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女侠书呆空教室较力 中文四杰聚仙楼共饮
清晨总是那么美好，空气清新，微风拂面。张云远照常去北柳林读书，然后又去教室上课。他每天都到教室很早，如果黑板上有字就先去擦干净再回到自己常坐的第五排中间的位子，这似乎成了他的固定位子了。
张云远正在擦满满一黑板的粉笔字，粉尘飞扬，弄得手和衣袖上都是白色的粉笔灰。“少见，张书呆也擦黑板！”这一声让张云远一惊，回头看原来是有男孩子般豪爽性格的白凌。入学二个多月了，班里女生中和张云远关系最好的首推她了。张云远对这位杭州女孩子的评价是：高傲、正直、赋有同情心，武艺高强带着一身侠气。又因为她足球踢得很棒，于是给她起了个绰号叫“中文球侠”。为了叫着方便就直接叫“白大侠”了。跟她在一块儿就如同跟男生一样，可以畅所欲言，感觉非常自然，所以张云远总是喜欢和她调侃，而对其他女孩则彬彬有礼。白凌一见张云远就发笑，而且十分乐意同他一块玩儿。
“少见多怪，你没见过的事多了！”张云远边擦边回答。“”无论是咱们班长刘雪剑还是团支书陈紫嫣都是在众目睽睽下干活，你这不是徒劳吗？谁看得见呀？””谁告诉你擦黑板是让别人看的？””自己看也没意思呀！“张云远笑道：”强辞夺理。来这么早干吗？””只许你书呆来早吗？我当然是来学习了。“白凌看到张云远的书包，在他坐位旁坐下又拿出本子和笔开始写起来。
张云远擦完黑板拍了拍衣服和手上的粉笔灰走过来。“唉，抄作业呀！这是抄谁的呢？噢，王玉珍。”“昨天光顾玩了，忘写了。今天不得不早起呀！”白凌叹惜道。“这孩子，从小就不学好。”“近墨者黑，经常和你坐一块儿能不学坏吗？”张云远笑道：“你自己寻死觅活的非要坐我旁边还赖我把你染黑了，我还怕你把我带坏了呢，坐后边去！”白凌这次没还嘴，只是一拳轻打过来。张云远赶紧往后一退，“君子动口不动手。”
“吓，大清早儿两位跑这比武来了。”刘雪剑闪了进来，后边是李催。“不是比武，是谈情说爱吧！”李催紧跟了一句。“就是谈情说爱怎么着，没人跟你谈嫉妒吧！”白凌大声反击。“嘿嘿，不害臊。”李催做了个鬼脸。“找打吧！”白凌向李催挥了挥攥着笔的拳头。李催吓的不敢出声了。他深知这位如花似玉的江南美女拳头的厉害，而且现在白凌还是武协的会员，哪里敢惹她。李催走到张云远后坐下了。
上课铃响了，女生们真是准时，都踩着铃声跑来，一个个鱼贯而入。看着一个个气喘吁吁的样子英文老师的朦胧小眼突然睁大了。她生气了，总被学生指责没有责任感她也知道，这次她觉得该说两句了。“以后来早些，！这样跑过来肯定影响上课，起码五分钟以后你们的才能平静下来。别看你们是学中文的，但你们专业没有学位证的毕业生几乎都是英语四级不过的。你们知道英语多重要吗？无论是过四六级还是考研究生，英语不好都免谈！即使你们的工作了评职称、长工资也得先看你英语水平，你们知道学一个英语单词意味着多少钱吗…”
“无论谈什么总能扯到钱上。”张云远轻摇着头低声说。“玩命赚钱是现在这个社会的主流思想。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当然一切向钱看了。”左侧的刘雪剑回了一句。
老师开始讲课了，对大多数人来说这似乎是难以接受的天书。学生们以看小说、杂志听MP3或睡觉来打发这无聊的时光。女生中只有王玉珍和林青、夏碧荷在认真听讲，并飞快地作着笔记。白凌仍旧在抄作业。昨晚上了通宵的郑新宇早已睡熟，渐渐地呼噜声都起来了，被旁边李催捅了一下声音才下去了。贾经手捧《财富》看得入神，吴乾依如既往、旁若无人地坐在角落里欣赏他的哲学。男生中最认真听讲的当属王立根了，他时而点头附和老师的意见，时而用他那方言版的普通话回答老师的问题，时而又低头记笔记。
50分钟一飘而过，下课了。“我回去了。如果下节课点名给我发个短信。”郑新宇仍是睡意绵绵地对贾经说。“我手机快欠费了，让刘雪剑发吧。”“好，有情况我告你，你就别在这献丑了，走吧！”刘雪剑对郑新宇说。郑网虫垂头弯腰眯着眼一晃一晃的走出去，那样子真象刚吸过大烟的烟鬼。白凌的作业抄完了，王玉珍收齐了全班的作业交到了讲桌上，一声铃响又上课了。
