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女子吃饭的时候,前院突然传来一阵骚乱。石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他也并不关心,一直静静的看着女子把饭菜全部吃完。
就在这时,突然一队人闯进了后院,紧接着就听有人指着石义喊道:“就是他!”
石义不悦,脸色一沉,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这时,闯进来的人中有个瘦子分开人群挤到队伍前面,扯着关哑嗓儿喊道:“少给老子装傻充愣!有什么事你难道还不清楚吗?白天打死打伤我那么多兄弟,晚上竟然还敢到我的地盘寻欢作乐,我看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石义上下打量了一番说话的这位,只见他身高六尺上下,瘦骨嶙峋,尖嘴猴腮的脸巴子上长着一颗硕大的痦子,上面还蹿着一撮黑毛。
石义心想这位真是丑出了一定境界。然而他并不知道,这丑八怪原本是元宝山大寨的二寨主,人称孙二耗子的那位。元宝山被攻破之后,就是他搬弄是非害得自己师父百花教教主古一道长丢了性命。古一道长死的那天,他见事情不妙,趁人不备便偷偷溜走,随后几经辗转投奔了与自己臭味相投的琅琊派,由于脑瓜子转得还算快,又很会拍马屁,不久便深得琅琊派掌门赵鑫的赏识被任命为聚宝堂堂主,负责帮赵鑫到处搜刮钱财。
石义看罢不由得惊叹世上竟还有这么丑陋的人,再看下去都有点于心不忍,心想算了,毕竟人家吃了亏,有点火气也算正常,我好生解释下,然后刚好可以让他带路去见赵鑫把事情给办了,想到这,石义抱拳施礼道:“原来是琅琊派的兄弟啊,今天的事实在有些过意不去,我们也是失手之后才知道是自己人。你们赵掌门一向可好?我一定会当面向他道歉。”
“我呸!甭套这近乎!说什么都晚了!本堂主要拿下你们给死去的兄弟们一个交代!”孙二耗子道。
话音刚落,老鸨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嬉皮笑脸的道:“哎呦,我说孙堂主诶!怎么样?我今儿个算不算立了大功?”
孙二耗子一听她说话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回道:“别邀功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们这店都得给这仨歹人砸了。”
“瞧您说的,应该是我报信及时,帮您抓到了仇家才对,我对您的好,您可要记得呦。”老鸨道。
“行了吧,你要真对我好就把那小娘们儿的赎金算少点,我这阵子手头紧。”孙二耗子道。
“哎呦,您还能差钱吗?不要太小气了,像她这样的姑娘,卖多少我都是亏的,要是留她在这接客,那还不得像摇钱树一样?也就是被您看上了,换做别人,给多少钱老娘都不会卖。”老鸨道。
“行行行行了。。。那就再等两天,你把人给我好生照看着先!”孙二耗子道。
“好嘞,您就放心吧,只要银子一到,保证把那水亮亮的黄花大闺女交到您手上。”老鸨回道。
老鸨转身的时候瞄到了石义,脸色突然一变,忙道,“诶?!怎么还不把他抓起来?可千万别叫他跑了,要是跑了,再回来找我们寻仇我可受不了!这种歹人一定要弄死,可不能手软!”
“忙你的去吧,这个不用你操心。杀了我那么多兄弟,我还能让他跑了?”孙二耗子道。
“有您这话我就放心了,那我就不搁这儿给您添乱了。”老鸨道。
老鸨彺出走的时候,刚好被押解在后面的陆七和马四看到。陆七一见她气就不打一出来,骂道:“嘛了个巴子的,你他娘的敢告密?!等老子出来非把你大卸八块不可!”
“呦呵!煮熟的鸭子嘴还硬啊?你还是等着被别人大卸八块吧!”老鸨不屑的道。
“陆七爷?马四爷?你们都还好吧?”石义听到动静后扯着嗓子问道。
“石爷,我俩也被抓了,这帮王八羔子用网暗算我俩!赶紧亮亮您的身份救咱呀!”陆七回道。
“让你再废话!”
“哎呦,嘛了个巴子的,敢踢老子,你等着!”
“踢你咋了?一会弄不死你才怪!”
“哎呦!”
“行了!别在这里弄得他吱哇乱叫的,听着都心烦!把那小子也抓起来,回去再一起收拾!”孙二耗子命令道。
石义见有人冲上来要抓自己,急忙转身问女子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柔,你呢?”女子道。
“在下石义。柔儿姑娘,答应我,你要照顾好自己,我很快就会回来接你。”说话间,石义已然被两个琅琊派弟子按住了胳膊。
“公子!”小柔哭着道。
“诶?!你和她是怎么回事?”孙二耗子指着小柔问石义道。
“关你屁事!?”石义回道。
“我呸!恬不知耻的玩意,都快死的人了,竟然还打上了我女人的主意了?!等下要你好看!”孙二耗子恶狠狠的道。
随后,石义三人被推搡着押到一处堂口,石义进来一瞅,不由得吃了一惊,心想,嚯!这里的排场跟官府比都不差,俨然就是一处小衙门。正琢磨着,就听“啪”的一声,坐在堂案当中的孙二耗子拿起惊堂木往桌上重重一拍,吼道:“给我跪下!”
