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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报复与报答

内容提要: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引出一件让伞的小事,但这件小事却让公司的女经理起了报复和报答的心。于是,被报复的女孩在变态富婆家里遭到每天怪异的精神折磨和辱骂,被报答的男孩在女经理的公司里接受接班的历练。

最后结果却有些意外,女孩和男孩都得到了原先没想得到的东西。

天说变就变了,雨点儿一个一个地砸下来,舒维坤防不及防,只好向一个公共汽车站的候车亭跑去,一边跑一边觉着自己好笑,都快六十的人了,还在马路上跑,风度全无。其实公司到她家走路也就十来分钟,所以也没拿伞,这倒好,要浇在路上了。

跑到汽车站的候车亭时舒维坤才发现,候车亭还没完工,上面的顶盖实际只有个框子,舒维坤原来还以为是个透明的盖呢,这下好了,白跑过来了,一样得让雨浇着。

舒维坤站稳了,向天上看了一眼,意外地发现头上有伞遮着,再转脸一看,原来是旁边的一个小伙子,把他的伞遮在了自己的头上,还朝她笑了笑。舒维坤感慨万千,一是他以为现在早就没有人为别人着想了,二是这个人还竟然是她认为最自私的年青人。

舒维坤正要向小伙子表示感谢,一个漂亮的女孩也跑过来了。站到了候车亭里,发现雨还在往身上下,女孩也朝天上看了一下,也发现上面实际什么也没有,气得不知骂了一句什么,但也只能无奈地站在那儿。

小伙子看了一下女孩,示意让女孩站到他的伞下。

女孩看了一下,说:“你不是和你妈打着那伞哪么?”

小伙子连忙对女孩说:“这不是我母亲,也是一位避雨的。”

女孩说:“那我站哪呀?你让这老太婆让开?”

小伙子说:“那怎么行,我让开不就行了?”

“你让开?”女孩说:“这是谁的伞?”

小伙子说:“我的伞呀。”

女孩说:“你的伞,你让给俩没关系的人用,自己淋着,你是不是有病?”

小伙了说:“没关系,我是男的,不怕,女士优先吗。”

女孩站过来了,小伙子挪开了,同时把伞交给了女孩。可女孩说:“让老太婆打着吧,我手里还拿着东西呢。”

舒维坤真是气晕了,怎么遇上这么个不讲理的人,看着挺漂亮的,品味怎么这么差,于是自己要让出来,可小伙子硬是把伞放到她手里了。舒维坤本不想打伞,可看见小伙子很尴尬,想总不能让小伙子让雨浇着,还给别人打着伞吧,于是接过来了。

舒维坤看着两个人,想小伙子应该报答报答,这个女孩应该报复报复,一下子想出了个主意。

舒维坤说:“我看你们俩都挺有意思的,我有两份工作,每个月五千元,如果你们有意,把电话留给我。”

两个人都很意外,女孩抢着把电话告诉了舒维坤,小伙子也把电话告诉了舒维坤,舒维坤把电话都存到了手机里。

舒维坤对两个人说,一半天就会给他们俩打电话。

公共汽车来了,小伙子准备上车。舒维坤要把伞给他,小伙子说:“您打着吧,我去您那时再拿吧。”说完挤上车去了。

舒维坤见女孩没动,说:“你不上车?”

女孩说:“我不上车,我上什么车呀?”

舒维坤说:“那对不起,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女孩说:“你走,把伞给我留下呀。”

舒维坤说:“对不起,这伞是小伙子的,你没听他说,他还要去我那拿的。”

舒维坤说完,没管女孩,自己打着伞走了。

常志兴第二天接到了电话,让他去谈工作的事,地点是怡维医疗器械公司,时间随便,电话里还捎带感谢了他的伞。

常志兴下午请了会儿假,到怡维公司去了。到了怡维公司前台,才知道昨天他给打伞的那个女人是公司的总经理,叫舒维坤,是她找他的。

到了总经理室,舒维坤总经理很客气地感谢他把伞让给她,说得常志兴不好意思了,这不是什么大事,好几次表示感谢。

舒维坤问了问常志兴的情况,常志兴告诉她,自己是工艺美术学院毕业,学工业设计的,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个自己的设计室,不过现在在一家电子公司工作,做统计,跟设计没关系。

舒维坤对常志兴说:“你现在那工资低了点儿,就在这干吧,月工资五千,一样的工作也有,不过最好先在各部门都干一干,锻练锻练。”

舒维坤打电话叫来了销售部的肖主任,告诉她让常志兴到她那儿,把去年的销售情况统计统计。

常志兴跟着肖主任到了销售部,肖主任给他抱出了一大摞销售报表,让常志兴给统计一下,统计什么和怎么统计随便。

常志兴一看那一摞报表就有点儿发怵,他在电子公司就是干统计的,没意思透了,每天就是往电脑里录数据,本想换个地方能换个有意思一些的工作,没想到还是统计,而且这么多资料最少得半个月才能输完,数据录入这工作对他这个天天想创意,找灵感的人来说真的就是一种折磨,不过五千块钱工资倒是不少,干吧。

