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李清风和公主争取时间,石义故意拖延了很久,不过最终还是在李清世的催促下不得不启程出发。为了麻痹李清世,石义特地要求带上两位李清世最为心腹的打手陆七和马四一同前往。
陆七马四二人武艺精湛,但和李清世一样,都是好色之徒,石义投其所好,一路上带着二人行走于各处烟花柳巷以延缓行进速度。
这天,三人来总算来到了滁州附近,在沿着驿道进城的路上刚好遇到设卡收费的琅琊派弟子,领头的还是以前赵大海遇到过的那个大汉,大概因为做这个差事常年不怎么挪窝,比之前又胖了几圈。
见有人在这里设卡收钱,石义虽然感到不解,但也懒得多问,反正花的是李清世的银子。同行的陆七可不这么想,这货仗着自己身手不错,又有李清世给撑腰,在京城里欺男霸女横行惯了,没事儿都得找点事儿来作,遇到这种吃亏的事儿怎能忍得了。见此情形,陆七对石义道:“石爷,这钱咱可不能给,一路都没见有人收过这种钱,怎么这里突然就冒出来一个?”
陆七嗓门比较大,没等石义作答,大汉听到他的这番话后马上从摇椅上站了起来,不耐烦的骂道:“啰嗦个屁!快点给钱就完了!这么多人怎么就你事多!?”
一听这话,陆七火气腾的就上来了,回骂道:“嘛了个巴子的!你他娘的是在跟你爷爷我说话吗?”
“呦呵?!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活腻歪了不成?!”说着,大汉抄起一根铁棍便朝陆七走了过来。
石义一看这架势是要打架,心想也罢,反正这二位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人脑袋打成狗脑袋才好,我刚好可以看看热闹,顺带拖延些时间,想到这里,石义添油加醋的激道:“我说七爷!咱可惹不起他们,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赶紧给人家认个错吧。”
陆七一听,果然逞起了能来,回道:“您尽管放一百个心,就他们这些草包,都用不着您和马四,我自己就能打到他们喊咱爷爷。”
说罢,陆七一个箭步蹿了上去,大汉一惊,心想真有不怕死的嘿?老子今天就来个杀鸡儆猴,看以后谁还敢在这儿磨叽。想到这里,他也没多废话,抡起手中铁棍劈头盖脸的朝陆七砸了下来。
虽说陆七一身痞气,但作为是李清世手下最为得力的打手,功夫可不含糊,可以说是正儿八经的练家子。见铁棍向自己砸来,他急忙一个闪身躲了过去,左腿顺势往前迈了一步,右腿高高抬起,大汉见状不敢掉以轻心,马上收棍后撤,只是没想到陆七的速度远比他快得多,还没等他站稳,陆七劈挂腿已然砸了下来。大汉估摸着躲应该是躲不开了,于是手一翻,将铁棍横在胸前阻拦,刚摆好架势,陆七的腿就到了,紧接着就听咔嚓的一声,震得大汉蹬蹬蹬蹬的后退了五六步,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低头再一看手中的铁棍,竟被踢出了一道深深的凹痕。
陆七大气都没喘一口就放倒了大汉,抱起肩膀得意的道:“嘛了个巴子的,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在这跟爷爷耍横,爷爷我出来混的时候,你们这帮兔崽子们还穿开裆裤呢!”
“好样的!”
“壮士好功夫!”
“总算有人能治治琅琊派了!”
“你们琅琊派就知道欺软怕硬,现在知道厉害了吧?活该!”
围观的百姓见有人“行侠仗义”,内心积压已久的不满瞬间爆发,关卡附近顿时沸腾了起来,人越聚越多,大家都争先恐后的来看琅琊派的笑话。
陆七听百姓这么一吆喝,才发现自己打的原来是琅琊派的人。心想怎么早不说呢?琅琊派那可是自家人。这事儿要是让老爷知道,还不得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可被大伙这么一起哄,大汉脸上挂不住了,心想平时都是我欺负人,今天竟然被一个过路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欺负了,这还得了!?于是起身从一名手下的腰间抽出一柄钢刀,恶狠狠的朝陆七走去。
陆七正在后悔,想着该怎么解释下才好,再一看,大汉已然提刀向自己走来。陆七赶紧摆手,意思是先别动手,容我说两句。大汉气急败坏,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不容分说上去就是一刀劈向陆七顶梁门,陆七不敢怠慢,赶忙躲闪,边闪还边道:“兄弟等等,误会了。”
“谁他娘跟你是兄弟,受死吧你!”
