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舒没好气地把一袋子药扔往桌上,问:“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解释清楚?跟无关紧要的人说那么多,这不像你的性格。”
江祁转头给了她一个眼神,还理直气壮的:“我是在帮你,你应该感谢我。”
顾知舒觉得好笑,“帮我?你帮我什么了?”
“帮你掐桃花啊,你就没发觉那小子一直对你念念不忘?你一个女生独居,被一个男人盯上,难道这不危险吗?我这是在保护你的安全。”
顾知舒:......我觉着你看起来更危险。
她哼了一声,“那这大半夜的,你一个大男人待在我家里算是什么事?”
头顶上的白炽灯愈发的明亮,这会儿凑近了看更显现出他的五官分明。
江祁打开塑料袋子,取出几盒药,先是细细地看了一会儿上面的说明书,确定好了药量,再把药粒抠出来,有条不紊地把药粒放进碗里捣成药粉。
静默了好久,他才开口:“要是你不生病,我也就不会担心了。”
在他话落的那一刻周围的空气好像在凝聚,像是有片羽毛轻轻扫过她的心房。
原本是温情软语,但从他的口中平平淡淡地说出竟毫无违和感,顾知舒一怔,心跳漏了一拍。
还记得高二那年秋季,顾知舒不幸感染上了季节性流行性病毒,感冒发烧轮流折腾了一个星期,卿微还特意请假一个星期回来陪她,等病情好转了一些,才肯放她回学校学习。
她厌恶医院的消毒水味儿,面对十几颗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药粒时,顾知舒的小脸更是皱成一个臭包子,说什么都不肯吃。
有一次负责监督她吃药的监工顾筠黎没来,来的人是江祁,可把她惊到了。
正是下课的时间,台上的老师拖堂,讲得眉飞色舞的英语老师在第N次撇到长廊上趴着的、目光聚焦到某处的少年时,有点忍无可忍的问:“外面这位到底是哪位同学的家属啊?这眼神快要把咱们的玻璃给盯穿咯。”
全班爆笑,顾知舒当时都想把头埋进地底下了!
下课后,顶着周围同学们八卦的眼神和一阵阵起哄声,靠窗坐的顾知舒打开窗,“你来干什么啊?”
“你哥没空,我替他给你送药。”江祁递上一小袋子,外加一个少女的保温杯。
少年转过头,轻咳了两声,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红。
“我听你哥说你不愿吃药,我把药粒捣碎了和着冲剂一起冲了,这样你就不会卡着嗓子了,你可别误会啊,我这是不想看你病没好又不想吃药闹着哭鼻子,烦死了。”
“噢......”
江祁这个嘴硬心软的人啊,明明嘴上嫌弃得要命,可偏偏却是比谁都更护着她。
等他离开之后,顾知舒才打开那个装着水果糖的袋子,里面还藏着一张便利贴,上面是男生清秀的字迹——
“吃完药可以吃点糖,只准吃一颗,不准偷吃。”
就是从这以后,每次顾知舒生病吃药,江祁准定是变成她的小药童帮她捣药。
无论是他们是拌嘴还是吵架,只要顾知舒可怜兮兮地嚷嚷着不要吃药,江祁定是在她软软糯糯的声音下缴械投降。
顾知舒呀一直都不知道,小小的她,早就抓住了他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