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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逃离

这时候乌纳斯也顾不得尊卑或是冒犯了,反正刚才能看的、不能看的他都看见了。他一把拔出插在伊兹密胸口上的那把刀,血喷了出来,溅到他身上,也溅到我的身上。

1

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说这个比泰多王,还真是性急啊。既然他急着想往鬼门关赶,那我不妨送他一程。

“啊,美丽的爱西丝……呃!”他居然还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儿,“这么晚了你还没有睡啊,是不是……一个人孤单寂寞啊?”

我微微笑,“是啊,一个人是很孤单。长夜漫漫,比泰多王你又是因为什么睡不着的呢?”

“呵呵,哈哈哈,我是特地来陪你的呀……啊,爱西丝,你真是我生平见过的女人当中,最漂亮最有味儿的一个……”

他的手伸了过来,我不着痕迹地一转身,“你请坐吧。”

杀他可以说非常容易,就算没有小金,用我藏起的那根铜签子,甚至不用那个,我空手也能把他弄死,而且花样多多绝不俗套。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杀他容易,杀光所有的比泰多人可就很难了。如果不能雷霆一击一举奏效,那就不能轻举妄动。不管他多招人讨厌、多无能,他也是比泰多王。这是不争的事实啊。

我转过身说:“一看你就是喝醉了,让人给你送点儿醒酒汤过来吧,正好我也想吃夜宵了——比泰多宫中有没有米?我在埃及习惯用米粥配小菜的……”

“啊,当然有,我特地让人从埃及高价买来的,漂洋过海运到比泰多,我马上吩咐他们做……”

我一眼看到靠窗边的帘幕那里,乌纳斯竟然探出半张脸来以目相询,目光再投向比泰多王的时候,满是杀意。

我一惊,急忙用口形示意他:王后,想办法引王后来。

他犹豫了一下,帘幕一动,他的身形就消失了。好身手!

比泰多王的咸猪手想从后面搭我的肩膀,“爱西丝,来来来,我们来……”

“王,我听说比泰多王宫里的花草很美,能陪我去看看吗?”我装出迎合他的样子来,“我在屋子里闷一天了,这也不利于养病啊。”

“是是是,来来,我们去庭院里看看。这里的花草其实并不怎么好,我的寝宫在那边,那里的花草才叫美啊,正好衬你这美人……”

这人真是三句话就露本相,那股无耻劲儿实在是少见啊。

“你的寝宫里有花草?是王后喜欢的品种吗?”

“嘿,她啊,她和米达文住在王宫东侧,我的寝宫可并不是王后的寝宫啊……”

我点点头,“那就去你的寝宫看一看吧。”

比泰多王喜出望外,可是乐完了又有点儿疑虑,“爱西丝你……”

“嗯,”我点头说,“我很想参观一下王的寝宫呢。”

我向他微微一笑,这老色鬼立即一脸惊艳的表情,直勾勾的目光里满是色欲。

真受不了他。中国有句俗话说得好:“歹竹出好笋”,就他这副德性,生出伊兹密那样雄才大略的儿子,的确是不折不扣地印证了这句话。

我走得很慢,一边算着王后什么时候能得到消息赶来搅局,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对了,公主白天好像跌了一跤,不知道跌得严重吗?”

“啊,她哭闹了半天,不过我没看到她伤得怎么样,没关系没关系,小伤而已……”

瞧他这父亲当的,真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对了,爱西丝,你和我儿伊兹密乘船同来……相处融洽吗?”

我看他一眼,他问的是“融洽”这个词吗?我觉得看他的表情,他想问的应该是比较隐私的问题,比如我是不是和伊兹密已经搞上了,是有一手还是有一腿等等。

我觉得我算是耐心很好的人了,可是面对这个比泰多王,我的耐心就算再多一倍也会很快耗光的。

“王子对我很客气,不过我一直在生病。”

“啊,那你可要好好儿保重……”他的咸猪手又伸了过来,我本来想再侧开身,可一转眼看到右前方人影憧憧,同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甚至还可以感觉到一点儿女人的怒火与妒气交织逼来的气息。

