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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一山还有一山高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兄弟俩来到了寇队长家里。见到兄弟俩来,寇大嫂显得很热情:“小哥俩吃饭没?饭菜都是现成的,在这吃点吧?”说着就要去收拾。

栗子赶紧客气着:“大嫂,我俩吃过了,您别客气,我们就是来找队长的。”“哦,吃过了我就不客气啦,你们的‘车迷’队长正在前院摆弄车呢,要么就开车,要么就摆弄,那个破车比他老婆都重要。”说着就指引兄弟俩到了前院。

认识这么久,兄弟俩还是第一次来到队长的家。或许货车司机的家都差不多,房子前院是一大块空地,边上还搭建了一块苫布大棚作为简易车库。此时,寇队长正躺在车底下的一大块纸箱上忙活着。

“当家的,你这俩小兄弟来了,还忙活什么呢?”寇大嫂说完就回屋里去了。

听到叫声,寇队长探出头来,看到糖糖兄弟俩也没客气,直接招呼道:“你俩来啦,来这儿避避雨,正好把‘套管箱’递给我。”看来这队长趁着休息正在检修车辆。

栗子将工具箱放到队长身边,寇队长连看都没看,就从里面摸索出合适的工具继续忙活。十几分钟后,才意犹未尽的从车底下爬了。收拾好工具,一边洗手一边问道:“你们小哥俩怎么来了?有事么?”

“哦,这两天下雨,也没干活儿,来问问队长咱车队接下来干什么?”“嗯,昨天早上,老潘和老孙也来问过了。我打算暂时休息,这连雨天木材是不能运了,酒厂那边还没什么动静,打算检修好车辆再说。”

接着,队长把兄弟俩让进屋里,并递上香烟继续说:“不过,这俩老师傅看来不愿意闲着,也难怪,他们的儿女都在上大学呢,正是用钱的时候。临走时,我看老孙的意思是想拉车黄沙,去林场铺路。”

“这也是个办法啊,孩子上大学缺钱,也只能硬干了。”“是啊,不干还能怎么办,你们兄弟俩要是闲不住的话,等雨小了也可以去试试,不过得小心点,不行就算了,安全第一。”寇队长对身边的人,从来都是以家人般对待。

“怎么说都不是长远之计,再不行就让老高联系一下南方,他以前在那边跑过运输,看看能有什么好活儿没。”听到队长这么说,兄弟俩表示愿意一直跟着队长干,然后拒绝了大嫂的午饭邀请,就回家去了。

吃过午饭,兄弟俩商议着:“土豆啊!这么干闲着也不是个办法,明天咱们再去林场看看吧。”“诶,好啊,不行就少装点木头呗,总比闲着强。”

打定主意后,栗子一晚上也没睡着觉,也许智商高的人和心窄的人没觉可睡。天还没亮,栗子就叫了糖糖几次,可叫醒一头猪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凌晨六点终于叫醒了。也许根本不是叫醒的,而是自然醒来。外面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明媚的阳光。

兄弟俩匆匆出了家门,唐母还喊着:“你俩吃点儿饭再啊!马上就好。”糖糖连个屁都没放,只有栗子还有点客气的喊了一句:“干妈,不吃了。”接着就跑的无影无踪。

也许,货车司机的工作只适合年轻人,因为他们还没有被生活的残酷打垮,也许在他们心中的生活是充满希望的,也许他们认为,车只要动就有希望,就有经济来源,也许只要有了经济来源,自己就是在‘务正业’,就不是在‘胡混’,可能这也是糖糖比同龄人自由很多的缘故。

轻车熟路行驶了十几公里,路面上断断续续出现了黄沙铺垫的痕迹。“土豆,看来这俩老师傅是今天一大早上去的,这黄沙谁装车的?谁能起这么早?”“诶,管他呢,到地方再说。”

没多远就到林场了,这条路已经走了很多次。刚出村口,路边竟有一位美女伸手拦车,这种情况可是平时不多见的。糖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诶呀,黄天不负有心人,走了这么多次,终于遇见美女了,我还以为这地方全都是老太太呢。”“是啊,你这只瞎猫终于碰到了死耗子。”

只见这位美女身着绿衣长衫,白沙罩头,正提着裙子躲避泥水,缓缓的向前挪着步伐,听到汽车引擎的声音才挥手拦车。

糖糖停下车后,栗子还主动下车,让这位美女坐到中间的位置上,然后才上车关上了车门。

“开车啊!想啥呢你?”只见糖糖目视前方,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呆在那里!直到听见栗子的训斥才赶紧开车,看来这家伙看到美女紧张的要命。

