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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国外高校教育经费的筹资模式

如何有效地管理高校的固定资产是一个世界性的问题。西方国家固定资产的管理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从20世纪30年代的经济危机给市场经济造成致命的威胁后,西方国家开始了政府对经济的广泛干预,由此形成了一定规模的公共资产,其中包括高校的固定资产,并开始了对公共资产管理的探索。西方国家公共资产管理是建立在市场经济下公共财政基础之上的,经过几百年的市场经济的自我发展,公共部门资产的管理理论与管理方法已相对比较完善。我国高校属于事业单位序列,西方国家并没有“事业单位”这一概念。从严格的意义上讲,由于世界各国的国情不同,固定资产的成因、所占比例和所起作用不同,所采取的管理模式及成效也有很大差异。西方国家高校中政府投入的固定资产与我国高校固定资产有类似之处,西方国家公共部门的资产管理经验比较成熟,将其进行分析与比较,有利于借鉴国际经验,改革我国高校固定资产管理的体制。

一、国外高校的管理模式

由于国情不同、体制不同,国外高校固定资产的管理模式与我国有很大差异,分析国外高校固定资产管理的模式,能够对我国高校的固定资产管理带来新的思路和经验借鉴。要了解国外高校固定资产的管理,首先需要先了解国外高校固定资产的经费来源,以及国外高校与政府之间的关系。实践证明,高校管理体制改革的核心问题是怎样处理高校与政府之间的关系。是建立以政府计划为主,还是以市场竞争为主的高等教育模式,历来是世界高等教育界所激烈辩论的问题,也是各国高等教育管理体制改革中永恒的主题。

国外高校与政府的关系大致可以划分为两种类型:一是以欧洲大陆国家代表的以政府计划为主要手段的高等教育管理模式;二是以美国为代表的以市场竞争为主要手段的高等教育管理模式。两者孰优孰劣,难以一概而论,但从现代高等教育管理发展的轨迹中,可以总结出高等教育管理体制改革和发展的基本趋势。

(一)以政府计划为主要手段的管理模式

现代大学出现于中世纪的欧洲,当时大学是学生或教师的自治体,具有行会的特征。随后,教会日益插手大学,欧洲多数大学成为教会的附属品。随着国家政治实体的不断确立,资产阶级不断走上政治舞台,政府与教会逐渐分离,国家随之开始管理高等教育。1802年,拿破仑在法国颁布了“帝国大学赦令”,以法律的形式确立了政府对高等教育的管理,这一事件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从此以后,在欧洲大陆高等教育逐步成为公共物品,被纳入到政府的计划管理。以后一些重大历史事件,不断强化了大学对政府的依从关系。工业革命改变了生产规模,使政府相信高等学校应该改变个体化的小作坊式的“生产”方式,能够依据政府计划,像大工厂那样批量地“生产”出标准化的人才。第一次世界大战和20世纪30年代的经济大萧条,使欧洲社会处于空前的危机之中,经济崩溃,价值沦丧。这样一来,扩大政府职能,加大政府投资,广建基础设施成为各国普遍的对策。与此同时,社会学家们为了重建社会的基本准则与价值准则,也纷纷提出对策,其中代表人物是德国社会学家卡尔·曼海姆,他提示建立社会的理性控制系统,运用理性改造社会,使其运转更为有序,他的控制系统归结起来就是“为自由而计划”。这样,高等教育在政府计划中,就有了更突出更牢固的地位。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欧洲逐步医治了战争的创伤,发展了福利型经济,社会以高福利、高税收为特征,高等教育被看作是人人都有权得到的社会福利,于是国家大量拨款支持高等教育。

自20世纪80年代后期以来,福利经济走如死胡同,政府无力扩大高等教育投入,使高等教育既无法满足大众的入学要求,又不能自主建立灵活的机制适应新的形势,陷入了停滞状态。于是各国纷纷开始改革高等教育管理体制,引入市场机制,重申高校自治地位。例如,荷兰政府于1993年通过新的高教法,高校被给予了学校建筑与设施的完全所有权,高校可以借贷和抵押贷款,也可以宣布破产;高校最终还将被允许成为完全的雇主,而其雇员将失去公务员地位,从而使高等学校真正具有独立法人的地位。以此为标志,以市场竞争为高等教育发展的主要调节手段在欧洲已成为高等教育管理体制改革的新方向。