嘿嘿。

我脚下一绊,身体朝一边倒去,比泰多王赶紧伸手把我扶住,顺势另一只手也搭上我的腰。这家伙个子可不高,我都能看到他地中海式的秃顶,估计比我还矮一寸或半寸吧……

“王!”一声女人的厉喝,“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一抬头,比泰多王后正怒气冲冲地迎面赶来。

速度好快,我猜八成不是乌纳斯引她来的,而是她自己本来就有耳目一直在密切关注我这边的动静,知道这老不死的过来了,就赶紧扑过来搅局。

比泰多王见了原配老婆居然还舍不得松开手,“啊,你怎么来了?”态度特别冷淡生硬且不耐烦,“我这里没什么事儿,你快回去吧!”

“你……”王后脸色铁青,我估计她这会儿生吃了我的心都有。怎么说呢,我现在在她眼中应该是脚踏两条船,一条船是她老公,她现在的依靠:一条是她儿子,她将来的依靠;还害她女儿掉了大半颗门牙,以后说话难免漏气,而且大大地影响美观……

我火上浇油,很有自我牺牲精神地往比泰多王怀里一靠,“哎呀,我有点儿头晕……”

比泰多王忙说:“晕得厉害吗?我找医官来给你看看。快快,前面就是我的寝宫,进去躺会儿休息……”

“你这个荡妇!”比泰多王后像是发怒的母狮,“你给我滚开!”

我眯眼瞅瞅她,“荡妇?谁是荡妇?我是堂堂的埃及女王,不是什么乡下小贵族或破落户出身的女人可以肆意侮辱的!好啊,你不是荡妇,你很正经,可是你丈夫偏偏不搭理你,你是不是很高兴啊?”

唉,王后的涵养有待加强,我算明白她那白痴女儿的脾性是从哪里来的了,有这种妈,女儿的教养能好得了才怪呢。

王后气得直哆嗦,比泰多王好像完全不把她当老婆一样,我奚落她时,他只当没听见,还赶苍蝇似的冲她挥手,“你快点儿回去吧,别在这里丢人,真多事!”

科学早有论断,人的潜力是无穷的。这绝对是真理。比泰多王的话一说完,王后立刻被刺激得歇斯底里了!

“你说我丢人?!好啊,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要不是我父亲和我哥哥相助,你怎么能当上王?你怎么能坐上王位?现在嫌我老、出身不好了,你,你……”可她到底还是不能跟这老色鬼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于是调转苗头对准了我,“你这贱人!我杀了你!”

她招呼身边的侍从宫人,“去把她杀了!”

比泰多王吼一声:“谁敢!”

王后一瞪眼,“你看我敢不敢!”

看王后的架势,还真有几分河东狮吼的风采。我往比泰多王身后藏,王后就从身旁侍卫手里拔了剑过来追砍我。旁边的人管不了又不知道怎么管,王后提剑,这可是从没遇到过的新鲜事啊。

但是比泰多王怒吼连连地让侍卫过来,他们又不能不过来,劝慰拦阻……

场面一乱,我就喜欢了。

王后不依不饶,比泰多王夹在我和王后两个女人之间被拉扯得站也站不稳。我瞅准了身旁人多的机会,一脚勾出去。

同样的方式,上午栽了米达文晚上又绊倒老色鬼。

比泰多王一摔倒,局面更乱了,有两个侍卫急忙想垫在他身下,可是又将其他人带得站不稳、歪歪斜斜。比泰多王后提着剑,我与她之间的距离不过尺许,她的剑抬了,抬起来了……

我微微笑着,轻松地一侧身绕到了她身后,隐在袖中的手在她的剑柄上微微一磕。原本我是想撞她的肘,但是那样一来,长剑就会直刺比泰多王的小腹要害。现在剑向下偏斜了,动作也从刺变成了挥……

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夜色下的比泰多王宫。

我一不做二不休,摆出一个站不稳的架势向前一倒,在吓傻了的王后腰间轻轻一撞,她身子向前倒,自然也就迈步朝前踏以保持平衡。

第二声惨叫又响了起来。

我侧过头,看了看那老色鬼两腿间要害部位的出血情况,又看了看王后那一脚落下的位置。

很好,很准,很完美。

比泰多王宫里,从今晚起又多了个宦官,而且这个宦官身份极高。哈哈哈,总算是小出了一口恶气。

2

“父王!母后!”

