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李清风的介绍,又经过了一番讨论,李盟主号令武林各门派自力更生共渡当下难关,众掌门得令后纷纷告辞。唯独琅琊派掌门赵鑫被留了下来。
由于赵鑫在议事期间一言未发,李清风起初并没有注意到他,更不清楚父亲将他单独留下的原因。此时,闲来无事,李清风便仔细端详了一番这位赵掌门,只见此人相貌短小,干干巴巴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走起路来习惯探着肩,眼神总是飘忽不定,一副心事重重又唯唯诺诺的样子。
待其它掌门离开之后,李盟主将赵鑫叫到跟前问道:“赵掌门可否认识犬子李清世?”
赵鑫一听这话神色立马慌张了起来,强装镇定的回道:“回禀盟主,属下当然认识!令公子武艺超群,武林中谁人不识?”
李盟主接着问道:“武林正值困难之时,你们琅琊派难道没有受什么影响吗?”
赵鑫不解,犹豫了片刻后,问道:“嗯。。。启禀盟主,我们琅琊派和其它门派一样深受影响,盟主何出此言?”
“既然如此,那你昨天怎么还会带那么多东西去见他,寓意何为?”李盟主问道。
赵鑫一听便明白了过来,不由得紧张起来,心想自己与李清世来往向来十分小心,昨日更是在夜深人静后才去见的面,怎么还是被发现了呢?看来盟主的眼线真是遍布京城,以后要加十分的小心才是。
想完这些,赵鑫编了套说辞,搪塞道:“哦,一定是公子向您禀报过了吧?属下也没什么事情找李公子,只是一直有江湖传言说李公子如何年轻有为,武义超群,在下久仰公子大名,十分想见见公子本人,于是便趁这次进京,带了些滁州土特产前往拜会公子。至于我带的那些,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实在不值一提,不过属下往后一定谨记盟主的教诲,多多注意,多多注意。”
“哦,原来如此,我这个儿子,向来玩世不恭,本事没多大,还一身的毛病,让赵掌门见笑了。”李盟主道。
“哪里哪里,盟主过谦了,李公子真格的是一表人才,名不虚传,不过这到也不奇怪,俗话说虎父无犬子,属下实在是羡慕外加佩服!”赵鑫道。
“赵掌门过奖了。”李盟主停顿了下,继续道,“今天也没有什么别的事儿了,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遵命,那属下就先告辞了。”赵鑫答应过后便离开了李府。
赵鑫离开后没多大功夫,李盟主正与李清风闲叙,李清世突然急匆匆赶了过来,看到弟弟李清风在这里,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李盟主近前,醋性大发,带着哭腔道:“父亲大人,儿哪里做错了吗?”
李盟主脸色一沉,问道:“出了什么事?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起来说话!”
李清世起身后掏出绢帕假装擦了擦眼泪,道:“今日各大掌门齐聚,父亲只叫弟弟前来陪同却忘记了我,难道是我哪里做得不妥得罪了父亲大人?儿我也是快成驸马的人了,就算哪里不对,也不该受如此冷落呀?”
“驸马!?你是怎么知道的?”李盟主反问道。
李清世突然意识到父亲还没有告知自己关于懿旨的事。慌乱中解释道:“是从我娘子,不不不,是公主千岁那里听说的。”
“是公主告诉你的?那她意下如何?”李盟主试探着问道。
“当。。。当然是愿意了!满朝上下,论家世哪里还有比我们李家更配得上她的?”李清世回道。
“嗯。。。?”李盟主自然不会相信,但马上话锋一转,接着道,“如此甚好,贵妃娘娘的确下来这么一道懿旨,为父本打算给你道喜,不过最近实在是有些忙,一不小心便将此事忘了,还望你不要介意。至于今天让你弟弟来是有特殊的事情需要他帮忙,你也不必多心。”李盟主道。
“父亲大人日理万机,若非父亲大人从中撮合,想必也不会促成此事,儿哪里会介意,感激还来不及。至于今天的事,只要父亲不是因为儿做错了什么而冷落儿就好。”李清世回道。
“这个驸马来的不容易,你要好自为之啊。”李盟主话里有话的道。
李清世没有听懂李盟主的弦外之音,仍然十分得意,谢过父亲之后,又假惺惺的对一旁的李清风道:“贤弟,等以后兄长我做了驸马,一定不会亏待了你。另外,你是个读书人,以后武林中的事你就不必跟着操心了,我这个做兄长的理当多辛苦一点为父亲分忧才是。”
回府的路上,李清世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十分满意,可走着走着,他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似乎撒一个不太好圆但又不能不圆的谎---欺骗父亲说懿旨的事是从公主那里得知并得到了她的认可。可公主从来就没给过自己好脸儿,纸里终归包不住火,到时候若她与父亲对质,不就全露陷了?要是父亲查清此中缘由,按他的脾气秉性,大义灭亲搅黄这桩婚事也不是不可能,如此一来自己的努力岂不是要功亏一篑?他越想就越是着急,一回到府里,便急忙命人将石义叫过来商量对策。
见李清世正焦躁的踱来踱去,石义问道:“公子看来是有什么心事?”
