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架探索者分列四队降落在渊星遗迹已经开拓好的通道口周围,飞船因为是嵌在岩石里面,工程队只是从两侧挖掘了一些进入的通道,对飞船的整体探索也都建立在不破坏原本结构的基础上,想前往飞船内部的断裂面,还需要走这些通道前往。
这次海御帝国和七国联邦的战斗,雷声大雨点小,在数次战斗后,叛军被联邦和帝国彻底剿灭,后来在叛军老巢的发现决定了此次的联合行动。各大媒体都派出记者紧张关注着此次的探索。
行动是定在完全剿灭叛军的一个月后,也是震惊全球的五十万人遇难事件被公开一个月后。这天,在渊星上的行动正按照计划进行,大地上的人们自发地用各自的方式,祭奠着受难的灵魂。这两件事情,共同占据了当日新闻的最热门区域。
“报告,屏障发生器已就位。”
“光束牵引装置已到位。”
……
“全部准备完毕,请求开始行动!”
一丝不苟地声音从通讯器里面传来,探索队带着工程机械开始沿着通道逐渐深入。探索者因为体积较大,都在通道外围的裂谷内警戒。而这次被允许前来的媒体,都乘坐着小型飞船在裂谷上方和后方的指挥部待命,并没有得到深入裂谷的许可。
这次的新闻发言人正面对着长枪短炮介绍着这次行动的大致方案和新开发的一些技术。当然,是经过筛选和修饰过的,在经历了这么沉痛的事件,用一个值得振奋人心的消息来鼓舞民众的信心是很有必要的,也才有了部分公开此次行动的计划。
迪乌加萨和菲雪理等人都坐镇在指挥部,没有理会不远处的房间里面那些蜂拥而至的记者,会有专门的人士去应对他们。指挥室的人现在正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和探索队的联系。当然不用担心有不受规矩的媒体人到处乱跑,想让他们完全老实是不可能的,但是这次亮相的探索者编队显然是个很强的威慑,巨大的机动兵器不仅仅可以给予人民信心,也可以让在现场的这些不可控因素不敢轻举妄动。
“我们到了,现在开始准备进行区域分割。”乔装后伪装在工作人员里的西姆斯向指挥室汇报了情况后,来到了通道的最深处。在这里,飞船的通道到了尽头,整个飞船被光滑地切割开来,对面只有岩石和土壤,在这个切割面上,还能发现一些明显是属于某些完整机器的一部分残留。
探照灯将工作区域照的雪亮,按照计划工程队找到了适合照射的几个目标点,又用特制材料阻隔掉通往其他区域的路径,几门大功率的发生器将光线直接照射在目标上,整个通道都染上一层紫色。陈旧的金属元件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变得生动起来,能量在限定的区域内游走,不需要外部的光源,通道位置的飞船结构都已经能看清楚。在能量逐渐充盈在脚下和周围的墙壁上时,破旧不已的金属正逐渐恢复崭新,过道的金属并没有像实验台那块金属板一样变成类似水晶的结构,而是像精密加工的合金上面雕刻了许多能量符文一般。巨大的通讯干扰开始出现,通道尽头的岩土也无法看见,在不知不觉间,通道尽头出现了类似看不透的水面一样的景象。
“全部后退!”西姆斯挥手,指挥着所有人逐渐退向未被激活的通道区域,恢复了和指挥室的联系。看见链接恢复,指挥室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屏幕那边传来的景象相当壮观,通道尽头那不透明的像水面一样的景象,其实看见的人都有一个想法:那是不是一个传送门?这种在魔法故事里存在的东西,现在看来似乎是可以存在的。
但是谁去呢?而且没人敢保证那一定是一个传送门,所以就算都意识到了,也没有人开口对超出自己常识的东西妄加论断。
看了看周围这些人穿的简单的工作服,它也许可以应付一般的真空情况,但是其他的恶劣环境真遇上了也相当够呛。夏海看了林忆风一眼,朝她点点头,朝着通道的尽头走去。这次两人来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为了应付这些情况的。“他没事。”林忆风拦下了想去阻止夏海的西姆斯,然后伸出右手在空中划出一个宽阔的长方形,一个划出的区域内真的出现了一个类似于二维全息投影的画面,“还请保密。”
夏海面前也有这么一个长方形,要比林忆风面前的小些,被夏海用左手操控着推着前进。夏海这里看见的画面,就通过这样传达到了林忆风这边。
伸出手穿过了看不见的“水面”,没有遭遇阻挡,看来后面确实不是渊星的岩石了。夏海也慢慢用手在前面探路完全走进了“水面”。
