柳凡雁猛地回过头，狠狠瞪着她道，“别再跟着我，你去跟着陆寻双，以后改姓陆！”
“姑妈！”
柳默无奈至极，这都是什么事啊？
柳凡雁渐行渐远，柳默只得折回病房里，两败俱伤谁也没讨好，也不知道她俩吵个什么劲。
“嫂子，姑妈那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放心里去。”柳默安慰了那头，继续安慰这边。
出奇的，陆寻双泰然自若地翻看着她那本小说，还是刚才她来时看到的样子，完全没有伤心的感觉。
“你不难过？”柳默错愕不已，凑上脑袋仔细地打量她的表情。
“有什么好难过的， 之前当她是婆婆才对她客气，既然她都不当我是媳妇儿，我为什么还要忍气吞声？”陆寻双翻动着书页，云淡风轻，就像看透了俗世的高僧，“现在就算她是天皇老子，敢连我妈一起骂，我绝对不让！”
“啊？”柳默惊讶瞪大了眼，“我姑妈问候你妈妈了？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陆寻双的神色顷刻间黯然，柳默猛地捂住了嘴，“不好意思啊，嫂子。”
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连陆寻双都忍受不了的话，再问起就是戳人痛楚。
“没事。”陆寻双喝了口咖啡，端着咖啡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现在想起来，柳凡雁说的那些话还像刀子一样戳在她心口。
“啊，我忽然想起来，得回去看看那个讨厌的护工走了没有。”柳默赶忙脚底抹油，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陆寻双头也没抬，柳默小心翼翼关上了门，走开了两步吐了吐舌头，拿出手机给戚少容发了条短信。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陆寻双要是生气，早就气死了。
过了没多久，房门打开，戚少容急迫走进，紧张的神色注视着陆寻双，见她衣着得体地坐在窗边翻书，阳光在她发丝上镀上一层光影，很唯美。
他心，落回了肚子里。
两人对视，陆寻双破天荒展开了双臂，“抱抱。”
她像个小女人一样撒娇，幼稚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戚少容笑了笑，凑过去坐在她身边，展开长臂将她拥入怀中。
像两个相互取暖的人，陆寻双很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很喜欢他给予的微暖，为什么就不能相安无事？
靠着他的肩膀，脑子里 柳凡雁那些伤人的话挥之不去，她深度怀疑自己的母亲真的有那么不堪？
为什么现在一点也不记得，连最起码的面孔都记不得？
柳默回到病房哪也没去，就在门口徘徊着，门还是锁着开不了，要怎么才能进去？
她陷入沉思，忽然眸子里精光一闪而过。
“笃笃笃。”
房门敲响，她捏着鼻子，尖声尖气道，“那个季警官，你的药落在药房了，麻烦你找家属取一下。”
“好的。”
门内有了动静，正是那王叔。
说完这句，柳默立马躲在了另一间空的病房。
等着男护工走出来，从门缝中窥探着他离去，柳默像是做贼似的，蹑手蹑脚拧开门把，一头扎进季褚的病房。
“季褚！”
她心花怒放，别人都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柳默三秒不见如同两个世纪。
季褚正看手机新闻，见到她，疑惑，“ 不是不让你进来？”
“你就不想见我么？”柳默双手叉腰，故作生气，那个护工，可是她好不容易才骗走的。
“……”季褚。
闷声不吭，季褚就是季褚！
柳默绷不住笑了，坐在他旁边，依着他躺了下去，倒在他怀里，“我很想你，可是我姑妈不让，让我想起了梁山伯与祝英台，还有那些狗血的琼瑶剧。”
“……”季褚。
说出去的话如同石沉大海，柳默皱了皱眉头抬起头，正想教导季褚得学会最起码的尊重，却没想到他的脸如同烧红的烙铁般。
“季褚，你这么可爱，你要我怎么办？”柳默捧着他的脸，喜欢得不得了，恨不得吧唧一口。
“别闹。”季褚这么说，却没有将她推开。
“咳咳。”
就在这时，房门口传来咳嗽声，秦队刚推开门就 目睹这一幕，表示辣眼睛。
柳默吓了一跳，猛然跳下床，不知所措，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秦队好。”
刚才是季褚红了脸，现在是她小脸跟个猴子屁股似的。
她在外人面前还是乖乖女好伐！厚颜无耻追季褚，也只有季褚看到她的死皮赖脸的样子。
“秦队，今天怎么有空？为了案子还是来探望我？”季褚相对来说比较从容，面颊的绯红已褪色。
“两个都有。”秦队提着水果走进门，打趣道，“果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嗯？”
他翘起尾音时，眼睛瞟向了柳默，言下之意不用细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