啊,英明神武的王子大人终于赶来了!

我负着手站在一边看着,几乎没有人来理会我,王后还提着那把血淋淋的剑,比泰多王被一割又一踩之后,已经疼晕过去了。医官、宫人、侍卫,喊叫奔走乱成一团。

伊兹密果然不愧是连我也佩服的人物,他一来立刻就控制了场面。

“特尔洛,让你的人送王回寝宫。医官,全力救治王。苏哈,你马上全城戒严搜捕刺客。母后受惊了,请姆拉夫人好好儿照顾她,这两天不要让她再受什么刺激和干扰!所有人都不要慌,一个刺客就把你们吓成这样吗?父王有我比泰多的神明护佑,绝不会有性命危险!”

那些混乱的人镇定下来,按他的吩咐各司其职。

伊兹密朝我转过头来,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爱西丝陛下!我护送你回去。”

我微微一笑,“是啊,闹起刺客来我也好害怕啊,那就劳烦王子殿下了。”

虽然小金没咬过人,我也不知道它会不会咬人,但是伊兹密王子,我相信你们比泰多王宫里毒蛇就算没有埃及多,也肯定能找出一两条来的。你和我距离这么近,敌意这么重,小金要是想对你不客气,我也不方便拦阻它呀。

我们一路沉默地回到了那间窗子上都是青铜栅栏的寝宫,两扇厚厚的门在身后合上,伊兹密终于说话了,声音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气急败坏。这个人,真是相当沉得住气啊。

“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转身坐在床边,不紧不慢地说:“就是你看到的那么一回事啊。王后由于气急败坏,把王给阉割了,而且不解气,还重重地踩了一脚在上面……恭喜你,伊兹密王子,你好像是独子吧?以后不会再有弟弟来和你抢王位了,王后对你真是厚爱,一劳永逸地替你铲除了一个莫大的隐患啊!”

他的脸色像是罩了一层冰一样,有些茶色的眼睛里现在充满了我看不懂的东西。他缓缓朝我走过来,“如此说来,我还得感谢你了?”

“不是吗?我想你原本的盘算应该是通过我取得埃及的一半统治权,不过,你难道不知道,在曼菲士的继位大典上,他是手持上下埃及的权杖而登基的。就算我嫁了谁,也没有人可以分走他的权力!你和你父王,不管谁想得到我、谁最终得到我,这件事都不会有任何改变。”我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语气却斩钉截铁,“伊兹密王子,虽然我很珍爱自己的性命,被你绑架之后一直没有哭闹打骂、寻死觅活的愚蠢之举,但是我要告诉你,不管你在我身上盘算什么,你都绝不可能得到!”

“是吗?”他的声音很低,“那我真的很想试一试……总有些什么,是我可以得到的。”

他的语气、目光令我心中忽生警兆,于是翻过床榻跃到一边,与他隔着一张床对望,“你想怎样?”

“我要得到我应该得到的、能够得到的。”他不仅没有狂怒、沮丧、暴躁,唇边甚至露出一丝微笑,让我不由得心惊,“咱们不妨试试看,我最终可以得到多少。”

我全神戒备地看着伊兹密,他却只是转过身去,从袖中拿了一样什么东西,放在了燃香的铜炉里。

“你做什么?”