走了几公里以后,糖糖才用颤巍巍的声音问道:“诶,美女,你去哪啊?”“哈哈,你看清楚再问。”粗狂的声音闪过,只见边上的‘美女’一下掀掉脸上的面纱,对着糖糖就是一笑。

这一笑可谓‘惊天地,泣鬼神’。糖糖看清楚了,坐在自己边上的,是一位满脸胡茬的大叔,手里还掐着一只撕了商标的酒瓶,上面两只吸管插在里面,其中一个还带着食物残渣。

看到这么恶心的场面,糖糖的心一慌,差点把车开进沟里。好不容易稳定了下来,心里很不是滋味,‘诶,为什么有些坏人一生好色,总遇到美女;有些人一生善良,却总遇到奇葩呢?’

“看路!”栗子的一声呼喊把糖糖从沮丧中喊醒,赶紧一把舵转了过来。“想啥呢?差点又掉沟里。”“诶,还能想啥,真倒霉,你闻闻这酒味儿,不觉得恶心么?”边上这扮成美女的醉汉,身上正散发着腐朽的味道,听到糖糖的暗骂一点表情都没有。

“你到哪?”糖糖没好气的问着,可这醉汉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其实栗子也不太高兴,随手拍了身边的醉汉一下,不耐烦的问:“问你呢,去哪?”

这时候,那醉汉才努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看来一下路,用模糊的声音回答:“你们去哪,我就去哪。”说完就沉沉的睡去。兄弟俩对视了一下,彼此心照不宣。不是跟我们一路么?好啊,把你拉到林场去,你自己在林子里睡吧。

这时,车已到林场边缘,路上的车辙已明显被黄沙填平。进入树林不久,远远的望见潘师傅的车尾箱,白色的车牌喷码很好辨认。车厢上站着的老头儿正是孙师傅,此时正用铁锹卸着黄沙来填满路上的车辙和坑洼。

为了他们正在上大学的儿女,一切困难都不算什么,只要有希望就会毫不犹豫的去做。这是父母对儿女的爱,对于普通劳动者,体力从来不算本钱。

看到这一切,糖糖很踩了脚油门,想快点追上前面的车,然后接替他们继续铺路,让这两位为了儿女拼搏的老师傅休息一下。

正在这时,前面的车已经开到了那石柱旁边,栗子清楚的看到车身明显的一晃,连忙说道:“不好,轧石头上了,那破石头真他妈碍事。”

车辆渐近,糖糖也看清楚了,那石柱现在已经长高了很多,潘师傅车的左前轮,本来紧贴着水渠边缘,右轮正轧上石柱的根部,车一晃的功夫,左前轮已经陷进水渠。车上的孙师傅慌忙喊道:“停下,别开了,再开就死了。”惊慌的声音,大到能让糖糖听到的程度。

糖糖把车停到潘师傅车尾处。兄弟俩下车和孙师傅简单打了声招呼,就赶紧观察起车的情况。只见车的右前轮,被石柱擦破漏出了钢丝,左前轮已经陷入水渠,车的前桥陷入松软的泥土。

潘师傅已经不敢继续开动了,颤抖着从副驾驶爬了下来。孙师傅这时候也没忘记挖苦:“老鬼,啥也不是,这就怕啦?”

潘师傅下车后,顾不得边上的糖糖兄弟俩,直接观察了一下现在的情况,然后叹着气蹲在边上抽烟。孙师傅这时并不安慰,却取笑道:“老鬼,不行了吧?让你一直不服,我弄你看看。”说完就从右车门上了车,然后发动后直接向后半联动倒车。

只见车后轮在地上轻轻打滑,车也在慢慢的向后移动,可每次前轮向左转向的时候,都抓不住松软的水渠边缘,如果转向稍大,右前轮又擦到了石柱!几次尝试后,孙师傅也尴尬的从副驾驶走下来了。

“诶,孙师傅,要不让板砖试试?”糖糖开始推荐兄弟。孙师傅听到这话,眼前一亮:“好啊,听说这小伙手把不错,试试吧,不过小心点,沟帮子太软,根本‘咬不住’。”

栗子点了点头,深沉的上了车。本来糖糖的信心满满,可栗子试了几次,也像孙师傅一样尴尬的下了车,唯一的作用就是让车后退了一米远,避开了那根石柱。

“诶,连板砖这样的水平都没办法,看来就得拖出来了。”这倒也是方便,糖糖的车就在身后,说完马上就回到车上,想从副驾驶的座位下面拿出钢丝绳。可这时,才发现车上的醉汉还在沉睡中:“诶,醒醒,到站了。”糖糖恨不得把他从车上扯下来。

