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今在场的也就只有下了朝的太子了。
“鹊巧的腿的确是我伤的。”慕容悦丢了口中的草,正经道,使得原本依偎在皇帝身边的德妃抬起头愤怒的瞪了一眼她,忽的音调一转,“可是,腿断了是她自己跪下去断的。”
“长公主,敢做就敢当,你既然敢说是你伤的,为何不敢承认是弄断的?难不成你还怕区区一个奴婢不成?”杨德妃再也忍不住的呛道。
皇帝和皇后在场,是轮不到太子发话的,何况这是后宫之事,杨德妃又是他的长辈。
慕容悦无语的翻了翻白眼,目光如炬看着皇帝,问道:“父皇,您信吗?”
皇帝看着她,沉稳有力,沉淀了不知多少沧桑的眸子像是定格了一般,许久才缓缓道:“鹊巧为何要跪下去?”
“陛下,您不是要相信悦儿嘛?”皇后不满意的驳道。
皇帝没有说话,慕容悦也没有说话,此时,太医院走出来一个太医,行了礼温和道:“这个姑娘的腿只需静养一个月就可以了,长公主送来的早,及时得了医治。”
皇后松了一口气,慕容清雅有些失望,倒是宋良妃,脸色淡淡的。
香觅一直被伊然藏在院外,此时被伊然带了进来,慕容悦自嘲道:“香觅便是当时的证人,我是推了鹊巧一把,将人推到在地上,自然是敢做就敢当,我站在这里解释,只是因为太子哥哥亦或是我的侄儿澈儿,积德而已,若不是如此,一个宫女,德母妃还真以为我会放在眼里吗?”
慕容悦领着伊然离开,路过皇帝的时候,淡道:“父皇,您让儿臣失望了……”
过后的几天。
慕容悦一直待在仁寿宫的暖阁里,象征性去下明月共那里气气顾贤妃与杨德妃。
这一天,斐长恒突然传话给了慕容悦,说事想见她一面。
慕容悦对斐长恒是没什么感情的,大约也是刚来认识的第一个帝都人而已,而且外加了表哥这一层亲戚关系。
慕容悦领着伊然出了门,漫步在宫道上。
“小姐,斐长恒怎会叫宫女传话给小姐?太子殿下不是与斐家大公子交好吗?”伊然不解道。
其实开始慕容悦也是不解的,想着这斐长恒憨厚归憨厚,总归是不笨的,可是,不去,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心行事就好,到了无论什么幺蛾子,总归是会出来的。”
繁柳殿。
秋天到了,柳树的叶子还飘着,绿水犹春,倒是宫里的一番美景。
“这宫里除了是非多了点,还真是个不错的赏景之地。”慕容悦拿了把玛瑙扇子,愉悦道。
“这还不是小姐自个挑起来的,若您不闹事,保证您的面前是一片净土。”伊然也乐了,取笑道。
没人的时候,伊然的性子还是很活泼的。
“我有那么多事吗?”慕容悦好笑的点了点伊然的额头,正了脸,严肃道。
伊然歪着头想了半刻,惊恐的看着她,大眼睛闪啊闪啊,一副被逼迫的样子。
两人正笑闹着,一阵风突然传来。
香……
伊然和慕容悦屏气对视了一眼,双双的倒了下去。
两个小太监跑了出来,瑟手瑟脚在试了试两人是否还有意识。
忽的一抬手,将慕容悦抱了起来,往岸边不远处的假山拖去。
至于伊然,直接丢如了草丛中。
“这衣服谁扒?”其中一个小太监许是生手,声音打着颤儿问着身边的伙伴。
“那人喂了药,到时候会自己扒的。”另一人淡定道。
药?慕容悦暗自咬牙,这究竟是哪个王八蛋想要对付她,还想坏了她名誉!
山花组织的人呢?都是废物了吗?
慕容悦越想越气,直至身边一个喘着粗气的人慢慢靠近,那两太监的脚步声远去。
睁开眼,便看见一个穿着侍卫服,满脸通红,上手其手抓着自己衣领,试探想要脱掉以缓解热气的人。
慕容悦点了他的穴,运功输入内力给他,待他睁开眼睛,问道:“你是谁?怎么被喂了药的?”
声音之冷,如冬日寒冰。
侍卫颤抖了一下,迷蒙的眼睛落在慕容悦身上,原本是坐着的突然趴了下去,怯怯的看了眼慕容悦,喊道:“主子。”
慕容悦扬眉,“你是山花的人?”
“是,奴才……”侍卫一醒便知道自己身体是什么状况,若不是主子及时唤醒了她,那后果,她可不敢想象。
听说少主是一个十分随意的人,她这一刻可以与你称兄道弟,送你万贯家产,下一刻便可以将你生吞活剥!
但这样一个恐怖的少主,唯一让人敬佩的便是,她永远都是公平的!
慕容悦是不知道另一个人都做了什么,直接问:“你是怎么中药的?”
“奴才与另一个侍卫喝酒……”侍卫刚说出口,不自觉的吃了一惊,这是被人算计了,而且目标还是主子!