“不要着急。”他的态度很从容,“马上就好了。”

一种甜甜的烟气从铜炉中弥漫开来,我觉得全身都为之一松,十分舒畅甜美,仿佛刚吃了一顿美餐,又像是睡足觉后醒来那么舒服放松。

可是紧接着我就感觉不对头了,这股香味儿太浓,我的精神和身体都放松得似乎不太听使唤了,手上无力,腿也越来越软。我身子一歪,伸手抓住了帘幕,可是虽然抓住了,却没有足够的力气抓紧,身体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向前软软地倒下去,靠在了床边。

然后啪的一声轻响,小金居然也失去了力量,无法再缠绕在我的手腕上,身体坠了下去,掉在了床前的地上。

“它居然也来了。”伊兹密好像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伸手把小金捞了起来,“还好,这香对它一样有效,不然恐怕要被它搅和了。”

我看着他把小金放进一只罐子,盖上罐盖放在一边,心里往下一沉。小金都受不了这种迷香的气息……

腰部忽然一紧,伊兹密把我抱了起来,稳稳地放在床上,手一挥,帘幕落了下来。

我眨了眨眼,说话的时候舌头甚至都有点儿不听使唤,“你……你不是想霸王硬上弓吧?”

“爱西丝,我本来不想这么做。”他伏身压过来,“是你逼我的。”

我一点儿反抗的力气也没有。他已经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单薄内衫底下是富有光泽和弹性的皮肤。他穿着袍子的时候,有种文质彬彬的感觉,现在脱下衣服,他那健硕的肌体就展露无遗了。

我现在的力气只够眨眼和小声说话,不管他要做什么,我都抵挡不了。

小金竟然也能被迷倒……伊兹密跟随老男人那么久,果然不是白跟的啊。

乌纳斯呢?伊莫顿呢?他们来不了吗……

伊兹密的手法真快,已经把我的衣裙也解开了。当然了,像他这种地位的男人,对女人都很有经验的。连曼菲士这小家伙,十三四岁的时候也找过女奴……

“喂……”我用仅剩的力气说,“我警告你……”

“我是不可能放手的。”他说,手根本没有停。

我觉得身上微微一凉,本来就不怎么严实的衣裙已经离我而去。伊兹密松开手,那件裙子轻飘飘地落下,像一片云彩,轻盈悄然地落地。

“我没说那个……”都到了这种地步,看他眼中露出的赞叹与惊艳、掠夺与情欲的光彩,我也知道他肯定不会停下来,“我是说,你要敢弄疼我的话……我发誓,一定让你死得痛苦万分!”

“哦?”他的唇落下来,在我面颊上轻轻摩挲,“如果我让你很快乐呢?你会怎么对我?”

我觉得呼吸都成了一件费力的事,“那我就让你死得痛快一点儿……”

“呵呵,真不愧是埃及的女王啊……”他的唇靠在我的唇边,他的气息就萦绕在我的呼吸间,“不过,即使有一天死在你的手上,我也不后悔。爱西丝,就算得不到埃及,至少我可以先得到你。”

我闭上了眼。

虽然要发生的事我无从抗拒,但是我可以选择,不去看他的脸。

3

可是我闭上眼睛等待着,应该到来的却没有来。

我听到砰的一声闷响,睁开眼的时候,伊兹密已经软软地倒在了我旁边,乌纳斯一身比泰多侍卫打扮,看着我躺在那里的样子,惊愕得一动不动。

“笨蛋,给我衣服。”

“哦,是!”乌纳斯把手里的短刃收起,捡起地上的衣服,跪着托呈给我。

这双手是杀人的手,我触到他的指尖,很凉。

他刘海下的眼睛,现在是什么样的?我忽然觉得好奇,视线向下微微一沉,只见他的头垂着,可是托着衣服的手却在微微发抖。那遮着额头和眼睛的头发下面,我隐隐看到他的眼睛……似乎是红的,也许是眼帘上溅了血。

乌纳斯显得不及平时镇定,不过也难怪,我现在这么狼狈的样子绝对是破天荒头一遭。

通常情况下,迷药可以用冷水来解,伊兹密的这种药也不例外。乌纳斯喂我喝了一大杯冷水,又往我脸上额上泼了些,我觉得四肢不像刚才那么绵软无力了。于是我用自己能达到的最快速度把衣服穿上,然后一把拔出乌纳斯腰间的短刀,狠狠地朝昏迷不醒的伊兹密胸口刺了下去。

我杀人已不是一次两次了,心慈手软是绝对不会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刀刺下去的一瞬间,我忽然想起在沙漠里他烤肉给我吃,还有他那双清澈的眼睛,然后明明正朝他心脏部位刺下去的刀子,扎到身上时却偏了一点儿,只刺进刀身的三分之一就后继无力了。

“陛下,外面似乎有人来了!”乌纳斯低声说。

我悚然一惊,刚才那片刻工夫我竟然心里茫然一片,这个人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叫路卡的少年,要不是乌纳斯来得及时,我现在的情形不堪设想。但是刀刺在他身上的时候,我为什么居然犹豫了呢?