听到叫喊,那脏兮兮的醉汉才从迷糊中醒来,摇晃的下了车站在了一边。糖糖也没理他,直接将钢丝绳扔给了栗子,然后将车挪到合适的位置停好。

栗子和孙师傅俩人将钢丝绳挂好,由孙师傅上了前车掌握方向,栗子在车下指挥:“慢慢的,慢点儿、、、!”在钢丝绳拉紧的一刹那又喊道:“停,慢慢起步,开始。”听到栗子的指挥,糖糖再次慢慢起步,拉着前车向后倒。

可刚刚起步,前车就因为牵引的角度出现了倾斜。如果强行牵引,前车很可能连后轮也陷入水渠导致翻车。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身后响起了爽朗的笑声:“哈哈,考票啦?好啊,能把这车开出来,就能直接进‘A’票了。”大家回头一看,正是老高和寇队长走了过来。

看到这样的局面,老高还是像以往一样,死了人都可以开玩笑的样子。可寇队长却不一样,直接走到前面,观察车周围的情况。看了半天,才摇摇头:“这车拖不出来的,还得开出来,老高,你看呢?”

老高听到队长问话,特地跳到水渠对面观察了半天才回答:“是啊,硬拖就得翻车,开也只能直接向后,找个硬实点的地方再‘咬’上来,松绳子吧。”说完就四处观察,不知道寻找什么。

听到这些,栗子早已经把钢丝绳解下来盘好,糖糖也将车向后停在了队长的车前,让出来足够的空间。

“你捡这些石头干嘛?”栗子见老高从树林里不断的向外丢出石头,纳闷的问到。“小伙儿,你还嫩点,看着吧。”老高说着,又在石堆里挑选出几块尖锐的石头放在一边。

看到老高忙活,寇队长也不说话,直接上车,先将副驾驶的车窗摇下来,然后到驾驶位发动车子后喊道:“老高,嗓门大点啊,要不轧死你我可不负责。”“没问题,你来吧。”

老高回答完,队长就开始倒车,小油门,半离合,车在‘脱挡’的状态下直直的向后倒着,随后左前轮慢慢的和水渠边缘贴近,老高拿起两块扁平的石头钻入车底,大喊:“左大轮。”寇队长听见呼喊,将舵向左打死。

老高随手将石头垫进车轮,车轮轧住石头后一用力,水渠边缘立刻塌陷,老高马上将手里另一个石头垫入,车胎再次着力后,终于颤抖的爬了出来,此时,左后轮已经紧贴在水渠边缘。

就在车停下的一刹那,右前轮漏钢丝的那条轮胎,因为胎压变化突然发出巨响爆胎了,巨大的胎压直接将边上的孙师傅掀了起来,重重的撞在身后的潘师傅身上,两位老师傅瞬间被吹出几米远,重叠着砸在了身后的石柱上、、、、、、!

石柱瞬间穿透两人的身体,一瞬间的错觉,让栗子想起了吃烧烤的那天晚上,用牛肉冒充的羊肉串。只不过,眼前的‘肉串’太新鲜的,新鲜到鲜血直流。

两个人的血,到底有多少可流?每人约五千毫升,可实际能流出来的不到三千!一下子流出两千就可以死人了。可三千毫升是什么概念呢?一洗脸盆而已!泼到地上面积有多大?应该和屠宰牛时的场面相似。

两位老师傅的鲜血,就这样顺着那三米多长,牛角般的石柱流了下来,可奇怪的是,血液润湿地面的面积却很小、、、、、、!

车下的老高刚爬出来,就眼前的景象吓呆了,愣了几秒钟,恐惧的爬回车底想从另一边出来,可另一边是水渠,本来就很近,再加上他的魂不守舍,直接翻进水池里。

在大家还为眼前的恐怖场面害怕的时候,更恐怖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两位老师傅,喷泉般流下的鲜血,并没有像常识中的那样向下润湿土地,而是深深的钻进泥土里,而且那土地竟然发出了吮吸的声音。

那流下来的鲜血,像被饥饿的婴儿吸吮一样,被泥土吸吮的一干二净,只留下淡淡的痕迹。这两位老师傅的身体,竟被生生吸成了干尸。

正在所有人被惊呆之际,没想到还有更可怕的事情!只见那石柱吸饱了血,竟变成了紫红色,根部的地面也开始龟裂,而且越裂越大,从石柱的根部一直裂到周围十几米远。随后,开裂的土地内,竟然钻出了触须!