常志兴要了一台电脑,一看,需要的统计软件还没有,他看了一下资料,想出了大概的方向,想转天得带来统计软件装上,先写好统计录入界面和统计程序,再开始工作。

安丽华请了一天假没上班,想起昨天的事还一肚子的火。自己中专毕业来到省城,本以为立刻能混出个样儿,好回家让街里街坊看看,没想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省城里最不缺的就是人。中专毕业算什么,大学毕业的还找不着工作呢,这不是你村里,中专毕业还值得夸耀了,还是个体面了。换了好几个地方,最近才到了这个电子厂。说是个电子厂,其实没多大,也没什么固定的产品,市场上什么好卖就赶紧做点儿,跟个风,效益也就那样,不过给她的工资倒不少,两千五百块,可昨天她才明白这钱不光是工资,那个厂长还想占有她。安丽华想起这个厂长就有气,那么大岁数了,一点文化没有,一副无赖的气质,竟然想占自己的便宜,就是包二奶他也不够格儿呀。安丽华知道自己的条件,模样没得说,在学校时也是校花级的人物,追她的男孩子多了。安丽华自己是有理想的,她要过象模象样的日子,可不是打算瞎混的。昨天下班时,厂长把她叫到办公室,想对她动手动脚,她甩了厂长就出来了,也忘了拿伞,挨了浇,昨天那个小伙子倒是不错,自己淋着,把伞让给别人,就是那个老太婆怪可恨的,自己拿着伞走了。不过自己昨天也不怎么样,说话也不好听,都是让厂长给闹的。

安丽华今天没上班,一是想这个厂还能不能待,二是昨天那个女人让她等电话,说有个五千块钱的工作。这事她拿不准,这个女的跟她没什么关系,自己昨天还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她怎么会想起给自己介绍个好工作,真的假的?

等了一天,也没人来电话,安丽华又气又恨,心想人倒霉什么都不顺。可下班的时间,电话来了,是那个女的,让她明天上午去怡维医疗器械公司,离昨天的车站不远,五千工资,详情见面再说。安丽华高兴了,电子厂不去了,哪怕这儿不行也不去了,自己是不是好运来了。

安丽华到了怡维公司,见到了前天那个女人,知道她还是总经理,想总经理应该能给安排个不错的工作吧。安丽华想为那天的不礼貌道个歉,可看舒维坤对她那严肃的样儿,又把这个主意给打消了,想也许她已经忘了,就别再勾起来了。

舒维坤对安丽华说:“我这没工作,我的一个朋友那有个工作,这个朋友是个富婆,想找个陪伴,工作就是读书和聊天,工资大概是五千,你要是有意,我就介绍你过去。”

安丽华觉得都听不明白,读书和聊天就给五千块,不是什么陷阱吧?

舒维坤好象明白安丽华的担忧,说:“你没听错,就是这样,富婆么,总是和别人不太一样,花钱的方式不一样,脾气也不太好,你要愿意可以去看看,不行可以不干。”

安丽华想不管怎么样也得去看看,一个女人,总不能把自己杀了吧,也许人家有钱人就是这样的,人家不在乎钱,要活得潇洒,于是同意去看看。

舒维坤写了一个纸条,写明白了让安丽华在门口乘一趟公共汽车,再倒一趟,到碧湖园下车,地址是碧湖山庄28栋,富婆叫管淑玲。

安丽华拿着纸条出来了,碧湖园这地方她没去过,都没听说过,不过既然通公共汽车,就应该没问题。

坐了一个多钟头的车才到了碧湖园,真够远的。下车后先看到了一个湖,又看到了湖这面的碧湖园小区,和门口的保安一打听,碧湖山庄和他们这不是一回事,在对面,不过大门在绕过湖的那一面。安丽华一看就傻了,那湖有那么大,对面是有一栋栋别墅,不过绕过去最少得走半个小时。没办法,已经到这了,走吧。安丽华今天特地穿了一双她最喜欢的高跟鞋,来应聘这五千块的工作,没想到到要先练一段竞走。

安丽华围着湖开始走,她奇怪为什么这面不开一个门。湖那边的风光倒是不错的,岸边还有几艘挺漂亮的船,不过这跟她都没关系,她现在得走过这该死的湖。

转了两个弯后,安丽华终于看见了碧湖山庄那高高的大门,有汽车不时从大门进出。安丽华明白湖那边为什么不另开一个门了,这是个高档别墅区,人家都是开车进出的,这点儿路对汽车来说算不得什么,不过坑了她这穿高跟鞋走的了。