“跪下!”站立在两旁的数名琅琊派弟子也纷纷跟着吼道。
石义心里有底,感觉无所谓,于是不紧不慢的跪了下来。陆七和马四可就不干了,他俩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就听陆七骂道:“嘛了个巴子的,有种把老子放开比试比试!”
“孙子!你可知道我们是谁?敢这样对待我们?!”马四也喊了起来。
孙二耗子一听,冷笑着道:“嘿嘿,爱谁谁,你们这样的我见多了,不跪是吧?看我怎么收拾你!来呀,帮帮他们!”
“遵命!”一名琅琊弟子回道,紧接着只见他抡起棍子朝陆七马四的膝盖后面啪啪就是两下。陆七马四再拧也扛不住,纷纷被打跪在地。
“嘛了个巴子的!有种把老子放开!”
“去你娘的!老子宰了你们!”
“把他们俩的嘴堵上!”孙二耗子命令道。
“是!”几名琅琊派弟子一拥而上,将陆七马四二人的嘴堵了个严严实实。
“报。。。!”就在这时,有位传令弟子边喊边从堂口跑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孙二耗子问道。
“回禀堂主,掌门有令,叫各堂口都抓紧打扫干净,弟子穿戴整齐,准备迎接贵客来访。”
“哦,知道了,来的是些什么人?”孙二耗子问道。
“这到没听掌门说起,他也是刚刚才接到京城的来信,听送信的人说本来他是快马加鞭赶过来的,不料半路染上风寒,耽搁了点时间,他约莫着贵客应该快要到了,所以掌门才催促各堂口抓紧做好迎接的准备。”传令弟子回道。
“明白了,有劳你回去向掌门禀报一声,请他放心,就说我们聚宝堂一定会给他长脸。”孙二耗子道。
石义在旁边一听,心想来的正是时候!刚才他们提到的信使应该就是李清世派来的那位,所谓的贵客就是石义自己。要说这李清世这人也算是粗中有细,在石义出发前,他先派了一名不知情的信使带着书信连同一半玉符快马加鞭送给赵鑫,之后才将另一半玉符交给石义,这样一来,等到二人碰面的时候一对玉符便可万无一失。
“你们就是这样迎接贵客的吗?”石义冷不叽的道了一句。
与此同时,陆七和马四也来了劲,挣扎着想说些什么。
“有你们什么事?再要多嘴,小心我让你们死无全尸!”孙二耗子道。
“既然不关我们的事,那就快审吧,早死早托生。”石义打了个哈欠道。
“那你就快老老实实的交代,你们是哪里的人?干什么来的?为何杀害我堂弟子?还有什么其他阴谋没有?”孙二耗子问道。
“我叫石义,这两位分别是陆七爷和马四爷,我们从京城来到这里拜见朋友,路上遇到贵堂弟子仗势欺人,我这两位兄弟便忍不住替天行了道。”石义回道。
“替天行道?好吧!明白了,既然如此,我也懒得跟你们废话,来呀,拉出去做了!”孙二耗子凶狠的道。
“要是杀了我们,赵掌门能放得过你吗?”石义道。
“你是什么意思?”孙二耗子问道。
“还什么意思?我们大老远的特地前来拜望赵掌门,你就这样对待我们,赵掌门知道后能饶了你吗?”石义道。
“嗯?你该不是听了刚才我们说的话跟我在这耍心眼吧?”孙二耗子狐疑的问道。
“耍心眼?我才没这个功夫。对了,我怀里有个东西,烦劳堂主杀了我们之后把它交给赵掌门,就说我不能再去看望他了。”石义道。
孙二耗子隐约感觉有点不对劲,心想自己刚坐稳堂主的位置,可别真捅出什么篓子,还是查实一下比较稳妥,万一是假的,他们也跑不了,想到这里,起身来到石义跟前,从他怀里掏出了半块玉符。
“先把他们押下去。”孙二耗子命令道。
第二天一大早,孙二耗子匆忙启程赶赴位于琅琊山的琅琊派总坛,见到掌门赵鑫后将半块玉符递了上去。赵鑫接过来一看,不由得一惊,赶紧从怀中掏出自己的那半块,对过之后匆忙问道:“客人已经接到了?现人在何处?”
