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上首的是女侯爵,她今天容光焕发,就连平时严肃的面容似乎也柔和了许多。
加特林和安德烈四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是和昨天不同,今天多了一个人。
那是上首正对面的座位,隔了大半张餐桌,坐着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一头长长的黑发,浓密而顺滑,整齐地往后梳起,用了一根白色丝带系着,露出光洁的额头,还有精致得如同漂亮女人的五官,就像一尊出自于最好的雕塑师之手的完美艺术品。
他就是亚尔弗列得庄园的男主人,亚度尼斯?亚尔弗列得,曾经是一个吟游诗人,因为娶——或者说嫁给了女侯爵布兰琪?亚尔弗列得,被国王陛下赐予了勋爵的爵位。
此时早餐已经吃完,大家各自优雅地用餐巾擦完了嘴,看得出来,所有人都对这一餐很满意。
“加特林,我要对你另眼相看了。”亚度尼斯勋爵一脸笑容地看着自己的次子,他不得不发出这样的感叹,才出去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回来就发现次子变了一个人。
“谢谢您的夸奖,父亲大人。”加特林表示了谦虚。
“不,不,这可不是夸奖。我走过很多地方,去过很多国家,从来没有吃过如此甜蜜的食物,就是闻名大陆的霍比特半身人厨师也做不出如此美味,加特林,你是怎么做到的?”亚度尼斯看来真的非常欣赏儿子的厨艺,或者对一个常年在大陆各地采风的吃货来说,没有比吃到美味的食物更美妙的事了。
“事实上,我也正好有一件事要宣布。”加特林清了清喉咙,他的“美食炼金术”早晚会暴露,不如主动说出来。
“哦?”见他一脸认真,上首的女侯爵饶有兴致地看过来。
“是什么,是什么,加特林哥哥,你又做了好吃的?”多莉丝兴奋得眼睛都亮了起来。
加特林目光扫过颇为期待的安妮,故作若无其事但其实在竖耳倾听的安德烈,还有和女侯爵一样带着饶有兴致的勋爵大人:“其实,蛋糕并不是我做的。”
“什么?!!”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蛋糕不是加特林做的,那又是谁做的?
“是赛门?”女侯爵第一时间想到了小正太随从,因为只有赛门经常跟在次子身边。
“不是。”加特林摇了摇头,“虽然蛋糕不是我做的,但确实是出自我之手。”
“加特林,说清楚。”女侯爵对他前后矛盾的话不理解。
“蛋糕是我的炼金术产物。”加特林说道。
“炼金术!!!”女侯爵一怔,其他人也吃惊不已,安妮睁大着眼睛,再也无法保持安静的美少女姿态,安德烈就像看到了弗罗伦丝女神降临,勋爵大人的下巴几乎都要掉下来,只有年纪最小的多莉丝似懂非懂。
“加特林,你会炼金术?”女侯爵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遍。
“是的,不过每天只能使用一次。”加特林颇为遗憾地说道。
“这很正常,加特林,毕竟你连魔法都没有接触过。”女侯爵从巨大的震惊中冷静下来,恢复了往日那种对一切都在掌控的自信,“等你通过系统地学习魔法,储存了魔力,使用的炼金术次数也会增加。”
加特林也不好解释自己的炼金术每天只能使用一次的限制,哪怕储存了魔力,也不会改变。
安德烈和安妮看向他的目光都是满满的羡慕,炼金术师,那是和魔法师一样尊贵的职业,甚至某些时候,比魔法师更尊贵,因为炼金术师实在太少了,稀有的程度决定了该职业的尊贵程度。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隔着大半个餐桌的勋爵大人不知道发什么疯,忽然大叫起来,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亚度尼斯,孩子们还在这里。”女侯爵略略皱了皱眉,身为父亲没有一点父亲的样子,这可不行。
“你知道吗?布兰琪,我从小就想当一位受人敬重的炼金术师,我一直坚信,我的身体里隐藏着炼金天赋。”勋爵大人完全无视了女侯爵不满的目光,激动得似乎回到了小时候,但马上又失落起来,“遗憾的是我没有任何哪怕一丁点的魔法天赋,也没有武技天赋,所以最后只能当了吟游诗人……”
“好了,在孩子们面前,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女侯爵打断他,生怕这个没有什么贵族品质的丈夫说出一些以前丢脸的事。
勋爵摇了摇头,看向自己的次子:“加特林显然遗传了我的炼金天赋,不是吗?”
