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皇宫再次迎来了令它翻腾并且肃穆的主人,慕容悦。
因着慕容悦的伤势在西国边城待了三天,耽搁了时间,而北国那边来了人,北国太子上官渊的事情可以上升到国家大事,说大可以引起两国战争,说小也可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单单是要看怎么处理。
为此,季亦淞便是没有亲自去西国皇宫而是派去了身边的一名暗卫副统领,流雨。
在返回南国的时候,季亦淞雇了一辆马车,是照顾慕容悦特地准备的。
慕容悦初醒便是躺在马车之内,季亦淞熟练的给她擦着汗,她一睁眼,便是季亦淞那一张放大的脸。
“啪……”
毫不犹豫的一巴掌,将季亦淞给打懵了,倒是将慕容悦给打清醒了。
她缩了缩身子,挣扎着起来。
季亦淞口中一抹惺甜,硬是将要噗出来的一口鲜血给咽了下去,舔了舔唇,使得唇如朱。
“主子?”流风在外面询问道。
“没事,失手让她的头撞上了。”季亦淞气都不喘一下的撒谎。
流风当然听得出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人家不说,他也没有办法进去拿她怎么样。
慕容悦一双大眼睛转悠着,见到季亦淞看过来,看着他脸上那鲜明的五指印,底气也弱了一些,但是嚣张的气焰依旧不减,道:“我怎么会在你这里,这里究竟是哪里?”
她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像是摔入了水中被水给灌晕了,也模模糊糊的记得好像是季亦淞江她给抱起来的,只是他现在和她是生死大仇,她是不会承认季亦淞会如此好心的。
季亦淞撇了她一眼,眼神淡如水,身子向后一仰,扣住一个暗扣,打开了一个盒子,将一盒药膏拿出来敷在脸上,也没有要和慕容悦说话的意思,只是那半边受伤的脸确实毫无死角的落在慕容悦的眼中。
慕容悦一顿,语气稍稍弱了一些,道:“你救了我?”
她虽然这么问,可是却是一个巨大的疑问句。
季亦淞闲闲的看着她,扯了扯嘴角,一阵挤眉弄眼,瓷牙咧嘴,“嘶……”
慕容悦无语,打你脸你嘴疼?
“疼?”她凑了上去,准备摸摸。
季亦淞身子一侧,单手扣住慕容悦的腰,用力一扯便将他拉入了自己的怀抱,醇厚的声音带着几丝笑意,道:“当然,对于恩将仇报的人来说,是不疼的,但是对于我这种善良的人来说,可谓是一把刀刺到了心尖尖呢。”
这一抹笑音落在慕容悦的耳里自然就成了冷笑。
她扯了扯季亦淞的手却像是扯大了一座山峰似的,怎么也扯不开,无奈之下只得用武力攻击,可是在她醒来的时候因为看见季亦淞太过惊讶,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去检查自己的内力,如今一提气才发现自己内力根本就是被封印了。
一怒之下,手肘一侧,朝着季亦淞的腹部攻去。
季亦淞手一推,将她的身体一侧,手肘便撞到了车壁上去了。
“砰”的一声,在车内形成回旋,也让流风心中一惊,再次问道:“主子?”
“没事,有人想要试试这车结实否。”
季亦淞看着慕容悦那张扭曲的脸,眉目像是毛毛虫一样的弯弯曲曲,因着恼怒的双眼倒竖着,倒是别有一番风趣。
他开心的笑了笑,道:“疼?”
身子一侧,也想要上去摸摸。
慕容悦更为恼怒,这天杀的,明显就是怀恨在心,趁机报复。
她身子一侧,想要躲开季亦淞,奈何内力被锁,身子乏力,刚刚又受了重伤,马车内又甚是狭隘,总是被季亦淞给锁住了后路。
躲无可躲之下,她只得小声警告道:“季亦淞,你别碰我。”
季亦淞无辜的眨了眨眼,道:“我不碰你,我只摸你。”
嘴上说着,手上动作亦是不曾停着,已经碰上了慕容悦身上的绸缎。
在进了小城市之后,季屹淞便是着人给慕容悦买了合身的衣裳,所以慕容悦此时还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裳与之前的已经是有点不同。
季亦淞任她上蹿下窜,手指一勾,慕容悦腰间的腰带顿时落了下来,松松散散的跨着。
还未等到慕容悦发觉,季亦淞已是再一次的拉住了她的手,两指放在她的脉搏之间,另一只手也是不停,将她胸口的衣裳一扯,雪白柔软的肌肤也是露了出来。
慕容悦只感觉一凉,胸口已经有了触感,一撇头便看见季亦淞那一双茫茫大雾的眸子,想起自己前世为他解毒也是被他强要的事情,愤怒一燃而过,烧去了所有的理智,悲愤的吼了出来。
“不准摸我!”