(二)以市场竞争为主要手段的管理模式

美国高等教育制度初创时曾借鉴了欧洲的模式,建立了两种教育模式:一是学习了英国的四年制本科住读文理教育,形成了美国本科高等教育培养通才的传统;二是学习了德国大学重视科研和培养学者的经验,形成了美国研究生教育的模式。但是,美国并没有照抄外国的经验,而是将其与美国的政治经济环境和历史文化环境相结合,构建了符合自己实际的教育模式。美国将其在美洲新大陆开拓中,以及新国家创建时所形成的竞争开拓和民主自由的价值观念,以至于美国式的自由市场经济,充分融入到高等教育的发展中来,使得美国高等教育形成了有别于欧洲传统大学的突出特点,即自治、竞争和开放。这一特点也是美国高等教育管理体制以市场竞争为主,政府管理为辅的分权管理体制的基础。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由于高等教育日益从社会生活的边缘走向中心,政府对高等教育的干预加剧。但进入20世纪80年代后,由于美国经济急速地从资本型转向知识型、制造型转向服务型,社会对高等教育的要求也发生重大变化,要求高等学校向企业学习不断提高成本效益,同时促使其改变高等学校以教师为中心的生产型办学模式,建立新的以学生为中心的服务型办学模式。于是,减少政府干预,加强市场竞争成为当前美国高等教育管理体制改革的主流。

从世界范围来看,不管是在欧洲、美洲、大洋洲,还是亚洲,当前高等教育管理体制改革的基本走向都是建立或加强市场竞争体制。除了社会的变化对高等教育的影响外,应该说市场体制内在的优势日益为各国政府和高等学校管理者所认识,这是这一改革趋势的主要推动力。

二、国外高校教育经费的来源渠道

国家财政性拨款、社会团体和公民个人办学经费、社会捐资、学杂费等,高等教育经费来源的多元化成为世界各国高等教育发展的趋势。但因各国国情不同,各国的筹资也呈现出了不同的特点,下面以美国、英国、日本为例,分析介绍三个国家的高校多元化筹资的特点,以便对我国有所借鉴。

(一)美国高等教育的多渠道筹资

在长期的实践中,美国高等教育形成了多渠道经费来源的体制,尽管公立高等学校和私立高等学校在经费来源的结构比例上有所不同,但经费获得的途径和格局基本相同。根据美国高等教育年报的统计结果,近年来,美国高等学校的经费来源渠道主要有:联邦、州和地方政府的拨款、学生及其家长负担的学杂费、学校社会服务和附设企业收入、社会各界和校友的捐赠等。

1.政府拨款。政府拨款占据着高等教育经费来源的重要渠道。虽然政府拨款正在逐年减少,但依然占据主要地位。政府拨款指的是来源于联邦政府、州政府及地方政府的教育投入。近年来,公立高等教育机构和私立学院、大学的经费来源,呈逐年下降趋势。虽然下降趋势明显,但是在高等学校的经费来源中,政府拨款依然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来源,尤其是对于公立学校而言,政府拨款所占份额仍高达近50%。这一现象表明,美国各级政府依然把其自身定位于高等教育经费投入的重要角色,以保证高等教育公平性的实现。

2.学费收入。学费收入是美国高等教育的重要来源之一。近年来,公立大学的学费收入在下降,私立大学的学费收入在增加。公、私立学校的学费收入占总体收入的比重存在很大差异。美国的公立大学主要的教育对象是中产阶级以上的家庭,从某种意义上是一种精英教育。而私立大学主要的教育对象是工薪阶层家庭,收入也都非常有限,其意义在于更多的是保证高等教育的公平性。

3.捐赠收入。捐赠收入对于美国高等教育是一个重要的经费来源渠道,这一现象无论是在公立大学,还是私立大学,都是如此。美国独特的慈善文化传统,以及其完善的法律税收优惠政策,推动了捐赠收入成为高等教育经费来源。