到了离大门口不远的地方,安丽华惊讶地看到了一个公共汽车站牌,仔细一看,这路汽车能直通怡维公司。安丽华气坏了,明明可以直接到门口,那个该死的老太婆却让她走了四十多分钟。安丽华拿出手机打了过去,问为什么不告诉她这趟车,没想到老太婆说:“是吗,门口通车了,我好久没去了,不知道通了这趟车。”安丽华没话说,压了压火,问门口的保安28栋怎么走。保安看了一下她的纸条,告诉她顺着路一直走就行了。安丽华看看还有很远,想接着走吧,于是气哼哼地向里面走去,走的时候听保安用对讲机讲:“一个年青女的去28栋,没有车牌号,走着过去。”安丽华这时知道了有钱人的气势,这五千块钱可能不那么好挣。

一见到富婆管淑玲,安丽华就觉得有点不舒服,这人穿得挺讲究,长得其实应该说是不错,可她那表情给人一种凶狠的感觉,虽然她对自己是笑着说话的。

管淑玲说:“我一个人,没意思,所以想找个人陪陪,工作就是读书,聊天,没别的,不用干活。工资每天二百元,要是三十天都上是六千元,要是每星期休息一天是五千二百元,要是每星期休息两天是四千四百元,休息不休息随便,反正按天拿钱。”

安丽华想,这倒是跟先前说的一样,而且要上满了还多一千块,这可真不错,就是读书,聊天,这为什么不上,这不跟休息一样吗。

管淑玲又说:“有个丑话我先说在前头,工资干完了到月再结,再给,你要是半截不干了我可就一分钱都不给了。”

安丽华有点儿失望,原来她还想先拿上钱呢。不过想想这样也有道理,你要是拿了钱不来了怎么办,可为什么要说半截不干呢?

安丽华问:“什么情况会半截不干呢,是中间会再什么工作吗?”

管淑玲说:“不会加工作,就是读书和聊天,以前有人嫌我脾气不好,干着干着不愿意干了,干半截把工作扔了,所以我就不给钱。”

安丽华想,这个人虽然看着有点凶,可说话还可以,另外这有钱人可能都难免有点儿脾气,自己要有了钱,也得有点脾气,不过一个月六千块钱哪,忍着点儿吧。

安丽华同意干了,当时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管淑玲让安丽华从一个书柜里拿出了一套金庸的《天龙八部》,让她念了。

安丽华给管淑玲念了多半天的小说,下午四点半多,管淑玲就让她下班了。走出别墅,安丽华心中一阵狂喜,这钱挣得太容易了,这不就是人家给钱让自己看小说吗。《天龙八部》她以前看过,但没这么仔细,这次她可是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看了,太好了,再围着湖走一圈儿也值了。今天惟一让安丽华不痛快的是吃午饭,管淑玲也不做饭,打电话找小区里的饭店订的饭,管淑玲自己是四菜一汤,给安丽华要的是盒饭。当然盒饭也还不错,可管淑玲一个人根本吃不了那四个菜,就吃了几口,然后就都当着自己的面给倒了。既然都能倒了为什么不能让自己一起吃呢,又没多吃她的。想想这点真是有气,不过反过来想,钱是人家的,人家爱怎么吃怎么吃,另外人家是富婆,自己是打工的,人家要显出地位不一样来你也没说的,就这么一个不足,忍了吧。

第二天安丽华接着来上斑,接着念那《天龙八部》。五天过去了,开始念《书剑恩仇录》,安丽华看见书柜里有金庸的全套,心想快点念,这个月争取把金庸的全念完。算一算,应该是已经挣了一千块了。

这天,舒维坤把肖主任叫来,问常志兴干得怎么样了。

肖主任说:“正要跟你说呢,他干得太好了。”

舒维坤说:“看你高兴得这样,怎么好了?”

肖主任说:“我们原来统计只统计销售数量最多的和销售金额最多的,这两种都有缺陷,因为数量最多的不多一定是金额最多的,有的小件器械100个也不顶大件的1个。但金额最多的数量又不一定多,你卖1件顶他100件,费劲卖100件的心里不平衡,现在常志兴给统计出了能数量和金额都最高的。”

舒维坤说:“那你就能知道谁是销售最好的了。”

肖主任说:“还不止这些。常志兴说,其实销售最好的是销售毛利最高的,因为毛利是销价减去进价,是咱们净赚的,按毛利管理销售又简单又直接,这太对了,这样你不用再管谁卖的数量多,也不用管谁卖的销售额多,甚至也不用管销售人员打多少折,他爱打多少折打多少折,反正他自己就会在数量和价格上找平衡,要卖得数量又多价钱又好。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毛利不好算,现在常志兴给做了统计程序,随时都能算出来,我们的销售要整个改变方法了。”

舒维坤说:“看来这常志兴还真是个人才了。”

肖主任说:“绝对是个人才,你就把他给我们吧。”

舒维坤说:“给你?你不怕他顶了你?”