马车一颠,气息一乱。
车外的暗卫纷纷跌落。
什么情况?皇上在用强?皇上竟然要用强的?
多么有损龙威啊……
流风也是哭笑不得,皇上,您究竟在做什么啊,惹得一向精明的元冗公主竟然连名声都顾及不得都要吼出来……
车内的季亦淞也是一呆,他虽然是要故意吓吓这个丫头,但是至于有这么大的反应么……
感受到车外的异样,他淡淡喊道:“流风,赶路。”
马车滚滚而动,然而一股尴尬的氛围和想要窥视一下皇上私生活的感觉却在暗卫中互相传播着。
为此,便有了众人小心翼翼蹑着身子,像猫一样无声无息的跟在马车周围,只差一双耳朵要贴上去了。
慕容悦这一喊虽然让季亦淞的动作停止了,却也被季亦淞给制住手脚了。
然而,行动受制,眼神却是制不了。
她本是天生的狐狸眼,若是妩媚,便当真是媚眼如丝,让人生生的融化在那里头。
可是现在却是满眼的愤怒与恨,他不懂她的恨从何而来,却是知道,他害怕这种恨意。
覆在她胸前的手微微一动,他覆盖住她的眼,温和的内力便从另一只手的尖端飞奔出来,进入她的内力,疏通着她的经络,随即按着她脉搏的手一松,落在她的胸前,双手用力,鲜血便从慕容悦的胸口扶摇直上。
慕容悦头一歪,一口鲜血吐在季亦淞雪白的衣衫上。
“好些了吗?”季亦淞松开她,擦擦她的嘴角。
慕容悦没有说话,反倒是双目凝着他,有些疑问。
“你从千丈悬崖掉下来,没掉在地上,掉进了水里,是你的幸运,然而你不会水,也是你的不幸,我救你及时,按理说你应当不会受伤,可是你之前应当是急火攻心,伤了肺腑,被水一呛,便憋在心里。”季亦淞淡淡道。
他脱了外衫,一身宽松的白衣翩翩而飞,俊朗挺拔的脸有着丝丝疲惫,若仔细看去,便能看清楚他眼中的血丝。
“你为什么要救我?”慕容悦虽然脸上震惊,可是心中却是复杂的,前世,他们是恋人,是仇人,这一世,却是真真切切的仇人。
他不知前一世,那就更没有理由救她。
“想救便救了。”他漫不经心的躺了下去。
这么随意,那么恣意,若是放在一般的公子哥上,就如苏年锦,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他是南皇,此去西国应当是为了和亲一事,可是却因为他的一时兴起救了她,竟然放弃了,这可能致使两国开战,他是不知的吗?
还是他当真是不在乎他的国家?若是不在乎,他又何必为了它苦苦受累?
“你……”慕容悦想要说些什么来排解她心中的难受,却看见季亦淞有些别扭的翻了个身,正对她的脸像个婴儿一般,唇微微嘟着,眉峰紧皱。
她抚上去,后者却是捉住她的手,有些怀念的咕哝道:“珑月……”
慕容悦一震,像是被火烫了似的松回来……
如此,在马车内待了两天便是加急赶回了南国。
慕容悦从未提出要离开的要求,使得季亦淞有些不解,却是没有多问,既然救了,那还怕什么呢。
总归是不在乎的……
入了皇宫,慕容悦住进了季亦淞的养心殿,不为别的,因为只有皇帝的养心殿是最为安全也是最好监视的。
“我睡床上。”慕容悦在温泉洗好之后,连滚带爬的占着床。
她没有内力,便只能用这些不入俗的方法来拖延他们的视线,然后,占据“目标”。
“那我呢?”季亦淞拧了拧眉。
慕容悦斜斜的躺在床上,遥遥一指。
她一指,便是那高如山堆的案桌,季亦淞有八日未回朝,虽有替身,却不能代他上朝,于是……便有了这小山包似的奏折。
季亦淞听话的走到案桌旁边,忽地全部捧了起来,走到床边,发泄似的丢了下去,砸的慕容悦直往床内滚。
幸好床大,也幸好她滚的快,才没有被砸个正着,可是没砸到却不代表她不生气。
她回头,瞪着他,怒道:“你疯了?”
活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暂时还想避在这里,语气也就客气了一些。
“没有。”季亦淞脱了鞋上来,淡淡道。
慕容悦再次往里面一缩,拿起一本奏折一目十行看了一眼,见着是不要紧的便往地下一扔,叱道:“我不要和你的奏折睡觉,你下去!”
当夜,慕容悦睡在床的里边,季亦淞睡在床的外边。
中间隔着一层厚厚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