下课后人们都急忙起身纷纷离去，如同鸟雀惊散一样倏地没了。空荡的教室中只剩下了张云远和白凌两个人。“书呆，你怎么这么怪呀，来的最早走的最晚，除了看书便是发呆，装酷是不是？”“笨，这都不懂！来的早叫勤奋，走的迟是礼让，看书是在学习，发呆是在思考。正所谓”学而不思则惘，思而不学则殆。“”张云远眯着眼摇头晃脑地解释着，那样子十分可笑。白凌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了。“张书呆，你可真象个古代穿越时空过来的小儒生。”“那你就是瞬移到当代的古代大侠了。”白凌眼睛一亮，“书呆，既然你这么说，本女侠要和你比试比试。”“我可不会武功！”张云远连忙推辞。“不比武功，看你踢球时也有些力气，不如咱们比比力气，扳手腕怎么样？”白凌边说边换到前排位子和张云远对面坐好，伸出手来。“我有恐女症，你可千万别碰我。”张云远警告说。白凌伸手便抓住张云远的右手腕，“一个男子怎么这么扭扭捏捏的。”张云远握着拳头死活不张开手。白凌双手握住其腕伸出嘴便要咬，这时张云远的整个右臂剧烈颤抖起来。白凌赶紧松了手，吃惊地问：“怎么了？”张云远用左手轻捶着右臂说：“我说有”恐女症“你不信，犯病了吧！”白凌呆了，“没听说过有这病呀！”“你孤陋寡闻知道什么！”张云远慢慢腾腾地说，看上去也不是很生气。
右臂不久便不抖了，张云远伸出右臂，其肘放在桌子上，手心朝上。“来，出招吧！”白凌反而不敢出手了。“怕了吗？”张云远问。“怕你才怪，我是怕你再犯病。”“没事，这次我这手把你当男的看了。”
两只手握在了一起，是白净细长的两只手，似乎看不出有一只是男生的手。两人都暗暗用力。白凌瞪圆了眼，柳叶眉也倒竖起来。张云远双牙紧咬，脸上的酒窝也露了出来。
慢慢的两只手倾斜了，“咚”地落在桌子上。“我赢了！”白凌高兴地叫起来。“小声点，这是教室。你是女生吗，怎么这么大劲儿！都说江南美女都如同西施般娇柔多病，阿娜多姿，你看你什么形象。”“你是男生吗，看你更象个大姑娘，连点力气都没有，还不如本小姐！”白凌得意的反驳。
“白凌，《三侠五义》里边那个锦毛鼠白玉堂也是浙江人，他和你有关系没？”张云远笑着逗问。“《包青天》里边那个白玉堂吗？他家是浙江哪的？”“浙江金华府白家港。”“金华离杭州挺远的，他和我没关系。”“没关系呀，我见你俩都姓白，又都是高手还以为有关系呢。”张云远顾作吃惊地说。“我爸是警察，我跟他学过一些擒拿格斗，还在武校学过几年。”“噢，原来如些。”“哈哈，还原来如柴呢。”跟张云远在一块儿白凌总是笑，因为这个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张书呆除了有满肚子的学问说话还十分幽默，表情动作也是变化多端。
两人正在说笑，门一开，一名学生探头刚想进来，看见只有一男一女赶紧关上门走了。张云远一咧嘴说：“看见没，让人家误会了。咱们别在其位不谋其政了，走吧。”“好吧。”白凌有些不情愿。两人收拾书本走出了教室。
白凌看了看手机说：“咱们一块儿去吃饭吧，快11点了。”“对了，你这一说吃饭我倒想起来了，今天有事，恕不奉陪。”“什么事？”白凌问。张云远绘声绘色地把昨晚李催吓立根，并与李催说好请立根吃饭的事情讲说一遍。白凌听了狂笑不止，路上的人都扭头看她。“你吃了含笑半步颠啦，注意形象！”张云远板起脸来以长者的口气对白凌说。“笑死我了，你们去哪吃饭，我也去。”“都是男生，你去了诸多不便。以后我请你。”张云远刚说完白凌的脸立刻睛转阴了。张云远赶紧又重复说：“真的，我下次单独请你。”“一言为定，你可别忘了。”“忘不了，快走吧你！”
两人到百花园便分开而行了，白凌走了几步便回过头看西行的张云远，直到看不见了，她才向东边女生楼走去。
张云远回到宿舍见李催和刘雪剑都在，便问他催：“告诉立根了没？”“没呢”李催回答。“一会儿去找他吧。雪剑，你也一起去。”张云远对两个人说。刘雪剑早听李催说了经过，也大笑了一通。见张云远诚心诚意相请便一品答应“好”。
三个人一同去了隔壁414宿舍。这个宿舍本来有两个中文和四个法学专业的学生，可是吴乾在外边广发小区租房子住，现在就剩下五人了。法学专业的都有课不在，屋里只有王立根一人。