听了这话,肖主任说:“也别说,通过常志兴我还真是看出我落后了,老了,顶了就顶了吧,该是人家年青人上了。”

舒维坤说:“你倒挺看得开,我觉得不止是你,我们都落后了。当时咱们创业时,那可是超前的,只是这些年走得慢了,保守了,只想守住了。我感觉到了,所以也想通过常志兴看看能不能改变,现在看来能。既然咱们已经找出了问题的症结,咱们就能解决,就能不落后,就不老。”

肖主任说:“常志兴是个人才,脑子非常活,让他天天录数据对他绝对是一种折磨,可这孩子还就真坐得住,你为什么让他干这个?”

舒维坤说:“我对常志兴有想法,想全面地看看他,所以不能给你。另外他录了多少数据了?”

肖主任说:“录了三个月的了。”

舒维坤说:“剩下的让你们的人录吧,让常志兴给把着关,再把程序完善了。”

肖主任高高兴兴地走了,舒维坤想,她对常志兴没看错。

快一个星期时,管淑玲开始让安丽华上午念半天书,下午和安丽华聊天了。管淑玲聊天就一个内容,就是骂她那离了婚的该死的丈夫。几天后,安丽华逐渐听明白了管淑玲的经历。

管淑玲当年和丈夫双双下岗,日子真是艰难,既没什么文化,又没什么技能,只好做个小买卖。小买卖一开始也是赔得一塌糊涂,半年多后才开始赚钱。不过明白怎么做买卖后就一路顺风,钱赚得越来越多,买卖做得越来越大,日子当然也好了。可就在事业和生活蒸蒸日上时,麻烦也出来了,管淑玲发现,丈夫开始接触一些女人,丈夫说是那都是业务上的,来的就是女的,你总不能让人换成男的吧。可管淑玲觉得,这是丈夫的狡辩,男人有钱就变坏,他这是给自己找借口,好去打野食。管淑玲开始对丈夫全面看紧,什么都查,什么都管,可最后丈夫和她翻了。管淑玲也不示弱,要是让了步丈夫就该没了,打,天天打,结果管淑玲没想到,丈夫和她提出了离婚。离就离,可所有的钱和东西她管淑玲都得要。其实管淑玲不想离,不过她不能让丈夫觉得自己怕离,另外那些野女人图的就是丈夫的钱,把钱都卡下来丈夫就没有女人理了,他还离什么婚,还不乖乖地回来。可管淑玲想错了,丈夫把钱,房子全都给了她,离了。管淑玲这时才傻了,可婚已经离了。管淑玲已经一个人过了快两年了,丈夫根本没有回来的意思,尽管他一个人打拼得也很艰苦,因为几乎等于白手起家,有的只是信誉。管淑玲不知怎么办,她当然不能去和丈夫说好话,那不成了投降,可丈夫也不来找他,只有儿子一个月来看她一次,待不了多一会儿就走。管淑玲一个人住着一栋大房子,空空荡荡的,每天从早晨起来就是一肚子怨恨,看谁都不顺眼。

安丽华开始挺同情管淑玲的,觉得男人都真不是好东西,可听了几天后,她觉得管淑玲好象也有问题,因为说来说去,管淑玲的丈夫好象并没有真正相好的女人,好象都是管淑玲的猜疑,她没什么真凭实据。一天她把这想法和管淑玲说了一下,管淑玲差点儿没蹦起来,说难道是她错了,吓得安丽华再也不敢说了。

安丽华上午念书,下午听管淑玲唠叨,一恍又过去了十多天,她一算,应该是已经挣了三千多块钱了。

就在安丽华以为这日子就这么过了,这钱就这么挣了时,一个风云突变,安丽华有点傻了。

这一天管淑玲说,自己文化太低了,念的书好多都听不懂,得好好从头学习学习。安丽华觉得有点可笑,都什么岁数了,再学习还来得及吗,再说怎么学呀?可管淑玲想的办法太出乎安丽华的预料了,这是个谁也想不出的办法,管淑玲让她念《辞海》。

管淑玲让安丽华从书柜里拿出一大部精装的《辞海》,那书又厚又重,安丽华一只手都拿不起来,管淑玲让她从头念,她躺在沙发上听。

“一:一、数之始,见《广韵·五质》,参见自然数。二、同一,一样,如一式两份,《淮南子·说山训》,所行者异,所归者一。三、满,全,如一天星斗,李煜《清平乐》词,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四、统一,……”念了不到一个小时安丽华就受不了了,这也太没意思了,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可管淑玲还挺爱听,还不让停。念着念着安丽华困了,她听见管淑玲也睡着了,于是也停了下来,没想到管淑玲竟然还知道停了,让继续念,还说挺好,长了不少学问。

好不容易挨过了上午,安丽华想,下午就好了,听管淑玲说她丈夫吧,没自己的事了,瞎听着就行了。没想到,管淑玲的说法也变了,开始骂她想象中的和她丈夫好的女人了。

管淑玲说:“这男人不好,可那些贱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见那些狐狸精就有气,不就是觉得自己长得好看吗,觉得自己年轻,漂亮,就去勾引人家的男人,我看见这些年青的女孩就想掐死她们!”