围观的百姓们也没闲着,一起给大汉喝起了倒彩,大汉被气得清烟直冒,于是更加来了劲,一刀紧似一刀一刀快似一刀,恨不得把陆七给劈成八瓣。
陆七一看这情形不还手恐怕小命都得交代在这,于是心一横,爱谁谁吧。又三个照面过后,大汉举刀想来个泰山压顶,刀还没等落下,陆七往下一蹲,紧接用力向上跃起来了招鹰击长空,大汉来不及躲闪,结果被陆七斗大的拳头实实惠惠的夯在了喉结的位置,连叫都没叫出一声来便摔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老大!”
“哎呀!他把老大给杀了。”
“不能让他跑了,不然我们怎么向堂主交代?!”
“上,大家一起上!”
手下们见头领被杀,瞬间炸开了锅,一个个提起刀便彺上冲。
“嘛了个巴子的!先不要打,听我说一句先。”陆七吼道。
“去你娘的,拿命来吧!”
“把他剁了!”
“看刀把你!”
围观的百姓们一看死了人,又打起了群架,都有点害怕了,纷纷四散而走。马四在旁边一看再不帮忙不行了,于是抽刀跳进圈内与陆七并肩和琅琊派的人战在一处。
要说陆七和马四这俩小子真不是吃素的,没一会功夫,便像切菜一样嘁叱咔嚓的砍死了好几个琅琊派弟子,剩下的十来个一看这二位哪里是人啊?简直就是索命的瘟神,吓得他们屁滚尿流撒丫子就逃。
陆七和马四杀红了眼,感觉那叫一个过瘾,可等停下来之后哥俩便开始有点犯愁,到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杀的这些琅琊派弟子按说也是自己人,往后可怎么交差?更何况这次还是来找人家办事的,要是因为这个给耽误了,李清世还不得扒了他俩的皮?
哥俩一合计,到了这份上也只有石总管能帮咱俩了,毕竟他是老爷面前的红人儿。合计完以后,四下寻找才发现石义竟然不见了踪影。这下俩人可真着了急,心想杀几个琅琊派的人是小,要是石总义再有个三长两短,那可真的要玩完了。
冷静了片刻之后,二人又觉得不会有什么大事,猜测石义可能是因为害怕打仗便随看热闹的一起跑了。二人便决定去附近寻找,就这时,忽然听见有人对他们道:“诶?你俩上哪去!?”
二人纳闷,心想这不是石总管的声音吗?怎么光听见声却看不见人呢?结果顺着声音仔细一看,嚯!可把二人吓得不轻,只见石义正满脸是血的坐在地上,要不是听声,二人还以为是被砍死的琅琊派弟子诈了尸,二人赶紧下马来到石义身旁。
“石总管,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伤的这么重?”陆七惊讶的道。
“走,赶紧进城找个郎中给看看!”马四焦急的道。
“呸呸呸,味儿真叫个腥,找什么郎中?我没事!”石义一边用袖子抹脸上的血一边道。
“诶?这怎么回事?您流这么多血不疼啊?”陆七不解的问道。
“你们两个兔崽子还问我是怎么回?你们没看到人家有二十几号人吗?就不能见好就收吗?没事打什么群架!?瞅给我吓!敢情你俩会武功!”石义抱怨道。
“有我们哥俩在,您怕个啥?这血是。。。?”陆七不解的道。
“不是我的,他的。”石义指着旁边死去的大汉道。
“哈哈哈!您真是太有才了,亏您想的出来,不恶心吗?”陆七道。
“恶心?恶心比活命还重要吗?!瞧你们闯这祸,死的这些可都是琅琊派的人!咱们还要去找人家办事,到时候可怎么交代?!”石义道。
“嘿嘿,我们知错了还不行吗?您可得帮帮咱哥俩,我们知道,就凭您这头脑,没有您办不成的事儿。”陆七道。
“行了,别捧我了,快扶我起来先。”石义道。
“愣着干嘛?一起伺候着啊!”陆七对马四道。
“嘿!瞅我这不会来事儿的劲。”马四道。
二人小心翼翼的将石义扶了起来,马四跑去给石义牵来了马,陆七则主动跪在地上让石义踩着自己上马,石义也没客气,就这样手扶着马四脚下踩着陆七上了马,然后三人便继续向滁州进发。
“石总管,您想好怎么办没?”陆七问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俩别担心,天塌下来有我扛着呢,就是以后你俩可得听话点。”石义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在打鼓,心想管那么多呢,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是一定,等办完事回去,还要拜托您在老爷面前多多美言几句。”陆七接着道。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了。你们哥俩忠肝义胆,我一定会好好夸奖你们的。”石义信誓旦旦的道。
由于三人衣服上都沾着血,眼瞅快到滁州城的时候,三人先拐了个弯来到郊野,然后找了条小溪将血渍冲洗干净。都弄好以后,陆七对石义道:“石爷,走!咱进城找家窑子舒服舒服去,一路上都是您请的我们哥俩,今天调过来让我们哥俩请您,给您压压惊。”
石义也真是累了,心想跟着去喝个花酒放松下也好,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进城后,三人通过打听找到了本地最有名的妓院风月楼,一进门,老鸨便迎上来道:“三位客官快彺里面请,你们这是头一次来吧?”