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美国高校捐赠呈现出新的特点:一是捐赠收入规模不断扩大,包括社会团体和个人积极捐赠或设立基金会资助高校。二是捐赠形式多样化。既有年度募款,也有大额捐款;既有现金、证券捐赠,也有动产、不动产等捐赠。三是捐赠工作规范化。既有捐赠管理的常设机构和专职工作人员,又有明确的工作理念和操作规范。四是捐款范围广泛化。既考虑本国的捐赠者,又关注世界其他国家和地区的捐赠者;既考虑私人捐赠,又重视组织机构捐赠。五是政府政策导向化。既有高校捐赠的税收减免政策,又推行将“获得捐赠能力”纳入大学评价指标体系的办法,充分调动捐款者和受益者双方的内在积极性,推动高校捐赠事业健康发展。

4.服务收入。美国高等学校将其所拥有的知识优势、科研设施作为特殊商品,与社会进行交换,向社会的广大企业提供服务,并获取其必需的办学经费。另外,从世界范围来看,目前已有110多个国家和地区发行了彩票,其资金运用的一个主要领域就是教育事业。美国在1776年建国后,国会就曾发行4种彩票来筹集资金,建立了哈佛、耶鲁等几所大学。1984年11月,加州选民通过了《加州彩票法》,1985年10月开始正式发行彩票。截至2001年,彩票发行16年来实际为加州公立教育系统筹集了130亿美元的经费。现在美国有13个州部分或全部把彩票收入投入到教育中,加利福尼亚州在利用发行彩票支持公立教育方面已建立了一套比较成熟的机制和做法。

(二)英国高等教育的多渠道筹资

在世界各国高等教育经费日益紧张的形势下,英国的高等教育依然呈现出勃勃生机与活力,这与其具有比较充足的高等教育经费有着紧密的联系。

1.政府拨款。英国的大学一方面要保持自己深入骨髓的自治理念,防止政府或者其他任何组织对其事务的干预;另一方面又摆脱不了其发展需要大量资金而带来的苦恼。在这一历史背景下,1919年作为既能够维持大学自治理念又能够解决大学资金困境的中介机构——英国大学拨款委员会(简称“UGC”)产生。英国高等教育拨款委员会以教学经费和科研经费两种方式分配大部分经费。在分配教学经费和科研经费时,主要按照定期进行的教学评估和科研评估进行,教学评估和科研评估水平高的学校所分配的经费多。

1987年,英国政府发表题为《高等教育:应付新的挑战》白皮书,建议成立大学基金委员会(简称“UFC”),取代大学拨款委员会;还建议成立多科性技术学院和其他学院基金会(简称“PCFC”),并增加工商界人士在高等教育决策方面的参与权。1988年议会通过《教育改革法》,对此给予了确认。1992年,UFC与PCFC合并,统称为英国高等教育基金委员会(简称“HEFCE”),是一种典型的教育拨款中介组织。高等教育基金委员会的拨款遵循的原则有:确保高等学校各年度学术和财政的稳定;促进经费的使用效率;注重成本效益的开发;维护和提高教学质量;充分考虑各校的不同情况和特点。英国实行基金制拨款后,避免了政府部门对大学活动过多的干预,保持了一直被大学坚持的自由自治传统。与从同时,在拨款中引入了竞争机制,使得经费的分配更加公平、公正和透明。

2.企业筹措。1975年,由英国政府的科学和工程委员会、贸易和工业局、经济和社会研究委员会以及北爱尔兰经济发展局联合资助研究基金会组建了全国性的教学公司,负责组织和协调高校同企业之间的合作。该公司设有管理委员会和理事会,重大决策由管理委员会决定,日常工作由理事会负责,并通过有经验的项目协调员与地方管委会负责管理分布在全国各地的几百个教学公司项目。

同时,还建立了以大学为依托的科学园,科学园由大学的科技人员与企业合并开展高科技方面的应用研究,这种校企合作,使英国获得了双赢,既增强了高校的科研能力,又促进了产业界生产技术水平提高,为高校和企业双方赢得了利润。英国高校除了从政府机构申请获得科研经费外,还可以从对外合作研究中获得科研经费,这主要来源于大学和公司、厂矿企业及欧共体合作的研究项目经费,而且这部分经费可以享受免税优惠。教学公司模式则加强了高等教育与产业界的联系,增强了高等院校面向生产实际开展科学研究和教学的积极性,促进了产业界的技术创新和管理水平的提高。

