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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登基

伊莫顿的目光投在我身上,那种初见他时的感觉又来了,仿佛一股无形的温柔轻风吹过,让我觉得身体软软的,头晕乎乎的。

1

登基典礼之前,许多国家都有使者前来,努比亚除外。他们的探子被西奴耶一网擒尽,边境上的军队也被埃及军队狠狠杀了两次威风,加上努比亚公主答依俐谋害法老,努比亚基本上已经算是埃及的敌国了——只是这个敌国,实在弱了些。我想曼菲士忙完了这一段的事情,腾出手来,立刻就会去收拾它。

我的伤一天天见好,事情便一天天多了起来。各国来的使者既要热情接待,又得全心戒备。这个时代没有和平盟友一说,只有强和弱。你强,别人就会对你讨好亲近;你弱,所有人会立即翻脸不认人,狠狠一口撕咬在你最肥美软弱的地方,掠走一切可以掠走的好处。

“今天又有哪些国家的使者来了?”我问亚莉。

“今天都是远道而来的使者,有比泰多的使者、亚述的使者,还有巴比伦的使者……”亚莉想了想,“好像那个岛上之国密诺亚也有派使者过来,据说还是位神官。”

我点点头,“真头痛,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我常常会觉得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也许等到曼菲士成熟独立,我就可以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了吧?

到那时候,我倒想乘一只小船,顺着尼罗河流飘走,飘到哪里算哪里……我叹口气,那是不知道何年何月才可以实现的奢望。

“走吧,我去看看那些使者们都是为着什么来的。”

“比泰多的使者还没到。巴比伦的使者王子已经见过了他,打发他去休憩了。只有亚述的使者还等在宫外,是现任亚述王的弟弟,他叫夏路。”

这位应该算是亲王的夏路,是个身材瘦小、毫不娇贵傲气的少年。他有一双柔和的黑色眼睛,看人的时候,眼睛总有点闪烁的胆怯样子。我不由得想起他老哥亚尔安残暴好杀的名头——据说他即位的时候把父亲的女人和自己的手足宰掉了不少,这个夏路因为和他同母所生,又怯懦胆小,才幸免于难,只是也没有任何实权,被晾在一边,地位着实尴尬。

夏路几乎不敢抬头看我,道贺的话说起来声微气短,想来是事先准备好了说辞,背过了数遍,现在像背书一样在我面前背出来。

“使者远道而来,着实辛苦,还请好好儿休息。孟斐斯虽然不是特别繁华的地方,不过使者若有闲暇,也可以在此排忧消遣。等到大典那天,还请使者务必到场观礼。”

他点了一下头,扬起脸说:“公主太客……”

我微笑以对,他却怔在那里,下面的一个字消失无声。

亚莉轻轻把水杯放在他面前,用足以让他清醒的声音说:“使者请喝些果露吧。”

他如梦初醒,连连说:“是是,多谢多谢。”可是伸出手的动作慌慌张张,不但没拿起水杯,反而将水杯碰翻了。

亚莉镇定从容地唤宫女来收拾,夏路羞愧得无地自容,脸色通红地告辞了,再没敢抬头看我一眼。

“嘿,公主的美貌,真是令他神魂颠倒呢……”

我却摇了摇头,“亚莉,事情不可以只看表面……你叫人好好儿注意他的行为,务必严密防备。”

“咦?”亚莉疑惑起来,“难道他……”

“能在亚尔安那种人手中逃出一命,要么是个窝囊废,要么就是个……”

亚莉悚然一惊,站直身说:“是,我一定命人对他严加看守。”

“有时候,人伪装的时间长了,常常会有种错觉,自己也分不清伪装与真实的区别了。他的无能如果是装出来的,那在亚尔安的眼皮底下,无疑需要天天装、时时装,但是我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头……”

那双黑色的眼睛……

他盯着我的时候,好像是痴迷于美色的白痴模样,可是那双眼睛深处,似乎有一丝我来不及仔细辨别的清明。

看着亚莉如此紧张,我说:“你也不用紧张,他的装假也不见得就是为了算计我们,可能是他已经装成了习惯,这层皮他已经剥不下来了。”

我说话的时候很笃定,不过亚莉下去之后我却觉得有些奇怪。我为什么这么笃定,能从那双眼中看出这么多的东西?我为什么这么了解他的处境和心态呢?