“少废话,把你们这最好的都叫过来让我们挑挑。”陆七道。
老鸨见陆七五大三粗说话又愣不像什么达官贵人,于是道:“这位爷口气不小啊?我们这可是滁州最红的妓院,您这么说,可把我吓到了,不知您带够银子没啊?”
“嘛了个巴子的!老子从京城一路玩过来,怎么偏偏就你们这里这么别扭呢?”陆七道。
“想玩就亮亮银子先,不然就快滚蛋,你们这样的老娘见得多了!”老鸨脸色一转,毫不客气的道。
陆七一听这话,抡起巴掌就想要抽老鸨。马四一看不对,赶忙将他拦住,然后低声劝道:“兄弟,今儿个可别再惹事了,这可是在滁州城里,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捅了篓子想跑怕是都没地方跑。”
老鸨一看陆七居然想要打自己,也生起气来,双手插腰踮着脚尖骂道:“怎么?还想打我不成?!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这是谁罩着的?!”
石义实在是累了,不想再被闹腾,于是掏出二百两银票递给老鸨道:“算了算了,我这位兄弟今天心情不好,不用跟他计较。去弄桌上好的酒席,再叫几个像样的姑娘过来陪我们喝上几盅。”
老鸨一见银票,立马变了脸,笑呵呵的道:“哎呦,您看看您看看,要是我们这的客人都像您这样大方,我还不得乐上天那,您等着,我这就给您安排去。”
老鸨离开后,又过了一会,来了位伙计领着石义三人来到一处雅间,然后又喊来四位青楼女子,其中一位弹唱琵琶助兴,另外三人陪着喝酒。
“怎么净是些歪瓜裂枣的?要不是看在石爷的份儿上,我非得把你们这家破店砸了不可!”陆七一边喝酒一边道。
“你快少说两句吧,今儿个本来应该咱哥俩请客,你这一闹,又让石爷破费了!你到还挑肥拣瘦的。”马四道。
“哎呀呀,你看我这脑子,我不是冲着石爷,算了算了,下次咱找机会给石爷补个双份儿就是了。”陆七道。
“这位爷,您方才说的我可不爱听了,像您这样的外地人,在滁州地界能找到我们这样的已经不错了。”陆七身旁陪酒的青楼女子道。
“咦!?瞧不起你七爷我是不是?”陆七瞪大了眼珠子望着女子道。
“呦,瞧您说的,我哪敢瞧不起您呀?您可能是不知道,我们滁州这里有个琅琊派,上上下下好几万老爷们儿,个个如狼似虎,长得漂亮的姑娘哪里还轮得到你们外地人呀?”女子笑着道。
“琅琊派算个屁!老子今天还做掉了几个他们的人!”陆七道。
“诶?我看你是喝多了,怎么胡说八道的?”马四赶忙提醒陆七道。
“怕什么怕?又没别人,不过几个小娘们儿而已。”陆七回道。
“七爷,你真是喝多了!你们可别听他吹牛。”石义也赶忙道。
陆七见石义开了口,便没再反驳,几个人继续听着小曲吃吃喝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石义忽然对弹唱琵琶的女子道:“停,你先停一下。”
“怎么?这首曲子不好听吗?”琵琶女停下来问道。
“不是,我怎么好像听到附近有人吹笛子?”石义问道。
“哦,是我们这一个新来的叫小柔的姑娘吹的,每天这个时候她都吹。”琵琶女回道。
“你去把她叫来。”石义道。
“不行,她是新来的,还不会接客,再说她已经被琅琊派的孙堂主看中,以后会给人家做小老婆的,我们风月楼就是靠这位孙堂主罩着,谁敢碰他的女人呀?”琵琶女道。
“哎呀石爷,不是我说您,这里是什么地方?别听她的,想见就去见见呗,只要银子够还怕她不从?嘿嘿!”陆七一脸奸笑的道。
石义犹豫了下,可好奇心还是驱使着他非要去看看,于是道:“那行,你们先喝着,我到那边转转去,就不陪你们了。”
“去吧您呐,甭担心我们。”陆七道。
“您可小心点哈,离远处看看就行了,出了事可别说我没提醒您。”琵琶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