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雪忽然想起什么,皱眉道“你先进来,我现在被监视了。”
“没关系,我把他们打晕了。”段宜君神色淡淡,“东西我已经给你了,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江昭雪叫住他“姚黎天他真的……”
段宜君抿了抿唇,说:“他交给我文件时说,以防不测让我帮忙把这个交给你,关于江家的内幕,你母亲的资料,全在里面了。”
江昭雪愕然,所以姚黎天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是有预感的吗……
“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相信你?
似乎知道她的疑问,段宜君丢下一句话:
“他是我养大的。”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江昭雪拿着文件袋愣了几秒,早晨的空气还是有些冷,她冻得瑟缩了一下,赶紧关上门回屋。
走回卧室,森麒还在呼呼大睡着,他不是说自己警惕力很好吗,怎么还不醒?江昭雪已经被冷风吹得睡意全无了,她怨念的看了一眼森麒熟睡中的小脸……
话说森麒最近好像是有点不对劲,变得特别嗜睡……
江昭雪决定等他醒了再问问,于是她就靠坐在床头柜边上看起这份资料来。
资料被打印成册,有点厚度,翻开第一面就十分醒目的黑体加粗写着:“阅过请烧毁。”
继续往下翻,第一页写着江家的崛起史,这也是江昭雪第一次了解到江家真正发达的原因。六百年前,江家还只是一个世代靠着打铁手艺生活的小家族,不,或许连家族都算不上,他们勤勤恳恳,善良老实,某天无意间救了一个重伤濒死的除妖师大能,为了报恩,这个除妖师将自己毕生所学授予了江家,也就是这个除妖师,引领着江家走上了这条路。
之后不用再叙述,江家丝毫没有辜负那位除妖师的期待,数百年间不仅踊跃出无数天才,甚至一跃成为除妖师第一世家。
江家在秘密进行人体实验这点,资料里也提到了,甚至关于江家囚禁的噬魂兽也有提到几句:千年前曾出现一个怪物,身体如小山般大,眼睛似圆月,以它所在之地为中心,方圆千里寸草不生,万物尽被其吞吃入腹,根据线报这个毁天灭地的怪物在江家手里。
姚黎天居然能探知江家到这个程度,要说江家里面没有他的人江昭雪是不信的,但或许就因为他了解得太深了,才会被江家盯上……
森麒不知何时又蹭到她身边来了,像个大型犬一样,还bia唧嘴,仿佛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江昭雪母爱泛滥的撸了撸森麒软软的头发,正待继续往下看时,忽然感觉手里有点不对劲,她低头往手上一看,一把的黑色头毛被她从森麒头上撸了下来……
江昭雪长大嘴巴……她确定自己力道很正常,这……
她小心翼翼的轻轻顺了顺森麒的头发,又顺下来一小撮头发……
江昭雪顾不上看什么文件了,赶紧把森麒晃醒:“森麒,快醒醒!”
“唔……”森麒迷茫的睁开眼睛,湿润润的,十分无辜,让江昭雪有一种自己是扰了他清晨好梦的大恶人之感。
“……你到底怎么了?最近这么嗜睡,还……”脱发。
森麒眼神慢慢清醒,他支撑着坐起来,一下就看到江昭雪手里的那一把黑发,他一呆,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头发。
江昭雪来不及阻止他,眼看着他又从自己头上顺下一溜头发,目睹他的表情由呆滞转为震惊又转为呆滞……
不出几秒森麒又回过神来,他焦急的看向江昭雪:“我不是,我没有,昭昭你听我解释……”
江昭雪动了动唇,听到这句话心下拔凉一片,最后认命道:“没关系……我不介意。”
森麒更着急了,拉住江昭雪的手说:“不是那样的,这只是正常现象,不对,这是……”
“真的没关系。”江昭雪本想摸摸他的头,手伸到一半又忽然改变了路线变成拍拍他的肩。
森麒眼中露出一点绝望,最后还是跟她解释清楚了,江昭雪道:“你是说这是由于你水土不服引起的脱毛?”
森麒猛点头,他自己也没想到症状会这么严重。
“我兽形毛发很浓密的,”森麒继续解释“你看,虽然掉了这么多头发,但我也没有哪里秃对不对?”他尝试挽回自己的形象。
“……”江昭雪看着那个凑到自己眼前的脑瓜子,发现好像确实是这样。
她心里刚松了一口气,就看到随着森麒抬起头,几根头发又掉了下来……
森麒:“……”
他不死心的继续挽回道:“现在可能是刚好跟脱毛期赶到一起了,等这段时间过去,毛毛很快就会再长出来的,还是很漂亮的。”
江昭雪点点头,见森麒还是一副不安心的样子,便想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没想到你还挺娇气的。”水土不服什么。
“……”森麒心情很复杂,妖界那帮损友要是听到这句话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嘲笑他。
“咳,我的意思是这样挺好的。”这才符合她对森麒的第一印象。
森麒疑惑,昭昭的意思是喜欢他柔弱一点?
无意中误导了森麒的江昭雪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收获了一枚柔弱少年。
森麒借着安慰之由朝江昭雪索要了一个啾,怕他难过江昭雪还额外附赠了一个,在发现江昭雪确实没有嫌弃自己时,森麒才安心下来,然后又回归到平常的生活轨迹,美滋滋的去做早餐了。
江昭雪则继续拿起那份文件看了起来……
她皱着眉将文件翻到最后一页,最后陷入了沉思中。
“昭昭,来吃早餐。”全副武装的少年站在她面前她才回过神来,一抬头吓一跳。
“你这是什么打扮?”全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的,就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森麒扯了扯身上的布,将自己裹得更紧一点,答道:“这段时间我不要见人,昭昭也不能看。”
“……这样不透气,你会脱更多毛的吧。”
好像是这个理。
“乖,饶过这个床单。”江昭雪去拉他身上的床单,示意他放手,然而森麒却攥得紧紧的,仿佛身上披的不是床单,而是最后一层遮羞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