3.学费收入。在英国高等教育经费来源中,英国本国学生学费所占比例很小,但也呈现了逐年递增的趋势。目前,在英格兰和北爱尔兰,学生平均学费为每年3225英镑,威尔士1285英镑,苏格兰对本地学生免费,比外籍学生要低得多。不仅大约65%的学生能得到全额助学金维持日常生活费用,而且一部分学生能从当地政府获得全额或部分奖学金。此外,学校还在住宿方面予以补贴。这些均是英国作为福利国家的特征之一。近年来,受国际上高等教育公费负担减少,学生负担的费用结构随之发生变化的影响,英国对高等教育已经明确规定要增加私费负担比例。英国大学生的生活费将取消助学金供给制度,改为贷学金制。

4.捐赠收入。各高校积极争取民间捐赠,为学校增加额外经费。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各学院的经费主要来自大财团和社会各界的捐赠,其他一般大学得到的捐赠款占总经费收入的3%左右。近几年,英国社会各界给大学的捐赠呈现上升趋势,捐赠者往往以得到某些研究成果或共享某项知识产权为条件。这种交换式的捐赠是英国教育经费筹措的一大特色。

5.留学生收入。随着经济的全球化和高等教育国际化初露端倪,大力开拓留学生市场,几乎成为欧盟国家的共同战略,英国作为世界高等教育发达国家之一,加上英语这一世界通用语言的独特优势,一直是世界上主要接收外国留学生的国家之一。英国是中国学生的留学首选国家,2009年赴英国的中国留学生总数超过3万人,与2008年相比增长超过25%。近年来,英国大学的生源普遍不足,特别是理科学生日趋减少,因此从政府到学校都非常重视招收海外学生。这一措施,既可以弥补高校因政府减少教育经费造成的经费不足,又可以使其自由支配留学生所缴的学费。

(三)日本高等教育的多渠道筹资

日本是世界较先进的国家之一。日本历届政府都把教育视为立国之本,以巨额的教育经费投入确保教育机会均等,提高国民教育水平,成功地实现了“教育发达”的社会。

1.财政拨款。日本大学有国立、公立、私立之别,其经费来源各不相同。国立大学是由文部省拨款;公立大学是由地方政府拨款,国家给予补助;私立大学是由学校法人提供,国家和地方政府给予补助。国家高等院校由国家财政税收支付和公立高等教育由地方财政负担,这是日本《学校教育法》的基本精神,而至于如何运作,日本高等教育司也曾多次颁布法令。日本的私立高等学校占总数大约80%左右,而如果没有私立高等院校作支柱,日本高等教育质量会有很大损失。私立高等院校经费来源途径较多:私立高等院校的法人代表筹集;学校医院和科研实施收入;学生交纳的学费;公共团体的资助;国家和地方政府补助。

2.学费收入。根据日本《学校教育法》的规定,除义务教育外,均收学费。日本教育的一个重要问题是家庭负担的教育费过重。20世纪70年代初,国立大学的学费有12000日元,私立大学的学费达十几万日元,差距很大。之后,日本国立、公立大学的学费不断有所增长,与私立大学学费之间的差距有所减小,日本政府采取积极鼓励私人办学国家补助的政策,振兴了私立学校,减轻了学生家庭负担。现在,日本国立大学每年学费53万日元,私立大学每年学费在70万到100万左右。与之前的政策相比,日本国文部科学省规定从2010年起,废除接受留学生且实施了学费减免的学校法人的援助,但援助制度实施的20多年中,学费减免制度已经达成了当初让各个学校扩充的目的。

3.产业收入。这类收入包括社会服务收入、大学医院收入、不动产租用费等。私立高等院校的经费还有一些其他类型的收益性事业收入。这些也成为日本高等教育经费的重要来源。2002年,据日本经产省公布的数据显示,日本31家大学技术转让机构的技术转让费同比增长37%,达4亿1千万日元,日本大学的技术转让机构从事的主要工作是将大学的研究开发成果向民间企业转移。2002年,上述31家机构的专利申请刷新了历史最高记录。其中,国内专利申请件数同比增长17%,为1335件;国外专利申请件数同比增长37%,为284件。

4.捐赠收入。在日本高等教育经费来源中,捐赠收入占一定比重,而且日本政府对向学校法人(主要指私立学校)捐赠物品或捐款的个人及法人实行免税或扣除部分所得金额,鼓励个人或法人的捐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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