穿过“水面”,夏海愕然发现自己是身处太空上,来的通道正停在自己背后。在那边看这边是不透明的,但是这边望过去,通道里的一切都是清清楚楚呈现在眼前的。不过能够看见的也只有被激活的这一小块区域,按理说这飞船是一个整体,但是除了来的这一个通道,周围什么都没有。似乎有一个若有若无的边界沿着通道的切面扩散开去,但是边界后面是什么,模糊不清什么都看不见,只剩下一片不同于黑暗的虚无。而在夏海正面,是一个被压缩着的宇宙,行星,恒星,以及其他更多的天体,以很近的距离安然相存。这和菲雪理以前破解出来的画面上看见的地方很像,但是现在的天体密度,要比当时看见的还要高上不少。试着向前方前进了一些距离,夏海发现被选为目标的恒星突然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本来只有个盘子大小,转瞬间就完全占据了自己的视野。这颗恒星正呈极不稳定的状态,大量的辐射和难以忍受的高热肆虐着周围的空间,在这里夏海和林忆风的通讯也出现了延迟,按理说不使用通讯器而是依靠两人的羁绊直接交流是不会出现空间传递上面的延迟的。画面的突然变化吓着的不仅仅是夏海,在后方围观的人也被吓了一跳,要不是没法从通道内看见外面的景象,不然留在通道内部的人会发现夏海在外面走了几步后突然就消失了。又选取了其他几个方向探查,最后夏海花了很长时间才重新返回原来通道的位置。围在林忆风旁边的工程队员已经彻底被夏海这堪比神迹的行动吓住,自问是自己进去的话,说不定已经被写进烈士榜了。不过夏海到没注意他对不了解他底细的这些工程队员带来的震撼,一边和后方的人汇报,一边分析着眼前的情况。
另选的几个目标,有的很快到达,有的却一直难以到达,看着彼此很近,但是真的想要接近却变得困难万分。空间和时间在这里都是不连续的,夏海得出这样的结论。这确实应该是遗迹里面这艘飞船曾经来的世界,但是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把用来传递画面的“长方形”遗留在通道处,夏海再次从原地消失。他要试图从更深层的视角来观察这个世界。
少顷,夏海重新返回了通道内。关掉画面通讯的林忆风最先冲上去抱住了夏海,隔着太空服,夏海轻轻拍了拍林忆风的后背。
“先关闭这里吧。”夏海建议西姆斯。
停止掉能源供应,加上夏海的出手,这里很快恢复了原样,看着前方的岩层,西姆斯觉得就好像做了一场梦。
这次的行动会向外宣称发现了什么,又会带给人类什么新的突破,这些都是事先有安排的,当然不会把真正的情报就这么说出去。那些叽叽喳喳的媒体自然有人负责打发。
而在指挥室,归来的探索队成员正和其他人一起,等待着夏海给出他的想法。
“那是一个其他宇宙的碎片,已经走向灭亡,并被不明原因破碎后附着在你们世界上的碎片。本来这个碎片内的世界早已应该走向灭亡,但是附着在你们的世界后延缓了走向终点,不过对你们世界带来的影响是将会导致你们世界的时间流速相对外界开始疯狂加快。在最后超过一个阈值后你们的世界会和这个碎片一起走向灭亡。”夏海用最简短的语言解释着这一切,“达科所发现的导致文明加速灭绝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宇宙碎片,渊星遗迹的飞船应该也是碎片附着在你们的世界后,由于碎片依然还在不断蒸发缩小,才一头撞进了你们的世界。这个宇宙碎片早已不适合文明的生存,那个飞船,我想是曾经这个宇宙内某个文明留下的墓碑,至于它的另一半,在主动切断了两边的联系后,我想已经随着宇宙碎片的蒸发消失了。”
这是个大胆的发言,关键也没有人可以反驳夏海,即使是如迪乌加萨,也只是一个较为强大的凡人文明的一员,在这种问题上,夏海和林忆风所代表的星河有着绝对的发言权。
没想到自己试图解决的竟然是如此难题,认识到自己的井娃观天,西姆斯和特鲁都很受打击。如果没有这些变数,他们的努力将注定没有结果。
看气氛有些沉闷,夏海继续说着:“找到了病因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我可以帮你们剥离这块碎片并且把你们世界的时间流速拨回正常的轨道,只是需要点时间。至于在这段时间内,你们最好还是想想怎么发展你们的文明,我计划到时候让你们和夏商域接轨建立跨世界贸易,可别丢了曾经第七星域的脸面。这方面我不会帮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