从那双看似没有焦距的眼睛里,我竟然一下子透视到他的内心。

好熟悉的感觉……好像,我也曾经经历过那种日子,那种时刻伪装自己的日子……

可是再仔细去想,却又什么也感觉不到了。我到现在为止,还是只能记得自己的名字,可是认同感也很弱。反而是爱西丝这个名字,已慢慢烙印在了我的身上、心上。

对了,还有一个使者。密诺亚的使者,据说是个神官。

亚莉吩咐完刚才的事情后,进来回禀,说密诺亚的使者转告我们的人,他还是在神殿中更加自在,所以就不进宫来了。他这几天就在神殿中和我们的神官们好好儿切磋交流,到登基大典那天,他自然会来替新王祈祷。

我们和密诺亚倒没有切身的利害关系,他们的海军非常厉害,但是与埃及并无摩擦,相对来说两国关系比较和谐。想必密诺亚派一个神官来,也有这种和平相处的意思在里面。

比泰多的使者还没有来,会是什么人呢?

我们和比泰多隔海相望,说不上是对头,但之前也没有什么交往。所以这一次他们派来的使者,或许会是重要人物,决定两国之后的关系是敌是友。

晚餐的时候,我又遇到了刺客,现在遇到刺客简直如同家常便饭,哪天不遇到一两个我都觉得这一天不够完整。那刺客行刺的时机选得不对,竟然在满院子都是侍卫的时候从角落里蹿了出来。可见要做一个成功的刺客,挑选好的时机很重要。

亚莉站在我身前把我遮得严严的,我伸手把她轻轻拨开,只见侍卫们的弯刀和长矛已经把那个刺客的兵器打落,将他逼到了墙角。小金在我手上蜿蜒游转,兴奋得不得了。

我忽然觉得有点儿手痒,一整天都很郁闷,正好这会儿有个乐子自己送上门来了。

“你们让开。”我转头说,“给我剑。”

亚莉嘴唇动了一下,不过没有反对我,让宫女把我的剑捧了过来。

我倒挽着这把从铸造出来一次也没用过的铁剑,缓缓走下台阶,向那个被逼得绝望的刺客说:“来,你和我打一场。你要是赢了,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他目光茫然地看着我。我挥挥手让侍卫们散开,“放他过来。”

侍卫缓缓散开,在四周围成了一个圈子,那个刺客好像找到了一点儿真实感,缓缓抬起掉在地上的短刀,猛地伏身朝我蹿了过来。

我一剑劈得他退了回去,他动作很灵敏,手在地上一撑又弹了回来。我一共劈退了他九次,他终于明白过来了:就算没有这些侍卫,他也杀不了我。

我也觉得自己的闷气出得差不多了,“好了,留他一条命,丢出去吧。”

侍卫们答应了一声,冲上来两个人把那个刺客按倒,拳脚齐上先揍了他一顿,然后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了下去。

我活动了一番筋骨后,睡起觉来感觉格外香。暗夜中,我忽然醒了过来,心生警兆,伸手去摸枕边的匕首,但是手刚一动,就被人牢牢地按在了颈侧。

“一段时日没见,你现在像条蛇似的机敏啊。”

我怔了一下,这声音居然是……

我原本想要刺出去的、藏在指环里的毒针立即顿在半空。

那人一只手捉住我的双手,另一只手轻轻拨了一下床头的烛台。昏黄的一点光幽幽亮起,就像一颗星子落进了池水,那样从容而柔缓,映亮了他的脸。

那人比我记忆中的样子瘦了,眼睛却比从前更亮,犹如两颗灿亮的星子。

他替我轻轻理了一下散在枕上的头发,“你长大了,爱西丝。”

我眯起眼,“可你老了,伊莫顿。”

2

他松开手,我立刻翻身坐了起来,探入枕下的手紧紧扣住匕首的把柄,一双眼死死盯着他。

“我如果要杀你,刚才就动手了。”他站了起来,身上穿着一件长长的黑袍,与从前的模样大不相同。他走动的时候没有半点儿声息,衣袍拖在地上,像是一片墨云轻轻飘浮着。

虽然只是暌违了短短的两三年,可我看到这个人的时候……那种恍惚的感觉,仿佛这个人是从前世来的,已经隔了百年的光影,那么不真实。

他来做什么的?来报仇?