安丽华觉得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这不连带着把自己也骂了吗?

管淑玲看了安丽华一眼,说:“我当然不是说你,我是说那些**人,那些觉得自己漂亮,能勾引男人的**人。”

安丽华觉得,既然人家没说自己,自己也就别往心里去,可管淑玲每骂上一段,都要说上一句:“我不是说你,你别往心里去。”安丽华越来越有气了,这能不往心里去吗?

管淑玲可能上午养足了精神,下午骂得是那么有劲,安丽华觉得整个下午就是骂自己,怎么成了这样了,这钱可是不好挣了,要这么天天骂受得了吗。

到了下班的四点半,管淑玲还兴头正足,骂得正来劲,安丽华只好一会儿看一下表,可今天的表怎么走得那么慢,那么长时间表针才走五分钟。五点了,管淑玲意犹未尽地让安丽华走了,临走时还嘱咐了一句:“明天早点儿来呀。”

安丽华走出门,想明天不来了,要是还这么骂,自己这不是上门来找骂了。可又一想,已经来了十几天了,要不来管淑玲就不给钱了,那这十来天不是就白干了,今天这骂不是白挨了。

转天安丽华想了想,还是来了。上午又念了半天那没完没了的《辞海》,下午管淑玲又开骂了,骂得更来劲了,话也更难听了,粗话也出来了,安丽华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看管淑玲倒是心满意足。

出了门,安丽华突然想这是不是管淑玲原来就安排好的,她就是找一个她看着有气的“狐狸精”来骂的。先让你舒舒服服,安下心来,要是头一天就骂你你肯定第二天就不来了。现在十来天了,你说你来不来,来,还得挨骂半个月,不来,前半个月白干了,骂白挨了。想到这安丽华真是恨得咬牙切齿,一路恨着回去了。

转过天来,安丽华想到底还去不去,最后决定还去,一是不去太冤了,二是万一管淑玲骂够了不骂了呢,就更冤了,三是就这么耗下去,反正得拿上钱,拿上钱后自己再把她好好骂一顿。

到了管淑玲这,一切如故,上午念,下午骂,安丽华看出来管淑玲是越骂越有劲,没什么停下来的可能,也横下了心,非耗到底,最后再骂上管淑玲一天,全捞回来。

可安丽华没想到,没过几天她就忍不住了,和管淑玲干起来了。

这一天管淑玲又对着安丽华骚货,贱货骂个没完时,安丽华再也忍不住了,也不知哪儿来得那么大劲,她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安丽华朝管淑玲大吼一声:“你骂谁呢?”

管淑玲吓了一跳,愣了一下,也站了起来,说:“我骂你呢,怎么着?”

安丽华说:“你骂我就不行。”

管淑玲说:“我就骂你了,骚货,小狐狸精。”

安丽华说:“我是小狐狸精,那你就是个没毛的老骚狐狸。”

管淑玲这一下气坏了,她大声说:“你敢骂我?”

安丽华说:“我骂你了,你怎么着?”

管淑玲说:“你骂我,我不给你工资了。”

安丽华说:“算了吧,你从一开始也没打算给我工资。”

管淑玲一下接不上来了,是,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工资,她倒不是在乎这点钱,她找漂亮女孩就是打算骂她们的,她们要是能坚持到底她还就给钱,可她们没一个坚持到底的。

安丽华看管淑玲没说话,反倒接着说:“你当时说我的工作就是念书,聊天,我都干了,你凭什么不给钱?你没说骂你就不给工资呀,再说骂也是你先骂的,要是我骂你不给工资,那么你骂我是不是也应该赔偿啊?”

管淑玲又说不上来了,这女孩要倒找了。

安丽华这时又接着说:“你要这么骂人式的聊天,我也这么聊,你要规规矩矩地聊天,我也规规矩矩地聊,你以为你是什么,纯粹是变态。”

管淑玲更火了,她大声说:“谁变态,谁变态,我怎么变态?”

安丽华说:“你怎么不变态,你看谁都不顺眼还不变态,世界就剩你一个好人了?”

管淑玲说:“世界不是就我一个好人,可你不是好东西。”

安丽华说:“就算我不是好东西,你丈夫怎么了,也不是好人?”

管淑玲说:“他就不是好人,看见小狐狸精就迈不开步了。”

安丽华说:“你丈夫他当时看上你时看上什么了,不也是看你年青,漂亮,他当时就是看上你是个老野狐狸?”

管淑玲气疯了,可她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安丽华又说:“天天看贼似的看着自己的丈夫,我看你就是自私,是个大自私鬼。”

管淑玲说:“我自私?我怎么自私了?我当初跟他创业,风里雨里的,还不是为了他?”

安丽华说:“是为你丈夫还是为你自己,你挣的钱你没花是怎么着?”

管淑玲说:“我挣的钱我为什么不能花?”

安丽华说:“还是,你挣的钱你花,怎么还说是为你丈夫,你不就是为自己吗?”

