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怀疑她,只因为你跟她比跟我亲。”聂梓倩嗤笑一声,语气坚定起来。
“你从来没有把我当你的女儿,在你眼中,我只是替罪羊和撒气筒。今天轰你们出去,不服气吗?米先生你别忘了,这个房子是我妈的。你当年在外面养小三生孩子,她把你扫地出门了。现在你是有什么脸面重新爬回这座宅子的。那么多十年前的记忆,你们一家人也不嫌膈应?”
她立在夜风里,短裙和长发肆意飞舞。
“现在,你们家爆出这么大的丑事,五个人斗得你死我活,我不想参与,更不想无辜受连累,我只想管好我妈妈的聂氏商厦,算是对她有个交代,至于你们米家,爱怎么闹怎么闹,不要和我牵扯,而且,最重要的是,”
聂梓倩语气一转,陡然凶狠激动起来,“辰辰那么小的孩子,就是被你们家害得体弱多病站不起来。以前我不知道,还能和你们这些仇人待在一个屋檐下。今天知道了,我要是还不把你赶出去,我怎么对得起亲姐姐聂梓萱!”
一番话说得众人议论纷纷,窃窃私语,其中却有年轻人开始哄:“滚!滚出去!要不要脸啊!”
聂梓倩淡淡一笑,看来请来的“演员”,还是很给力的。
就在这时,祁叔带着佣人保安们提着大大小小几十个编织袋出来了,全都不客气地扔在地上,一瞬间几乎闪瞎了众人的眼。
这种生日晚宴突然变成火车站候车厅的乱入感是肿么回事?
有的佣人手段很粗暴,把胖鼓鼓的编织袋直接往地上砸,一个个跟粽子一样横七竖八地倒着,有的袋子提绳断了,有的被袋中的尖物刺开,有破裂的倾向。
一大堆的编织袋高如小山,十分狼藉。
米家人瞠目结舌时,聂梓倩已淡淡开口:
“这里就是你们所有的东西了,聂家的房子,从此不会让你们进去。趁着现在有时间,赶紧去找宾馆吧!”
米鑫盛怒极,指着聂梓倩痛骂:“不肖子,你会遭报应的。”
“米先生你记忆真差。”聂梓倩深深敛瞳,眸色如水,从手包里拿出一小叠纸展开。
“这是你签字了的绝交书,声明我们断绝了父女关系。是你先签的字,米先生,你还想拿父亲的威严来压我?”
米鑫盛一句话噎死,是啊,是他先签的字,又上了聂梓倩的当。
夜风吹着她手中纸片哗哗地抖,她的脸严厉而凶狠,
“请你以后,起码要做父亲的觉悟!生活品行糟糕也就算了,容忍女儿去伤害自己的外孙,简直就是冷血无情,是非不分!我要是还带着辰辰和你们住在一个屋檐下,那才是要遭报应!”
聂梓倩的目的很明确,其他都是个人作风问题,只有聂以辰的事情,是事关生命安危的。
“而且……”聂梓倩凉凉一笑,“谁知道下次,我会不会也出什么意外?”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有一小部分人情绪激昂,全都站在聂梓倩这边轰赶傅家人:
“滚啊,又不是你的房子。”
“吃聂家的,喝聂家的,连遗产的房子都赖着,要不要脸。”
“害了那么小的孩子,还厚脸皮住在人家家里,真是人渣!”
“滚啊!”
其他人的情绪也都被煽动了起来,议论声更大。
米忆蓝惊愕,这些叫嚣的同学们,她怎么一个也不认识?
米鑫盛似乎还在竭力说着什么,可人群的声音太大,根本没有人听他讲。
聂梓倩对祁叔使了个眼色,马上上去几个保安开始推搡米鑫盛等人;另外几个则拖着肥肥胖胖的编织袋往外扔。
年纪大一点儿的商人们倒没什么动作,只是嘴上议论。
可年轻人们站不住了,看着草地中央小山高的红红蓝蓝编织袋,生怕米家人赶不走似的,一个个过去抢行李往外扔。
大大少年们托着乱七八糟的行李笑哈哈地在草地上飞跑,然后几个人提着旋转,跟丢铁饼一样,旋出离心力后手一松,编织袋飞到院子外,哐当一声砸到水泥地面。
偶尔传来各种器件破碎的声音。
蓝钰和米忆蓝这下是真哭了。
母女两哭得可怜兮兮梨花带雨,哀求大家“不要这样,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可视频里两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已经深入人心,此刻的娇柔只会让大家更觉受了骗。
不知是谁实在看不惯,直接一大杯红酒往两人身上泼。
更多人效仿,纷纷往渣男贱女身上泼酒。
聂梓倩对这种情况很满意,请来的混混演员们果然够好,场子砸得不错。
她抱着手,慢悠悠退到一边,就看见米忆蓝凶恶怨毒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抽筋扒皮一般。
聂梓倩不以为意,淡淡一笑,但是正经的商人和真的同学看见了米忆蓝的那个眼神,全吓得毛骨悚然。
这才知米忆蓝果然是演技高人,之前的一切真的全部都是装出来的。
米家人浑身湿漉又脏乱,跟过街押去斩头的恶劣罪人一样,狼狈不堪地从人群中走过,所有人都唾弃。
他们许是不堪忍受这样赤\裸\裸的羞辱和谩骂,走的很快,可是再快,到了门口却只能茫然地停驻,望着黑夜的路中央,几十个残破不堪的编织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