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楼？
柳默懵了，Eric听不懂， 还想说什么，就见柳默一个箭步跑了出去。
“柳默！”
柳默跑得太着急，一个转角刹不住车，正好看到季褚一身军装，双手握拳，跑来。
季褚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这才避免了两人撞得人仰马翻。
“走！”
柳默没来得及跟季褚叙旧，也没来得及花痴，前面的楼是她们声乐系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同学想不开。
季褚点了点头比她快了一些，远远的就见一群人围在案发现场， 有人在哭有人在窃窃私语。
“让开！”
季褚拨开人群进去，就见一个女孩子躺在草地上，腰部像被什么锐物化了口子，血染红了她白色的长裙，而后脑重创，身下全是血。
她身体肥胖，不断的抽搐着，双眼翻白， 血沫子从嘴角溢出来。
季褚检查了腰部的伤口，不是很严重，问题在后脑勺。
“同学，坚持住，没事的，没事……”
他探了探鼻息，呼吸紊乱。
“你们都让开，这个时候还拍什么照！”柳默出来的匆忙没有带手机，见有人拍小视频，猛然抽走他的手机，拨通了120，“您好，宁宜音乐学院有跳楼事件，请尽快安排救护车。”
围观的男生愕然，柳默打完电话手机塞给了他，“去校医处，抬担架来！”
男生被柳默的气势吓到，隔了好几秒才后知后觉点头，领着几个朋友跑向医务处。
“怎么样？”柳默蹲下身在季褚身边，丝毫没有犯怵。
“伤势有点重，先不要动她。”季褚说着抬起头看向围观的人，“你们有没有人认识这个女孩子？”
“我认识啊。”柳默抢着回答，“她是我们钢琴系的，名字叫做岚风，在学校很孤僻，感觉有点抑郁症。”
她在学校认识的人多，活泼闹腾，比起她来，岚风就是另一个版本，总是一个人呆在角落里，也不跟人交流，阴沉沉的。
同学都在传，说她家是卖泰国佛牌的，估计是被古曼童上身。谣言一传十十传百，大家也都不愿意跟岚风搭话。
校园霸凌事件通常只会发生在初中高中时代，大学里的人都成年了也不会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只是有意无意的将岚风孤立了。
至于她为什么跳楼，柳默也不知道。
“知道她家长的电话吗？”季褚神色凝重，皱眉的样子，更有种为国为民，心怀天下的感觉。
柳默重重颔首，“有的，上次我去她家佛牌店逛了一圈，出于好奇，她老爸，给了我一张名片，我记了个电话号码。”
柳默知道季褚什么意思，说完这通话，她站起身就往教室跑。
“柳默！等等我！”
Eric一直站在柳默身后，现在又如一条小尾巴一般。
季褚回头瞟了眼身形高大的Eric，眉心更紧了。
柳默一口气也没歇，回到教室拿上手机，又跑回案发现场，岚风已经被抬上担架，救护车的警铃声响得人心中忐忑。
“我这就打吗？”站在季褚身边，柳默询问道。
“打。”季褚应该是帮忙救人，双手染满了鲜血。
事不宜迟，柳默按照电话拨过去，不久，一个男人沙哑的声音接起来。
是岚风她爸没错！
“叔叔，您好，我是岚风的同学，岚风在学校跳楼了，现在送往……”
她看向季褚，季褚唇瓣翕张，无声告知，“康平骨科。”
得到季褚的回答她才继续道，“送往康平骨科医院，叔叔，你现在往医院走吧，我们在那里汇合。”
“跳楼？”那边的口吻半信半疑，随之冷笑一声，“古曼童显灵了，我不去的，她的命早就没了，活到现在违背了魔神的意志，我不去的，她救不活了……”
柳默怔忪，这是什么爹？
“叔叔……喂！”
柳默还没说完，电话没了音，她又拨了过去，却提示已关机。
“她爸估计是靠不住，我们过去！”柳默也没法说，也不好解释岚风的父亲是怎么回事。
季褚点了点头，往后扫了Eric一眼。
两人坐上了警车，Eric也跟着坐上了车。
“你来干嘛？”柳默 一直忙着岚风的事没空搭理Eric，这倒好，这牛皮糖还甩不掉了。
“柳默，我的话还没说完，我的心还没掏出来给你看。”Eric认真脸。
柳默翻了白眼，懒得跟她多废话，直接中文怼回去，“你要掏是吧？我们现在就去医院，让医生给你开肠破肚！”
季褚至始至终一句也没问，柳默想解释什么，几次欲言，却没有一个解释的理由。
看着车窗外的银杏树不断后移，她想起昨天晚上陆寻双对她说过的话，如果再晚一点，季褚或许真的就痛快拒绝她了。
季褚难道心里没有她的一点位置么？
心情郁郁，抵达了医院，一群人站在手术室外，岚风已经送进去手术了。
老妖男在，学校校长也在，岚风的同学来了几个，唯独不见岚风的家人。
“他爸脑子有病，她妈跟他爸离了婚，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学校不是有留档吗？朱老师，你问问有没有她妈妈的电话给她打个电话，看看愿不愿意来医院里。”
听着他们的话，柳默一阵揪心。
她曾以为自己父亲不管自己，亲情的缺失，自己恨可怜，很委屈。
可是她好歹有个疼爱自己的姑妈啊，虽然哥哥戚少容对她很严格，却从不少她吃穿，什么都给她最好的。
岚风呢？
这算什么？
爸爸不疼，妈妈不爱。
“学校里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做为教师应该深刻的反省……”
校长训完老师又对柳默和季褚道，“今天谢谢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们在……”
“好。”季褚应声，转身就走。
“等等我。”柳默忙跟上去，可季褚走得太快，她只能小跑着。
到了院门口，季褚开车，Eric莫名地在背后拉了柳默一把，“我饿了，我们吃点东西去。”
“你饿你去！诶……季褚！！”她正甩开Eric，季褚一脚油门蹿出了老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