管淑玲一下转不过来了,怎么成了为自己了,她可从来没觉得这么多年是为自己的。

管淑玲说:“我不是为自己,是为他,什么事儿我不是顺着他?”

安丽华说:“那是你没本事,你不顺着他顺着谁,顺着你,你有主意吗?”

管淑玲真奇怪,这女孩怎么净是些怪说法,自己还就没有接招的话。

安丽华说:“你说你不自私,那为什么你们离婚所有的钱和东西都归了你,你丈夫什么都没得?”

管淑玲说:“那是惩罚他,谁让他跟那些小狐狸精好。”

安丽华说:“他和别的女人好,你有证据吗?”

管淑玲说:“要什么证据,一看不就知道。”

安丽华说:“那你是没证据了?”

管淑玲说:“谁说我没证据,我当然有证据。”

安丽华说:“那你说说你的证据。”

管淑玲没话说了,当初在法院离婚时,法官也问她要证据,她说了一堆,可法官说那都是猜测,不是证据,证据得是真真确确的事,不是想象出来的故事,可她没有那真真确确的事,这鬼女孩怎么也问起证据来了。

管淑玲想了想,说:“他要是没事,他要是不心虚,他怎么能把所有的钱和东西都给我?”

安丽华说:“我看你就是个大混蛋,你丈夫就是个大傻蛋。”

管淑玲说:“你还来了劲了,我们俩人一起骂了,我怎么是混蛋,我丈夫怎么是傻蛋,你今天给我说清楚,我要是说不清楚,今天就甭想出这个门!”

安丽华说:“要是反过来,你把你们家的钱和东西都给你丈夫,那你还能活吗?”

管淑玲说:“我凭什么都给他,给了他我也一样活,我活得更好。”

安丽华说:“别说狂话,你说说,你怎么活,怎么活得更好?”

管淑玲又说不出来了,她没这么想过。

安丽华说:“你好好想想吧,你丈夫是心疼你,可怜你,才把钱和东西都给你了,可你还不领情,你是不是个大混蛋,你丈夫把钱和东西都给你这么个自私的人,是不是个大傻蛋,他把钱给谁谁不感谢他。”

丈夫是心疼自己,可怜自己?这个说法管淑玲头一次听说,真是这样?

安丽华说:“你丈夫要真象你说的那样,他就该把钱都拿走,拿一大半,起码是和你平分,可他一点儿没要,说明他不是你说的那样。”

管淑玲说:“他心虚。”

安丽华说:“他要是象你说的那么坏,他有什么可心虚的,哪个坏蛋还心虚?他还不是拿着钱另找新欢去了。可我听你说,你丈夫好象到现在也没找别人女人呀。”

管淑玲不明白,她和安丽华说的话,安丽华怎么完全有不同的理解。

安丽华说:“其实这事我看也挺简单的,你丈夫能干,比你强,你先自己矮了一截,另外你又岁数大了,自己就觉得自己比不过年青漂亮的女孩,先害了怕,怕丈夫被别人抢了去,所以就天天疑神疑鬼,越看越象。其实你怕失去丈夫这没有错,可你不能瞎猜瞎想,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自己,你还能说你不自私?说起来你也挺可怜的,瞎折腾半天,把自己最不想丢的给丢了,守着个大空屋子有什么意思?”

管淑玲一下坐下了,这话可真是说到自己心里了,她真是把最不想丢的东西丢了,可这是怨自己吗?管淑玲的眼泪流下来了。

安丽华看到管淑玲流着眼泪不说话了,倒不知怎么好了,她没想到吵的结果是这样。看着管淑玲一直在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知道管淑玲是真动了感情了,可能把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心事都想起来了。

过了老半天,安丽华想起了安慰管淑玲的话,她对管淑玲说:“我觉得,你的情况也不是不能改变。”

听了安丽华的这句话,管淑玲抬起了头,说:“我还怎么改变,我还有什么指望啊?”

安丽华说:“你丈夫不是现在也还一个人吗?”

管淑玲说:“那又怎么了,好几年了,他一句话都没跟我说过。”

安丽华说:“你跟他说过吗?”

管淑玲说:“我跟他说个什么劲哪。”

安丽华说:“要是你丈夫在等着你先说呢?”

管淑玲说:“等着我先说?为什么?”

安丽华说:“如果是你不对,你不该先说吗?”

管淑玲说:“怎么是我不对?”

安丽华说:“我觉得你的问题就在这了。你总觉得你没错,错都在别人,其实别人都没错,错就在你。如果你不改变这个看法,那你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反过来,如果你能承认你错了,你丈夫说不定就还能回来。”

管淑玲一下子直起了身子,说:“他还能回来?”

安丽华说:“怎么不能回来,你们两个人都还是单身一人,没有最根本的障碍,如果你能承认错误,真心对他好,让他能幸福,他为什么不回来。”

管淑玲来了精神,说:“真的,还有这个可能?那我怎么让他回来?”