那是两几米多长,紫红色的触须!在森林里的地面上摇摆着,感觉相当恐怖!触须下面的地面还在继不断升起,触须下面便是弧形的壳,红色的弧形的壳。仿佛是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努力钻出地面!

此刻连周围的树林都随之震动起来,就像前些日子老高砸石柱的情形一样。

糖糖还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对大家大喊:“跑吧,还瞅啥呢?诶!”一语惊醒梦中人。恐惧的力量很大,只见寇队长那黑熊般的身体,也能像猴子般灵活起来,一个咕噜紧接着翻身就跑,那速度之快,简直连百米冠军都难追。

“诶呀,队长有功夫啊!”看到这恐怖又搞笑的情景,糖糖明显选择了搞笑。“你他妈想啥呢?喊别人跑你不跑?上了几天学,**的故事看多了吧!”栗子给了糖糖一脚,叫嚷着拽起他就跑。

最可怜的就是老高,站在水渠溜腰深的水不知所措,想跑又怕来不及。急中生智的他,扎了一个‘猛子’躲进了水里,只可惜顾头不顾腚,那胖胖的屁股已经被水漂浮起来。

跑了几十米后,糖糖最先回头看去,那怪物已经漏出了真面目,显然是一只巨大的蜈蚣,足有十几米长。通体棕红,钢鞭一样的触须空中摇摆,一双巨大的鳌牙时不时还滴出毒液。此时,它并没有急着袭击人,而是在原地张牙舞爪,竟发出了人类的声音!

“哈哈哈,当初老祖将我填入北海之眼,让我永无见光之日,可几千后,谁想这北海竟移了位,让我这石头都有了机会,如今我转世已成,化身五毒,看谁还能降我。”说完这些,那大蜈蚣便像吃了春药一样,又向上又长高了几米,直挺挺的立着,简直有种傲视群雄的感觉!

这场面只有一种感觉可以形容,那就是绝望。一条蜈蚣咬人即伤,尺长的蜈蚣咬人既死,那十几米长的呢?是不是可以直接将人吞掉?

正在这危急时刻,那个被糖糖兄弟俩忽略的醉汉,却在路边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大喝一声:“本仙在此,岂容你放肆,你可知暗自亏心,神目如电?”

说着,那醉汉从怀中掏出一只寸长石斧,随手丢出。只见这只不起眼的石斧,一到空中却越变越大,很快变成了冲天巨斧,斧柄足有一棵松树那么长,直接向蜈蚣的头部砍去、、、、、、!

只听‘铛’的一声响,那巨斧竟变成了碎片。

看到这一幕,本来还高傲的醉鬼神仙顿时傻了眼,惊讶道:“你,你什么时候喝到的血?如果是在刚才,法力不可能恢复的这么快!”

“你看是这么不?”水渠里传来了老高的声音,只见他从水渠里扔出两颗骷髅出来,随后潜水下去又向外扔出三颗,这五颗头骨是谁的呢?林场工人可是五个人啊!

“哈哈哈,你明白了吗?那五个蠢材竟然让我的犄角见了血,鲜血唤醒了我,他们还能活吗?怪不得我了。”

听到这些,那醉汉神仙顿时晃了神。只见他慌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油纸,打开后竟是一张纸折的一尺长的摩托车。随后向地上一扔,那纸摩托竟然变成了真的,一辆小踏板就出现在了眼前,这醉汉神仙慌忙向摩托上一跳,跪在了上面立刻向前冲去。

“想跑?门也没有啊!”蜈蚣精说完这句,竟从口中吐出了纤细血红的舌头,分叉的舌尖直奔醉汉袭来,瞬间缠绕住了醉汉的腰部,这蜈蚣怎么会拥有毒蛇的芯子?

就在腰部被缠住的一刻,那醉汉的身体便发生了变化,一身肮脏的衣服变成了白衣长袍,污秽的脸变得鹤发童颜,雪白的长须飘洒在胸前,胸前的酒瓶也变成了竹筒,里面的吸管变成了两条竹板,活脱脱一副神仙模样。不过,再飘逸的外边也掩饰不住心里的恐惧。

只见这老神仙在被蜈蚣精拖行中,连忙喊了声:“变!”瞬间将手变长了几米,抓住了路边的树木挣扎,并向天大喊:“纯阳子速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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