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栋还未拆迁的老楼房,灰白的暗石楼栏,牵起一条又一条的细绳,上面挂着许多各色廉价的衣服。
昏黄的灯光在阴暗的老楼区间,一闪一暗,显得寂寥诡异。
何晏书顺着前世的记忆,走进拐角处的一栋老式居民楼,在着阴暗无光的楼道走过一层又一层。
“你怎么又去赌了?”
“臭婆娘,老子不去赌,哪来的钱?”
“呵,钱……要债的今天来过一次了!”
“你还敢顶嘴?老子……今天不收拾你。”
“啊!不要打我……不要打……”
女人尖利的声音混合男人嘶哑雄浑的咒骂,时不时几声摔东西的哗啦声充次在整个楼道。
你看,不需要他去找,他就知道哪个是他所谓的家。
这还真是讽刺。
“啊!这个疯子……”
头发凌乱的狼狈女人被男人用力扔出了门外,摔得她头冒金星。她看到走廊上的少年,眼中迸发出求生欲,直直地向何晏书冲去。
“对,晏书,你一定……会保护妈妈的,对吧?对吧?对吧?”
她眼神混浊,病态地重复着,生怕少年不会去帮她顶去这份毒打。
何晏书站在楼道黑暗处,身形单薄,仿佛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他周身早没了半点温润,面无表情地看着向他冲来的狼狈女人,眼中升不起半点波澜。
在女人就靠近他的那一刻,他立即侧过身去,惯性使她撞上了何晏书身后的墙壁。
他一手提着药,一手插着兜,漫不经心的模样似黑暗之中的独裁者,走在独属他自己的领地,冷漠无情,凌厉逼人。
与以前的不同境况让妇人傻眼了,看着眼前的冰冷少年有点怵,但随即又壮着胆开始了她无理取闹地咒骂。
“何晏书,老娘养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对待老娘的……”
“你这个没良心的……”
何晏讽刺地看着坐在地上的泼妇。
果然,这就是人性……
前世,他以为儿子保护母亲天经地义,一次又一次的代替她遭受那个老男人的毒打。
他从未吭过一声,直到有一天他听到她提出要把自己买给一个富婆,来抵账。
他才知道,什么母子,他不过是她捡来的,可要可无。
他也才知道,原来,真的有这种恶心的交易。
何晏书冰冷的眸子中尽是嗜血的黑暗,他盯着妇人叫喊的喉咙,阴鸷如毒蛇伺服在黑暗之中,蠢蠢欲动,一击毙命。
狼狈妇人看到他的眼神,吓得声音逐渐减小,抖着这瘦骨如柴的身子,颤颤巍巍地开口。
“你……你……想做什么,我可是你亲妈。”
“来人啊!兔崽子要杀人了!”
狼狈妇人的刺耳尖叫,引出了醉醺醺的老男人,他开门便咒骂道。
“臭婆娘,喊什么喊。哟,狗崽子……回来了,你要替你妈来挨老子踹吗?
喝醉酒的老男人狂妄地嘲笑着面前的单薄少年。
“狗崽子,你什么眼神,敢瞪老子!”
老男人感觉自己受到了挑衅,下一秒,他扬手就想给何晏书一巴掌。
掌风凌厉的向何晏书落下,却丝毫没有碰到他的脸。
何晏书紧紧握住了男人的手腕,轻松接下这一掌。他眸子里的幽黑死寂映着男人惊异愤怒的脸,毫无波澜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老男人被这眼神看得心中一阵寒意。
看见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胆怯和不甘。
何晏书勾起苍白的唇,邪邪一笑,在黑暗中如勾魂夺命的活阎王。他手用力往后一折,男人右手骨折的声音在黑暗的走廊回荡。
“啊!我的手,狗崽子……”
男人疼得发一刺耳呐喊声,伴随着发泄地咒骂,怨毒阴冷。
而旁边墙角瘦骨如柴的女人吓得抖了抖身体更加不敢说话。
“酒……醒了没?”
何晏书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贵族坐观斗兽场的愉乐感。
他喜欢这种……驯禽兽的感觉。
“我是你老……啊……”
男人话还没说完,便因一股大力而致的痛感吞入腹中。
“酒……醒了?”
何晏书慢条斯理地收回脚,声音带着刺骨的阴冷。
这一刻起,痛得半跪在地的老男人才开始后悔。
这个人绝对不是那个何晏书,他一定是被附身后的恶鬼!
欣赏着男人痛苦的表情,和那股不甘的阴毒。下一秒,他抬起脚狠狠地踹了他的腹部。抓着他的衣领往屋里拖去,像在拖一个死人。
旁边的女人瞪大了眼,惊恐地捂住了嘴,什么也不敢说,只是在一旁一个劲的哭。
“嘭……我的钱呢?”
何晏书将男人甩在墙角,面无表情地拿着起桌上的啤酒瓶,看着坐在地上一个劲的往后逃的男人开口。
他一步一步走向他,踩着贵族般优雅的步子,带着黑暗暴虐,每一步都像催命符。
他记得,前世他辛辛苦苦赚的生活费,存的奖学金全部都在今夜被他私吞。
第二天,还去学校造谣他偷了家里的钱。
他不好好还礼,这怎么行……
“我……我没拿……”
男人眼中的惊异和懊恼一闪而过,都被何晏书看在眼里。
“嘭……”
啤酒玻璃渣混着血珠飞溅,男人被砸的晕头转向,他摸了摸从额头流下的一股热流,手上刺目的鲜血惊得他半瘫在地。
何晏书拿着带着玻璃尖的啤酒瓶,面无表情的脸上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
下一秒,冰凉的玻璃尖抵着男人的颈动脉,就要狠狠地刺进去。
“说……我说……在保险柜,钥匙在我床下。”
命垂一线的老男人,瞬间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
何晏书慢慢地放了开了男人的衣领,另一只手放开手中的啤酒瓶。
啤酒瓶从半空落下,砸在老男人手边。玻璃渣飞溅,划过地上男人的脸,吓得他一脸惊恐。
何晏书看着他的惊恐,恶意地笑了笑。
看,禽兽不听话,就是这样的下场……
他拿起桌上的药,转身看了一眼门口瘦骨如柴的女人,眼神深邃如无底悬崖,让人望而却步。
门口的妇人看着屋里劫后余生,满头是血的老男人。
以及何晏书最后的眼神。
仿佛落入寒潭,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