安丽华说:“首先你得承认错误吧。”

管淑玲说:“那没问题,只要他能回来,让我怎么着都行。”

安丽华真没想到,吵来吵去,说来说去,最后竟是这么个结局,让人哭笑不得。

看看都快六点了,安丽华说:“我得走了。”

管淑玲也看了一下表,吓了一跳,说:“都这么晚了,你快回去吧。”

安丽华走了,走到门口时她听见管淑玲对她说:“明天还来呀!”她回头看管淑玲,见她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回到租的住处,安丽华还真是累了。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直是今天的事在过。她有些奇怪,尽管她和管淑玲放开地吵,而且还算赢了吧,可她并没有什么喜悦,反倒有些忧伤。管淑玲的凶恶,不讲理,这些天她早看见了,可今天她还看见了管淑玲的另一面,她的脆弱。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能滔滔不绝地给别人分析问题,解决问题,指明方向,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个能力,她觉得自己的事都弄不明白。想着这些,她又突然想到,她说管淑玲自私,不替别人想,可自己好象也从来没替别人想过,不过这不怨自己,这是因为别人也从来没为自己想过,谁替自己想过?但是,一下子,那个人把伞让给自己的情景又显现出来,这不也有人替自己想吗?当时自己怎么做的,倒把那两个人都数落了几句,现在想想真没道理。她突然明白了,那个舒维坤总经理原来是报复自己,她当然早就知道管淑玲的情况,她把自己介绍给管淑玲就是想让管淑玲折腾自己的,她当然也早就知道山庄门口有个汽车站。安丽华不觉上来了火,可又一想,自己也笑了,自己说管淑玲说得这么明白,其实自己和管淑玲一样,都只知道想着自己,都一样的不讲理。她又想到,那天舒维坤总经理还说也给那个让伞的小伙子一份工作,那倒可能是真的,总不会也报复那个小伙子吧,人家可是做了好事。想到这,安丽华觉得事情都明白了,理顺了。安丽华想,明天还是应该再去管淑玲那儿,当然不是去吵架,要能帮管淑玲和她丈夫和好,也算做了一件好事,也算个功劳吧。

安丽华一进门就发现管淑玲和原来大不一样了,也笑了,真地笑了。

管淑玲说:“我从早晨就等,就怕你不来。”

安丽华也笑了,说:“吵上隐了。”

管淑玲笑着说:“真是怪了,这么多年了,从来没人敢和我这么吵,我的好朋友也都没这么说过我,可你和我吵过后,我今天心里反倒痛快了,不堵得慌了,好象有盼头了。”

管淑玲和安丽华絮絮叨叨地说了好长时间,说她和丈夫过去的情况,说她想明白了,是自己的错,说自己和丈夫认什么都行,说丈夫不原谅她她也能理解,当然还是原谅好。说到最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去拿了一个信封回来。

管淑玲对安丽华说:“这是一万块钱,五千是工资,另外五千是看好了自己的病的医疗费。”

安丽华简直哭笑不得,怎么还会有医疗费,不过管淑玲坚持必须给她,她没办法,只好收下了,当然这钱也不错。

管淑玲又问了安丽华的情况,知道她中专毕业,是学服装的,想开个服装店,卖服装,熟悉市场,再能办个服装厂,生产自己设计的衣服,有自己品牌,这就是她最大的愿望了。

管淑玲听了说:“这太简单,我全包了,我出钱,先开个服装店,好了再开个服装厂,这点儿事,这点儿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定了。”

安丽华真是没想到,自己因祸得福了,自己是不是应该感谢那个舒维坤总经理呀。

快到中午了,有人按门铃,管淑玲说:“是我儿子,每个月来看我一次。”

管淑玲的儿子进来了,看见安丽华,说:“又来了一个美女。”然后又偷偷地问安丽华:“来了几天了?”

安丽华说:“半个多月了。”

管淑玲的儿子听了大为惊讶,说:“你怎么能待这么长时间,还没让我妈给你骂走,你可真不得了。”

安丽华也笑了,说:“没事了,你妈不骂我了,和我好着呢。”

管淑玲的儿子不明白,坐了下来,没精打彩地和管淑玲说着话。

说了一会儿,管淑玲和儿子突然说:“妈!您今天怎么不一样了,变了。”

管淑玲也笑了,说:“今天咱们一起吃个饭。”然后又对安丽华说:“放心,不再让你吃那难受的盒饭了。”

舒维坤一天闲下来时,突然想起了管淑玲,想不知她把那个女孩折腾得怎么样了,于是拿起了电话。管淑玲家里的电话没人接,舒维坤又拨了手机,手机通了。

舒维坤问管淑玲:“干什么呢,气出得怎么样啊?”