“陛下,快走吧!”

这时候乌纳斯也顾不得尊卑或是冒犯了,反正刚才能看的、不能看的他都看见了。他一把拔出插在伊兹密胸口上的那把刀,血喷了出来,溅到他身上,也溅到我的身上。

我把不方便活动的裙摆撕下了一块,伸手问他:“你还有没有武器?”

他俯身从小腿上绑的布带里又抽了一把更短的匕首给我,我试了试,还行。

我们没有从正门出去,乌纳斯说后面廊上没有侍卫来回巡视,那里的青铜栅栏已经被他弄断了,很容易钻出去,而且从那里出去,后面是花园,比从前面出去更好藏匿形迹和逃跑。

我点了点头,于是跟着乌纳斯穿过幽暗的花园,翻墙的时候遇到点儿难题,按我平时的身体状态是可以翻上去的,但是现在不行,快跑已经有点儿勉强,翻墙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乌纳斯伏在墙头伸下手来,我抓着他的手,可是腿却使不上力气。

满身鲜血的伊兹密可能很快就会被人发现,我们在这里多耽误一会儿就多一分危险。

乌纳斯的一只手向下探握住我的肩膀,微微向上提,另一只手也放下来抱住我的腰,似乎不费什么力气就把我提上了墙。

他虽然看起来瘦,可是力气真不小。

我喘了两口气,低声说:“你背我吧,不然更慢。”

他没有异议,解下腰间的长带,把我一提,整个人搭在他背上,长带交错把我捆在他身上,然后轻如狸猫般溜下了墙头。

四周一片幽暗,乌纳斯一定已经探察过这里,黑暗并不妨碍他辨认道路,我们走走停停,躲过侍卫们的巡查。我体力消耗太大,趴在他背上的感觉又太好,几乎快要睡着了。

“陛下。”

他轻声唤。我睁开眼,“什么?”

“您等一等,我去找伊莫顿大人过来,前面这道哨卡我们过不去。”

我点点头,他把我解了下来,郑重而小心地放在墙角,拉过一旁不知道是装什么的藤筐挡住我,自己悄无声息地向前溜去。

其实他的意思是,他自己能过去,而我不行。

我在黑暗中把腿蜷起来,任冷风吹在脸上。刚才我和乌纳斯的体温加在一起并不觉得冷,可是现在只剩下自己了,感觉那风似乎单挑衣裳裹不住的地方吹。一停下来,我觉得不适之感特别明显。

我仰起头,天上的星光寒冷而遥远,星星点点的,显得破碎而茫然。

我又听到那轻盈的声音了,乌纳斯简直像只猫一样,若不是这里太静,我根本什么也不会听到。

他蹲下身来,将藤筐慢慢拿起移开。我隔着藤筐的缝隙,又看到了他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落下来,落在了那双眼睛里一样。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双眼睛,却在此刻忽然想了起来,隔着藤筐的间隙,那双明亮的眼睛……

他轻轻握住我的手,“陛下,大人已经把巡哨的人都支开了,我们这就过去吧。”

我点点头,他又把我背起来,这次没有再用绳子缠。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我没有想到会再见到那个被人追赶的小孩。乌纳斯,我想起他来了。不过,他是不是还记得我呢?在某年某月某一天里,和他偶遇的一个人。那时候亚莉还在我身旁……

想起来这件事似乎已经隔了许久,有些恍惚,让我不禁唏嘘。时光就像水一样流淌过去,有些人走了,有些人还在。

乌纳斯依旧小心翼翼,他好像天生就适合在黑夜中出没。

走了一会儿,他停下来,前方响起一个熟悉得让我想落泪的声音:“爱西丝?”

我轻轻叹了口气,“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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