“姓谁名谁?”慕容悦冷冷道。
脚步声传来,伊然提了两个人走过来,丢在地上,冷道:“这两个蠢货,直接泄了秘密,是慕容清雅干的,看来公主有小姐这般聪明的,也有慕容清雅那般笨的!”
慕容悦摇头,笑了许久,喃喃道。
“不,她不笨,她只是被愤怒充了头,阻碍了视线而已。”
侍卫叫李炎,陷害他的另一个侍卫叫方升。
慕容悦当机立断的和李炎回去,劫了方升送去了明月宫。
按良心来说,慕容悦是不愿意毁掉一个女子的贞洁的,就如她当初,因为将处子之身给了季亦淞,便苦苦等了七年。
七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就是一场漫长的青春,走过了人生中最为辉煌的时候。
可是她的辉煌,却照耀着最为凄惨的日子。
而她也因为这样,不敢嫁给辛翼,苦苦等待着季亦淞。
慕容悦勾唇一笑,冷淡漠然,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这是她逼她的。
慕容清雅,这是你逼我的!
明月宫阴暗的墙角下,慕容悦提着被打昏的方升,一跃而过,落在慕容清雅的房间。
慕容清雅房间里只有她与一个贴身侍女,笑得那叫一个笑颜如花。
“公主,陛下这么疼爱长公主,若是知道这个事情,会不会掩盖下去,毕竟……?”雪浮的脸上有些忧虑,声音缓而慢,怕说出来惹了慕容清雅不悦,可是不说心里总是有一股隐忧。
可能是慕容悦即将要遭罪了,慕容清雅笑的很是欢愉,听见雪浮的话脸色沉了沉,稍后又撇了撇嘴,肯定道:“父皇无论是有多么宠爱慕容悦,都不会饶了一个私通的公主,他在乎名誉重于亲情,所以慕容悦不是被秘密赐死,就是长伴青灯就此一生!就是她自己,毁了贞洁,估计也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
“可是……公主,长公主她为人虽然是嚣张了些,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啊,一个女子的名誉这么重要,这么做会不会……”
雪浮话还没说完,室内就响起了暧昧的声音,雪浮白皙的脸上立刻浮起了五个五指印!
“雪浮,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呢,你是本宫的奴才,不是慕容悦的,若是你再敢阻挡本宫,在本宫面前说三道四,本宫就送了你去给那些太监做对食,一辈子也不得出宫!”慕容清雅冷眼觑着她,森然道。
“啪啪!”
慕容悦从房梁上一跃而下,将方升仍在地上,双手拍了起来,英姿飒爽的脸上含着冷漠的笑容,杀气蔓延开来,直奔慕容清雅而去,讥讽道:“七妹对皇姐这般爱护,连毁去贞洁都想到了,皇姐该怎么感谢你呢?”
是,她不是没有想过毁去贞洁逃脱作为棋子的命运,可是原本就身为棋子才有作用的她,当失去了作用,留下给她的命运绝对是惨绝人寰的,甚至还是连累到斐家!
皇帝对斐家的态度一直都是暧昧的,说是宠爱,可是这份宠爱却将斐家推到了一个风浪口上,迎接了所有的刀光剑影,说事不宠爱,可皇帝对于斐家的人确实是格外照顾的。
比如斐家那个不成器的斐元峰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你你你……”慕容清雅腾的一声站起来,手指着慕容悦,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方升,像是见鬼了一般,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
雪浮连忙上去扶着慕容清雅,后者却狠狠的将她推开,厉声骂道:“是你,是你在这个贱人通风报信的事是不是?本宫对你有哪点不好,你要背叛本宫?”
雪浮愕然的望着慕容清雅,有些不敢置信,脑袋像是不倒翁一样的使劲摇着头,“奴婢没有,公主,奴婢没有!”
“没有?没有她怎么会在本宫寝殿里?你当本宫是傻子不成?”慕容清雅此时怒火滔天,也没有慕容悦在此的惧意,而是手脚并用的朝着雪浮出手了,双手抓着她的头发,狠狠的扇了几个巴掌!
慕容悦想着这对主仆倒是笑人,大难当头,慕容清雅还有心思去教训奴才,而那雪浮也是,事情将成之后,却在打着退堂鼓,虽然那一番话是为了慕容悦好,可是慕容悦是不会感激的,那顶多是一个亡命之徒的最后的忏悔而已。
等着慕容清雅打累了,雪浮脸上也是伤痕累累的,慕容悦才出声,“打够了?既然够了,那便该做正事了!”
慕容清雅一愣,盯着慕容悦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你要做什么!”
这个语气,像是慕容悦在压迫她一样,这让慕容悦只觉着好笑。
“我要做什么?当然是你之前说的,坏了你贞洁,看看父皇是将你秘密赐死,还是让你长伴孤灯啊。”
“慕容悦,你不能这么待我,你不能这么无耻下流!”慕容清雅像是此刻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般,惊恐道。
“不能?”慕容悦歪了歪头,玩味问道:“为何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