我警惕地缩起身,他的剑术并不比我差,那时候我一剑刺中他,不过是因为他没有防备。可现在……强弱之势倒转,我绝不能掉以轻心。

还有……我忽然想起,小金呢?

我之所以能放心地坦然入睡,是因为小金这小家伙非常警觉,以前遇到的那么多刺客,以及别人的下毒,它都能及时预警。

我慌乱急切地扫视枕边、床上、床前——都不见小金的踪影!

“你在找什么?”他的声音有点儿沙哑,很低沉,但是却像有种萦绕人心的力量。他微微笑着,从容地抬起手来,一点金色的柔光从他的黑袖中蜿蜒游出,昂起头朝我咝咝地吐信。

“你是在找它吧?”

我呆了。

小金?不是它还有谁?难道小金还有个孪生的兄弟姐妹不成?老男人明明说小金十分罕有,整个埃及大概就这么一条……

而且看它那得意慵懒的样子,也知道肯定是它!可是,它怎么投敌了?

我盯着伊莫顿,我知道他也有些莫测的神力,虽然谁也没有见过,可是所有人都是这样说的。当初他被我送走之后,许多不知内情的人并不说他失踪了,而说他一定是蒙受了神谕去游历了或是去了我们不可知的地方。

难道他有什么奇异之术,蛊惑了小金吗?

“我和它很久不见啦,这孩子还认得我,记性倒不错。”伊莫顿一抬手,小金从他手腕上爬下来,乖乖地又回到床上,盘在我的身侧。

“你……”我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一瞬间我忽然想起老男人说过:“你得救,还要感谢另一个人。”还有,老男人的做派、他常说的话、他称呼小金的习惯……都太像伊莫顿了。

我脱口便问:“难道是你让那个人救我的吗?”

伊莫顿的目光投在我身上,那种初见他时的感觉又来了,仿佛一股无形的温柔轻风吹过,让我觉得身体软软的,头晕乎乎的。只听他说:“我只是请他留心一二,只是想不到你真的遇到了生命危险。”

我觉得心底如同一面湖水,他的这句话像投石入水一样,在我静静的心湖水面激起层层涟漪。

“你……”我再一次干瞪眼说不出话来。

他长袍漆黑如墨,垂顺如水,形貌比以前瘦了很多,但是显得眉更挺、唇更秀,只是形容略显憔悴,看起来……像是经历了许多磨难的样子。

磨难?

我想起我刺他的那一剑……我刺的时候心中悲愤难忍,根本没有想到,一剑刺下去的部位竟是小腹要害。我让亚莉送他走,不过是让他听天由命罢了。

可是我没想到他还活着。偶然想起他的时候,我已经当他是个不在世的人了。

我心里乱得很,看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的处境危险得很,许多暗杀都是冲着你来的。”他说,“小金虽然机灵,但是毕竟不是万能的,你自己得多加小心才行。”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冒出一句:“你回来……是不是要给安苏娜报仇?”

他怔了一下,笑意微微有些苦涩,眉目间那种沉静而凝重的神情却显得更重,“我劝过她,可是她不肯听……小金驭蛇去杀她,那是她自取的结果,与旁人无干。你并没有亲手杀她,这些我都知道。”

我觉得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你不是和她……为什么她死了你却不显得多难过?”

他走过来,面庞一下子凑到了我面前。离近看,他那双眼里简直像有魔魅之力,双眸上一层淡淡的柔和光晕。

“我一直想问你,你到底看见了什么呢?”

我咬咬牙,“你自己做过的事,还要我说吗?”

他皱了一下眉头,说:“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究竟是如何想的?”

他缓缓地将衣襟扯开,我忙问:“你干什么?”

他说:“你刺我那一剑,我不怪你,可是你得让我知道这是为什么吧?”