“哎呀贤弟!你总算是来了,府上就属你最有学问,你赶快给我出出主意,如何才能速战速决获得娘们儿的欢心?”李清世迫不及待的问道。
石义狡黠的一笑,道:“这种事公子怎么还问起我来了?您可是这方面的高手高手高高手啊!京城里大小妓院,哪家没得您的关照?每天不知有多少佳丽盼着与您相会!您喜欢哪个,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吗?”
“贤弟,你就别跟我这抬扛了,我也知道自己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可那些娘们儿一个个都是冲着我的钱的!这回这个不一样,钱不好使,所以才让你来帮我想想办法。”李清世心急火燎的道。
石义故意提高语调问道:“是谁这么大胆子?!在您面前还摆起架子了不成?”
“哎!还能有谁?皇上的亲闺女!公主千岁!”李清世道。
石义一听,心中暗想,我呸!就你这熊样,自己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能配得上公主吗?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再说了,人家蓝玉儿和李清风李公子那可是青梅竹马的一对,怎么轮也轮不到你这啊?!
想到这里,石义故作惊奇的道:“天下美女如云,您看上谁不好?非得招惹她干嘛?”
李清世道:“还不是为了混个驸马的头衔呗!快帮我出出主意,要能立竿见影的才行!”
石义心想别说这个忙是真帮不了,就算能帮也不能干这种缺德的事儿。不过他转念又一想,这到是个千载难逢教训下李清世的机会,于是他心生一计,一本正经的道:“公主千岁那可不比一般的庸脂俗粉,要想打动她,除非。。。但是。。。”石义故意欲言又止,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你倒是快说呀!只要管用,怎么都行!”李清世迫不及待的道。
“办法是好办法,只是这样做好像有点委屈您似的,其实也不算委屈,就是怕您不理解,所以还是算了吧,我再想想别的。”石义故意卖着关子道。
“都快火烧眉毛了,我受点委屈算得了什么,你就快说吧!”李清世不耐烦的道。
“那。。。那我就斗胆给你出个‘馊主意’,”石义清了清嗓子,接着道,“不比旁人,公主那可是金枝玉叶,想要赢得她的芳心,恐怕您先得表表诚意。”石义道。
“这不是废话么?那还用说!关键是要怎么表这个诚意才行?!“李清世急道。
“您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您还记不记得公主上次来咱府上出您的丑?将您的那些藏画给。。。”石义问道。
“哎!当然记得!也就是我大度,叫她这么一折腾,换做别人恐怕都没脸活了?怎么了?跟这事儿有啥关系?”李清世问道。
就这还大度呢?明明是你忒不要脸,石义在心中暗骂了一番。然后道:“您想,公主既然知道您的癖好和做过的那些事儿,她怎么能一下子接受您呢?”
“那可如何是好?!”李清世越发着急起来。
“哎,想挽回她的心,说来也不难,女人嘛,不怕男人犯错,就怕男人知错不改,将来自己管不住。所以如果您能主动前去认个错,表表决心,就凭您这相貌,您这本事,您这家世,我都不信她还能不为所动?”石义忽悠道。
李清世一向自我感觉良好,听石义这么一扇呼,觉得有点道理,赶忙问道:“那你说我要怎么去认这个错才好?”
“方法是有,可您得豁得出去。”石义循序善诱的道。
“只要能把事办成,我什么都豁得出去!你就说吧!”李清世咬紧牙关,坚定的道。
“您听说过负荆请罪吗?”石义问道。
“没听过,你就说我该怎么做,我照办就是了。”李清世回道。
石义心中窃喜,心想没听过最好,这样我发挥起来就更得心应手了。想到这里,石义道:“您找个时间,赤裸上身,再用荆条将自己捆好,去到公主府前求她原谅,以此来表达决心和诚意,此事定能成!”
“那我还不得被天下人耻笑?!”李清世惊道。
“您看看,要不我方才怎么问您听没听说过负荆请罪这个典故呢?当年赵国大将廉颇何许人也?负荆请罪非但没有被人笑话,反而还落得千古美名,”石义停下来叹了口气,接着道,“我原本只是担心秋天风大,怕您着凉,没成想您怕的竟是被人笑话,哎,既然如此,那就再给我点时间,我再想其它办法吧。”石义故意激道。
李清世一听这话马上来了精神,道:“小瞧我吗?廉颇算什么玩意?给我提鞋都不配!不信哪天你把他叫来比试比试?”李清世不屑的翻了翻白眼,继续道,“他行我就行,就照你说的办!”
石义心想没文化就是没文化,脑袋里果然都是浆糊,还想把廉颇叫来?真是叫人笑掉大牙!不过见李清世答应了自己的计划,石义暗自窃喜,心想看这回整不死你的,就算你学得了廉颇,公主她也不是蔺相如,你就等着挨收拾吧。心里虽然这样想,石义却十分清楚要继续吹捧才好稳住李清世,于是道:“哎呀!我就说嘛!咱李公子就是气魄非凡!如此一来,没有您干不成的事儿!我就等着喝您的喜酒了!”
李清世被吹得心花怒放,马上命人前去准备荆棘藤条,打算明天一早就动身。石义见状赶忙到和悦客栈跟姐姐说明了情况,然后又回李府收拾东西,准备等明天李清世出发后便趁机逃出京城,因为他很清楚,按公主的脾气,明天一定得闹出大事儿来,要是把李清世这厮打死了还好说,就怕弄个半死不活,回来非得要了自己的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