大出舒维坤的意料,管淑玲说她正忙着哪,开了个服装店。管淑玲要卖服装?她发什么疯了,于是她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去管淑玲说的店了。

找到了管淑玲说的店,进到店里,舒维坤更意外了,管淑玲拿着拖布在拖地,干得还挺欢,那个女孩也在。

管淑玲说:“这是我和安丽华我们俩合开的店,打算好好干一场。”

舒维坤把管淑玲叫到了一边,问了一番,管淑玲把情况都和她说了,舒维坤感慨万千。

舒维坤说:“这个女孩跟你说的话以前我们也都跟你说过,怎么就不管事?”

管淑玲说:“你们以前都是对我好说好道的,我认准自己的理,听不进去,这女孩可是和我对骂,我想不听也不行,也就听进去了,还明白了,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儿贱?”

舒维坤笑了,说:“你不是有点儿贱,你是太贱了,不过还真是贱对了。”

舒维坤很感慨,这个多年解决不了的老大难问题,这个她们多少人都解决不了的难题,竟然让这个女孩就这么着给解决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她不能不对安丽华另眼看待了,她对安丽华表示了感谢。

安丽华说:“其实首先我应该向您道歉,那天让伞的事我对您太没礼貌了。如果要说感谢,其实是应该我感谢您,因为我从中也得到了启示,我的收获也非常大,是人生的启示,能指导我一生的启示。”

舒维坤能感受到,安丽华也变了,可爱了。

舒维坤问管淑玲:“既然都打算复婚了,你怎么还来管这个服装店。”

管淑玲说:“我想明白了,我还是少管点儿我丈夫的事,我天天回去做好饭,伺候好他就行了,我要是还在他公司里,没准老毛病又犯了,那就又麻烦了。”

舒维坤更是感慨了,这事还一劳永逸地解决了。

十一

回到公司,舒维坤让常志兴到了她的办公室,她和常志兴的事也该解决了。

舒维坤对常志兴说:“你来了一段时间了,我对你很满意,准备让你做我的总经理助理,工资一万元,你愿意做么?”

常志兴点点头,说:“愿意。”

舒维坤又说:“做总经理助理是一个过渡,过上一半年,你接上总经理,公司由你来管,怎么样?”

常志兴说:“这恐怕不行。”

舒维坤说:“为什么呢?”

常志兴说:“我是学工业设计的,想做这一行。”

舒维坤说:“管理一个公司不更好吗?”

常志兴说:“我觉得做工业设计可能更适合我,我喜欢想象,创作,做有创意的东西。”

舒维坤说:“如果我把这个公司送给你,你是管理自己的公司呢?”

常志兴说:“为什么要给我,您自己管着不挺好的么。”

舒维坤说:“我已经老了,想退休了。”

常志兴说:“那您可以把公司给您的子女呀。”

舒维坤笑了,说:“我的几个子女都有自己的公司,都比我的大,他们都看不上我这个公司,他们不要。”

常志兴说:“那您把公司卖了,把钱存起来。”

舒维坤叹了一口气,说:“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用呢?我现在的钱足够我用了,我过日子花不了多少钱,我又没有挥霍的习惯。我老了,累了,落后了,我想卸下工作出去玩,到一个喜欢的地方住上一段,住够了再换一个地方,中国好地方多了,足够我舒舒服服地活了,这都花不了多少钱,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我如果还是个年青人,还可以创业,可我都这个岁数了。钱如果你用,它是钱,如果你不用,它就是一个数字,没什么实际意义。”

常志兴说:“您如果把公司给我,我就必须好好给您经营,我总不能把它卖了拿钱来干我的事吧。但我不喜欢管理公司,我喜欢干设计这种比较自由,有新鲜感的事,我总觉得,管理公司是死的,搞设计是活的。我现在干些其它的工作其实就是为我成立自己的设计室攒钱,一旦钱够了就做我喜爱的工作。钱目前对我很重要,它可以让我起步,但以后可能就不那么重要了。一个设计,一件产品,大师的名字,都可以进博物馆,可以永久留存,但钱进不了博物馆。您这么看重我,我很感谢,拒绝您可能很不好,在别人看来也许有些不可理喻,但我确实是想干我自己喜欢的事,这对我非常重要,我想成为设计大师,在设计界有一席之地。”

舒维坤说:“我明白,其实跟我预料的一样,我没看错你。那天你让伞,我就看出了你的品质,象你这样依然保持着这么好的人类优秀品质的人已经太少了。你甚至有一种童真,一种天真,这是一种没有被社会污染的真诚,这种品质太宝贵了。不过这种品质也会妨碍你管理你的设计室的,管理上更多需要的是理智。这样吧,我给你腾出两间房子,我这房子有的是,再给你拨上一些资金,这样你的设计室就可以开张了。你把我这的产品都重新设计一遍,我正好可以给产品上个档次,你也可以练练手,咱们两全其美。我想一个设计室用不了多少钱,如果你能成为大型的设计室,需要钱,我就把这个公司卖了,来支持你,社会最好的境界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常志兴太高兴了,他的梦能提前圆了。

舒维坤也很高兴,她能帮助一个好的,她喜欢的年青人成就事业,她太满足了。

全书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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