他说话间将袍子敞开,我想转开眼,可是已经看到了……他身上的那道伤疤。

当时我刺得很深,伤处一定极痛。现在看起来伤处微微凹下去,似一道褪了色的血印。

我缓缓地伸手过去,指尖触到那道伤。

他的肌肤好像很烫,我的指尖感觉到一丝尖锐的灼痛。

他一把扣住了我的手腕,在我耳边低声说:“你刺的时候真是一点儿也没有犹豫啊。那之后呢,你会不会想起来那一剑,想起那一晚的事情?你有没有……忘记我?”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

“是,你不能忘记。这道伤疤会永远留在我身上,所以你永远也不能遗忘。”

我的眼前忽然一暗,光影被遮挡住了,唇上传来同样让我觉得灼痛的热度。这是一种柔软的侵袭、意外的亲密,掩在这潮水般的温存之后的,是凌厉入骨的霸道。

3

我有刹那间的沉醉。

那滋味就像积了多年的醇酒,启封的一刻,醇香扑鼻而来,令人难以自持。

我觉得胸口那一瞬间的感觉很奇怪,像是被什么东西充满了就要溢出来,可是又觉得异常空,似乎这满满的东西都是不可捉摸的,抓不住握不牢,难受得厉害。

我的脑子已经迷糊了,可是撑在身后的那只手却忽然摸到一样东西,微凉坚硬,我来不及多想,随手就挥了出去。

他向后一让,匕首沿着他的咽喉擦过,划出一道雪亮的光。我的动作根本不受脑子控制,完全是本能反应,一击不中,立刻翻身跃下了床。他着一身肃穆的黑衣,无风自舞,我穿一身单薄的纱裙,还被揉得凌乱不堪,实在难以见人。

我们隔着床对峙,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他拿起床头的睡袍扔过来给我,我一边警惕地看着他,一边把睡袍披上,系好带子。

“要不是我吃过你一次亏,说不定这次就被你要了性命了。”他伸手在喉咙那里轻轻蹭了一下,似乎心有余悸,不过唇边的微笑却笃定得令人生厌。

“爱西丝,我还记得小神殿失火之后,你到大神殿来和我学习……在那之前,我只远远见过你两次,觉得你不过是个小姑娘……可是现在,你马上要成为埃及女王了。”

我点点头,“这些话没什么用处,你也不用说这个,省省力气说正事吧。你深夜潜来,是想做什么?”

他一笑,“我只是想在你登基前见见你,听说你今晚又遇了刺客,看到你现在平安,我也就放下心了。你若不想见我,那么余下这几天我不再来见你就是。有什么事要找我的话,让你身边的人到阿努比斯神殿去找我吧,我现在是以密诺亚使者的身份过来的。”

我一惊,“你?你怎么成了密诺亚神官?”

他苦笑,“你说呢?我受了重伤,在尼罗河上顺风而行,后来遇到了密诺亚的军船。他们把我救了下来……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就留在了密诺亚,并被王太后拜为神官。”

他倒真是命大,而且还挺有本事的,伤成那样后被顺水放逐,他竟然还活了下来。

想到刺他的那一剑,和那天晚上吹在我脸上的风,以及我在黑暗中流的泪,我不由得心里一软,但那只是一瞬间。

他说:“你要当心些,这几天大概……我来的时候,在海船上观看了星空,发现似乎有些异样的变动。我说不上来,但总觉得与埃及有着莫大的关系。”

我这几天倒没有去神殿,也没有什么危险的预感。

伊莫顿当然不是浪得虚名的人物,他绝对比现在这个只会念经和装模作样的卡布达大神官强得多,所以自从他失踪之后,大祭司一职一直空缺着。卡布达几次想把自己弄上去,只可惜他没有真材实料,而且父王一去,曼菲士很不吃他那套,眼见他是没有希望了。

但是,任用卡布达这种只知道敛财的草包也有好处,若真是伊莫顿一直稳稳坐着神殿的第一把交椅,人气、威望都越来越高,我反而会担心他威胁到曼菲士的王权。

伊莫顿站在那里,用低沉的声音说:“你多保重,过几天……我们再见。”