孙二耗子一听就傻眼了,心想大事不好,哆了哆嗦的回道:“被。。。被属下关在狱中。”
“你!你这是想干什么?!”赵鑫问道。
“属下该死!您听我解释,是这么一回事。。。”孙二耗子把事情经过给赵鑫讲述了一遍。
听罢,赵鑫急道:“你差点误了大事!要是此人有个三长两短,你我都担待不起!快!速速带我去见他们!”
就这样,赵鑫与孙二耗子二人一路飞奔来到聚宝堂,因为陆七马四这俩小子跟了李清世很久,赵鑫与李清世往来常遇到他们,所以一进大牢,赵鑫一眼就认出了这俩小子。看见他俩双手被绑嘴被堵着,赵鑫赶紧吩咐左右给二人松绑。
弟子们得令后上前先是将陆七马四二人嘴里面塞的东西给拽了出来,然后又将二人身上的绳子解开。陆七马四这一被松开可就不干了,活似两匹脱缰野马,都顾不上跟赵鑫打个招呼便一同扑向孙二耗子。
孙二耗子一看这情形,大叫一声后抱头鼠窜,结果还是被陆七马四逮了正着,二人上去就是一顿拳脚。亏了有赵鑫在一旁边拉架边说好话,孙二耗子才算捡了条命。
安抚住陆七马四后,赵鑫问道:“二位壮士,李公子在信上提到的那位石总管现人在何处?”
“那不,就在那边。”陆七指着对面一间牢房道。
“哎呀!你们都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松绑?!”赵鑫吩咐左右道。
“遵命!”
“诶诶诶。。。你们干嘛?”石义见有人冲过来要给自己松绑,突然道。
“给您松绑啊!”
“松什么绑松绑?这样不是挺好的吗?”石义道。
“您真是说笑了。”
“说笑了?你们说绑就绑说松就松,也太不把石爷我当回事了吧?”石义道。
赵鑫一听这话,心想这位石爷肯定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管怎么说,人家是李清世面前的红人,得罪不起,于是赶忙陪着笑脸来到石义身边,躬身道:“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人一家人,老夫赵鑫,琅琊派掌门,代我们琅琊派给您赔不是了,您看这绳子要不就。。。”
“哎呦,这怎么使得,您这么大一个掌门,我难道还好意思让您亲自帮我解开?”石义道。
赵鑫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想叫我亲自动手啊,心想算了,忍一时之痛,免百日之忧,于是赵鑫俯下身去亲自一点一点的将石义身上的绳子解了开来。
身上的绳子被解开后,石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道:“有劳赵掌门了。”
“哪里哪里,弟子们不懂事,让石总管受惊了,今后我一定对他们严加管教!”赵鑫赶忙道。
当天晚上,赵鑫大摆宴宴,率领着琅琊派九大堂主一起给石义接风。石义虽然身在席间,心里却始终惦记着小柔,左思右想之后,假装抱怨道:“哎,这一路太辛苦了,等下回去又免不了又得折腾一番。”
赵鑫客气的道:“您着什么急,来都来了,不如多在滁州多待几天好好放松下,何况我备货也需要点时间的。”
“这样说来那我可就要多叨扰您几日了,诶?对了,昨个儿我在风月楼遇到个女的,长得不错,可还没等那啥,就被孙堂主给绑了去,您说有多扫兴。”石义道。
“是吗?!”赵鑫看了眼孙二耗子,指着他道:“你可真行啊?这样吧,等酒席散了,你陪石总管再去一趟风月楼,把昨天欠的加倍补上。”
“可。。。可石总管说的那女人是我。。。”孙二耗子支支吾吾的道。
“怎么?!还不愿意?也就是石总管大度,你那样对待人家,换做是我,都绝不能饶了你。”赵鑫道。
“算了算了,您别勉强孙堂主,我也怕他破费,我还想着说要把那小娘们儿赎下来带着,回去路上陪我解闷呢。”石义道。
“要得要得!石总管真是会享受啊。”赵鑫道,“孙堂主!给石总管赎那小闺女的钱你来出,这也是你应该的,你看怎么样?”
“啊?!哦。。。好,好吧,您放心,包在我身上。”孙二耗心里这叫一个堵得慌,心想遇到这三位我算倒了八辈子血霉,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陆七爷,马四爷,你俩就不用了吧?”石义问道。
“嘿?!石爷您这就不对了,您怎么光顾着自个儿啊?”陆七道。
“说的也是,那。。。那你俩还不赶紧敬孙堂主一杯,看看人家愿不愿意给你们哥俩也安排安排。”石义道。
孙二耗子一听,我勒个去,这姓石的也太坏了,我这几个月拼命扑腾出来的家底子都得给他折腾没了,心里正骂着,陆七马四二人已然端着酒杯来到了他的跟前。
“孙堂主,上午多有得罪了,来,我们哥俩敬您一杯!”陆七道
孙二耗子赶紧回道:“哎呀,这话怎么说的?该惭愧的人是我,事情都过去了,往后大家都是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