张刘李三人刚一进门就听见稀哩哗啦地乱响。走进去只见立根正在把自己床下一大堆矿泉水瓶往一个大塑料袋里装。
“阿根，去吃饭了。”李催大声喊。立根回头看见三人连忙停下来，招呼三人坐下。“你忙什么呢？”张云远问。“不怕你们笑话，俺捡了些瓶子，又怕检查宿舍的说俺们宿舍脏，现在正准备把它们去卖了。”“今天不查宿舍。明天再去吧。咱们先去一块儿吃个饭。”刘雪剑发话了。“对，咱班长说不查肯定不查，班长可是在学生会混的。”李催说。“要不你们先去吧，俺想呆会儿再吃哩！”张云远看出了立根的心思，说：“我们昨晚吓坏你了，挺对不住的，今天我请客给你压压惊。”“不用，没事。俺也没那么胆儿小！”立根推脱说。“别装孙子了，白让你吃还推三阻四的，快走吧你！”李催拉住立根就往外拖。
“等等，咱们把瓶子帮立根装上交到北边那个废品收购站再去吃饭吧。”张云远说完蹲下来装瓶子，刘雪剑也装起来。“俺装吧，你们别装了，太脏！”立根大声说。刘张也不听他的，七手八脚装了两大袋子各拎着一个和李王二人出了宿舍，穿过东门折向北边的废品收购站，把一大堆瓶子卖了。一共收入六块七毛钱，立根收了钱，大家奔学校东北角的一个饭店来了。
这个饭店虽小牌子却很大，大横匾上三个金色大字“聚仙楼”。“就这家吧，咱们进去了就都是仙了。”张云远指着横匾对众人说。饭店由一个大厅和几个小单间组成。大厅地上是光亮的地板砖，四周是洁白的墙壁，屋子里都是红漆的木桌木椅，正北有一个高柜台，柜台后酒架上放着各种各样的酒。
四个人找了一个小单间坐定。服务员拿上菜单来，又放了纸笔。李催拿过菜单来刚要点菜，被刘雪剑一把夺过递给了立根。立根看了半天也没点一个，“还是让李催点吧，俺不知吃啥。”“你随便，爱吃什么就点什么。”刘雪剑说。立根又看了半天，选中了价格最低的“油炸花生米。”张云远拿过笔来写下，点点头说：“这菜好，外号奉陪到底。立根，继续。”李催一敲桌子说：“好什么呀，一颗一颗的吃倒是奉陪到底了，烦不烦呀！”立根找了半天再也选不出来了。张云远怕他为难，对刘雪剑说：“雪剑，你点两个。”刘雪剑拿过菜单点了木须肉和洛阳白菜。“该我了！”李催夺回菜单看了看说：“来个京酱肉丝。”最后张云远又点了一个素菜要了四瓶啤酒。
“小姐，菜点好了！”李催大叫。“找死呀，别叫小姐。”刘雪剑对李催低声喊。“那叫什么，叫大姐？”李催反问。“还叫大妈呢！叫服务员就行。”刘雪剑回答。“老土死了！”李催不服气地说。女服务员一过来两人停止了辩论。
服务员取走了菜单。张云远笑笑说：“我也不知道现在该怎样称呼这些陌生的年轻女孩儿。”“俺们那叫小妮儿或小丫头。”立根一句话惹得其他三人都笑了。“其实小姐以前是个好词儿，千金小姐呀！中国人整着整着就整成三陪了。”刘雪剑说。“没错，青楼以前也是个好地方，后来就成了妓女专用的地儿了。一切也说变就变，说不定以后还会有什么好词也会变成龌龊的代名词。”张云远说。
菜陆续上来了，一向话多的李催这时可是话少了，张开大嘴不停地大口吃起来。看别人还没动筷子李催劝：“快吃呀，菜不是用来看的！阿根，快吃。”看着李催那吃相众人不禁发笑。张云远问：“胖子，吃饭是你的最大爱好吧？”“人生三大快事，赚钱、吃饭、娶老婆！为了这顿儿，我早上可是没吃饭。”他这句话一出口刘雪剑刚吃到中嘴里的菜差点笑喷了。大家都吃得很高兴，只有王立根总是小心翼翼的，好象很拘谨。大家都劝他多吃些。
啤酒也喝完了，菜也吃光了。大家都说吃饱了，不要主食了。张云远便去结了账。“开路！”刘雪剑说。李催站起来拍了拍肚子说：“撑死我了。”立根却一脸可惜的样子望着剩菜汤。
四人一身酒气回到了各自的宿舍，酒虽不多却已微醉。李催开始大声胡乱的唱歌。“看见没，撒酒疯呢！”刘雪剑白了李催一眼对张云远说。“酒这东西刺激人的神经。才子饮酒现才，愚人酒醉现愚。”张云远说。“举个例子。”“李白斗酒诗百篇，张颠醉饮草书成。流氓烂醉打与骂，愚笨酒后多废言。”“呵呵，看你说话一套一套的。刚才这四句精典的话可也是你酒后之言，现才了。看来真可以以酒观人呀！”“过奖了，我只是胡说几句，哪有什么才现。以酒观人这招儿一千八百年前的孔明先生早用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