他跃身从窗子跳了出去,黑袍展开像一片被风吹过的乌墨色云彩。我看到他衣襟上绣着一朵密诺亚的神职标记,只愣了一下。那片衣襟就在视野中消失了。

我两步赶到窗边向下看,下面是一片幽暗的庭院,横斜的花枝、葱郁的绿色,都混成了一片深深浅浅的夜幕底色,我已经看不清他去了哪里。

我知道我应该当机立断命人去处理这事。以伊莫顿对埃及的了解和在神殿的威望,若他真要投靠密诺亚与埃及为敌,那可是心腹之患,从肘腋处捅来的小刀子才是最防不胜防的。

可是我握着匕首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一句话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与从前不同了。上次我能一剑刺中他,那是因为他毫无防备。可是吃一堑长一智,他这次既然敢回来,自然料定我不能把他怎样。而且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密诺亚的使者。

匕首的柄已经让我握得微微生热。庭院里花树上的花朵,无风自动,我微微一惊,注目看去的时候,花瓣簌簌地落了下来,池塘中引注的尼罗河水潺潺流淌。

夜色下的古埃及宫殿,迷离得像一个梦境。我缓缓叹口气,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来。

亚莉正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我,“公主,出了什么事?我和宫女怎么都睡得这么沉,连您起身也没有听到?”

八成是伊莫顿做了什么手脚,然后他才这么放肆地潜进来,还和我又打又闹,说了半天话。亚莉平时不会睡这么死的。

“我睡不着,起来散散步。”我还是没有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其实我有什么事一般都不瞒着亚莉的,可是刚才那么一犹豫,还是没有说出来。

我感觉脸上和耳朵都有些微微的发热。亚莉问:“公主要不要喝点儿东西?”

我点点头,还真有些渴了。

外面的星空璀璨依旧,像是天幕上撒满了美丽的钻石碎粒。我不懂观星,也看不出他说的变数存在与否。

“亚莉,”我喊住正要出门的她,“帮我更衣,我去一趟神殿。”

“公主,这么晚了……”亚莉有些犹疑。

“我心里有点儿事,想去看看。”

亚莉答应着,替我拿了衣裳更换上。

小金讨好似的游过来用头轻触我的手指,我心里有气,屈指在它头上狠狠弹了一下,小金身体扭了几下,状似很委屈地盘成一圈,过了没一会儿又缠上来。

我也觉得自己挺没意思,和它计较什么?小金盘上我的手腕,我轻轻摸了它两下。

伊莫顿曾经拜托那个老男人救我,如今又潜入宫中来看我,伊莫顿他……他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我的手指缓缓落在唇上,觉得唇上微微有些痒,还有些针刺般的不适。或许刚才不知道被谁的牙齿硌到了吧?也许是他的,也许是我自己的。

我扶着亚莉的手出来,没有叫步辇,反正我常祈祷的小神殿并不远。夜风吹在我们脸上,带着沙漠夜间的寒意。

我在神像前静静站了一会儿,抬起一只手,缓缓地举高。

有时候,我就这样站在神像前会有种玄妙的感觉,只是我常常弄不清那是自己的幻觉、想象、潜意识……还是真的有神谕。

忽然,我感觉有些迷惑,眯起的眼睛似乎看到了一片浓雾,雾中是一片河水,水中央似乎站着一个人。一丝微微的金光闪过,我想看得更清楚些,可是那些一起消失了。

“公主,”亚莉跟着我走出神殿,“是不是……神有什么启示?”

“不知道,我也说不上来。”我仰头看看天,“好像……有一个人。”

“人?”

“是啊,我看不清楚,也许并不代表什么。”

可是伊莫顿说,埃及将有一个大的变数。会是什么事呢?我又想到一种可能性,他说的,该不会是他自己这变数吧?

不过伊莫顿进出我的寝宫如入无人之境,他若想对我不利,刚才已经有很好的机会了。但是他并没有……或许他的目标更加远大?

小金这小家伙也靠不住了,我以后还是得加强防备才成。

不是我不想要爱情……只是这个人太复杂,我掌握不住他。虽然我曾经刺过他一剑,可是现在面对着他,却觉得上次交锋根本不算我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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