女侯爵很想白他一眼,在但孩子们面前,她必须保持母亲的威严:“难道就不能是遗传自我的吗?”
“我查过,亚尔弗列得家族千年以来,从没有出过一位炼金术师。”勋爵大人一脸严肃地说道。
女侯爵不快地盯着他,这是在质疑她们亚尔弗列得家族的血脉吗?
勋爵大人几乎忘了现在这个家族是谁在当家作主,高兴地走到加特林的面前,拍着他的肩膀:“加特林,你果然继承我的炼金天赋,我的梦想在你身上得到了延续,这很好,很好。”
加特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位父亲大人,似乎脸皮足够厚的。亚尔弗列得家族没有出过一个炼金术师,难道他没“嫁人”以前的原姓氏家族出过炼金术师吗?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敢问出口的。
“够了,亚度尼斯,不要教坏了孩子们。”女侯爵也懒得与丈夫争辩,她看着次子说道,“加特林,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觉醒了炼金天赋的?”
“大概……三天前。”加特林迟疑地说道,那正是他穿越过来的时间。
“哦?在你昏迷之后吗?”女侯爵若有所思。
被再一次提及之前的昏迷事件,加特林忍不住问道:“妈妈,我是怎么昏迷的?”
“这不重要。”女侯爵似乎不愿多谈,“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感觉像变了一个人,是炼金术让你变得比以前自信了。”这个儿子因为长相的关系,一直很孤僻很自卑,现在有这样的自信表现,显然是因为本身有了充足的底气,原先她还想怎么让这个次子变得正常,现在不用操这个心了。
加特林没有解释,默认了她的说法。
“所以你进厨房,是因为不想被人发现自己会炼金术?”女侯爵又想起了一事,“但这没有必要,加特林,你觉醒了炼金天赋只会让亚尔弗列得家族增添荣光。”
“妈妈,其实是因为我的炼金术比较特别……”加特林看着一脸不解的母亲说道,“因为它不需要媒介,我只要想一下,然后东西就出现了。”
“凭空想象!”女侯爵大吃一惊,安妮和安德烈还有勋爵大人也一起瞪大了眼睛看他,所有人都清楚,不需要媒介的炼金术代表着什么。
“是的。”加特林被看得有些头皮发麻,用得着那么激动吗?
“只有黄金炼金术师才能做到不需要媒介。”女侯爵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黄金炼金术师,那是炼金术师的最高等阶,以下是白银、青铜、黑铁以及见习和学徒,刚觉醒就是最高等级的黄金炼金术师,这在大陆史上从没发生过。
“妈妈,难道你们以为不到16岁的我就已经达到了黄金炼金术师的程度了吗?”加特林看着震惊的几人,不得不提醒道。
“唔……”女侯爵也回过神来,十几岁的黄金炼金术师,那开什么玩笑,唯一的解释就是,次子的炼金术有别于常人,不需要媒介,这确实骇人听闻,也难怪他会一个人偷偷进厨房里了。
“加特林,你做得很好。”想清楚的女侯爵点了点头,“这件事还有谁知道?赛门?”
“不,赛门不知道,他以为我的蛋糕都是我自己做出来的。”加特林连忙说道,生怕女侯爵对赛门做什么。
“这就好,这个秘密,暂时不要公开,等到你成为真正的黄金炼金术师……”说到这里,女侯爵一顿,黄金炼金术师,可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大陆上每一位黄金炼金术师地位都非常高贵,甚至能与一位国王相提并论,虽然权力上两者无法比较,可就地位而言,黄金炼金术师完全不落下风。
“或许亚尔弗列得家真会出一个黄金炼金术师。”女侯爵嘴角挂着骄傲而满足的微笑,那无疑会让亚尔弗列得家族的荣光传播到大陆任何一个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