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个干旱年,整个中国到处干的冒烟,农田旱的裂成一块一块的土疙瘩.农民的井水一滴水都抽不出来,程西的妈妈打来电话,说家里吃的水都没有了,但是日子还是得过,水都要从金沙江那里买来吃的,人吃的,家里养的猪吃的,还有浇水泡田的水前前后后要两万块,缤纷陪着程西把两个人攒的钱并着借来的一部分凑够了两万块,立马寄回程西家去.,程妈打来电话说,缤纷呀,真的是比亲闺女还亲呢.说话的时候就伴着哭声了.
缤纷觉得没什么,能帮的就帮,帮不上的也没办法.
没过几个月,因为天气不好,养的猪全数得了瘟疫被强制拉去填埋场了.终于,这个家颗粒无收.眼看到了国庆节,程妈来到昆明,跟缤纷提起了那位四小姐没有办成的事儿.
“缤纷,家里就是这个样子,你也看见了,你是个实在的姑娘,我知道,你不在乎钱,再说,我们家也真的拿不出钱来,”
缤纷笑着说”钱没事儿,我能挣”
程妈终于算是放心了,从衣服兜里摸出300块钱,要给缤纷,缤纷推开,不知道是啥意思,程妈说,给你钱,你去买点儿喜欢的.我啥也没给你买过.
缤纷笑笑,”不用,你留着吧”
到晚上关上房门,程西拿了两万块钱现金,”这是我借的,算是彩礼,够不”
缤纷没想到是这样的,两万说实话真不多,但是她要这两万块钱有什么用,再说,要结婚的话,各项开支少不了要花很多钱,她说道”我不要钱,就过过手,算是你给了,反正我娘家没人,也给不了嫁妆,这钱就留着用吧,等办完事,收完份子钱,再还回去.”
程西知道缤纷是个懂事的,又善解人意.就把钱递给她”明天我们去给你买一个结婚戒指”
“嗯”.
第二天,程西送了程妈回去,让他们看日子准备请客的事情,就带着缤纷去了立强珠宝公司的柜台看戒指,挑来挑去,缤纷挑了一枚1400元的白金小钻戒指,小小细细的一枚,还凑合,本来想着买一对,但是程西相当反感的说,””我从来不戴戒指””.
缤纷听了很不爽快,怄气起来,程西本来不高兴,但还是说,自己真的不喜欢戒指,缤纷看拗不过程西,想着他也许是真的不喜欢这些东西的,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
她想,既然彩礼都没要了,还在乎一个戒指干吗?也许他们会因为自己的大方和善解人意在以后的生活中放自己一马,让自己不会像燕子一样的受苦吧.
缤纷怀着这样的期望去看婚纱照.但是显然,这件事情激怒了程西.
“婚纱照多少钱”
“好多店我都对比过了,有送底片的,有不送底片的,还有很多洗出来的照片做成相框,每家价格不太一样”缤纷恹恹的说道.
程西看都不看一眼说”拍那干啥,一辈子都不看二回的东西,还费钱,你问的最便宜的多少钱”
“最便宜的一家是5500,底片送80张,都是精修的”缤纷仔细的说着.
“那么多钱,还不如去新马泰旅游玩儿呢”
“旅游是旅游,结婚照是结婚照,现在不照的话,以后再照就不是这样的感觉了”缤纷好好的想了想说”等到结婚10年,20年.30年,我们都拍一次结婚照”
程西不再理会.
缤纷追过来说”这家蒙娜丽莎,还送孩子的生日照呢,这家古摄影,看起来最高档,就是不太合适,感觉拍个人写真还差不多,总的来说还是帆摄影好,便宜,送底片,还有外景.”缤纷自言自语一样的叨叨着.
程西翻个身说,”烦的很,不想拍.”
缤纷回过神来,眼泪掉下,不再说话.程西背对着缤纷丢一句话过来”你哭什么,好像我欺负你似的.”
缤纷坐在窗前,抱着双膝,哭了好一会儿,程西腾地坐起来”哭哭哭,就知道哭,你还会干什么.有什么你就说,哭的人心烦.”
缤纷不再哭了,”前久,朱公子和燕子的婚礼,我看的透彻,当时我就发誓,不会让自己变成燕子的样子,我要有婚戒,要有婚纱,要有新床单,要有婚纱照.该有的都要有,可以不多,但要有的.”
想起那个婚礼,程西也是多有不满,但当时他没想这么多,他伸手摸了摸因为睡觉滚到脖子后面的平安豆玉坠儿,把它转到前面来,一边捏着一边对缤纷说”对不起,我只是有点烦,婚纱照我陪你照就是了.这也不是钱的事儿,只是真的好麻烦.”说着拉过缤纷的手说”你要的我都会给你.这不是戒指也有了,你明天就联系影楼,我们拍婚纱照,今天我妈打电话来了,说是日子就看在国庆节,你问问影楼国庆节前相册这些能不能做好.做好了结婚的时候就可以摆出来给亲朋好友看了.你觉得呢?”他说着,微微的笑了.但是缤纷觉得这笑与自己无关呀,因为程西并没有看着自己.
缤纷沉默了一会,程西又问了一遍,”缤纷,我刚刚说的,你觉得怎么样?”
缤纷点头.”嗯”了一声.
联系好了影楼,约好了是中秋节前一天去拍照,那天早早的缤纷收好东西,等着程西磨磨叽叽的出来,程西出来的时候一脸不悦,手里攥着一个东西,缤纷问是啥,程西说是一直戴着的平安豆线断了.
是的呢,程西一直都戴着,缤纷也没问过,今天看着还觉得水色好就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程西顿了顿说”不是买的,别人送的”
“挺值钱吧,?”
“嗯”
“行,你等着,我给你拿红线编起来”缤纷放下手里的东西,翻出她的小盒子找出一个红线,随手绞了几个结就穿起那个玉豆,给程西围脖子上量了一下长短,打个结,把多余的剪掉,用打火机把打结的地方烧一下,捏平.
觉得妥了,才出门去影楼.
到了影楼,人满为患呀,缤纷跟着摄影师去挑选服装,现在室内布景已经排满,所以,他们先去室外拍外景,外景选在滇池边儿上的湿地公园,滇池其实是高原淡水湖泊,面积很大,所以水面上的风吹过来,风力还是很大的,第一个镜头是两个站在水台上,缤纷长长的裙摆由助理使劲儿抛起来,拍那个蓬蓬的感觉.咔嚓,”很好,很有夫妻相”
夫妻相,这是缤纷头一次听说,就问摄影师,”什么是夫妻相,我觉得我们俩长的不一样”
摄影师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就是两个人看起来很和谐,不一定是长的一样,就像你们两个,看起来很和谐,一般这种长相的人,不会很相爱,但是绝对不会分开.”
嚯!还有这说法?不过他的话说的虽然不难听但总也觉得不好听.别别扭扭的,让缤纷很不自在.
之后的这一天里都是被摄影师喊过来喊过去的,脸也笑僵了,脚也跑断了.
“累死了”缤纷坐下来,一动不动躺尸.
程西说”就说不拍吧,你非要排,多没意思.”
缤纷不乐意了”累是累的事儿,但是不拍是不行的.不拍婚纱照结个什么婚呢?”
程西不搭话.
缤纷继续说话:”我没有妈,没人指引我怎么走好每一步,所以所有的事情,我都得自己争取,自己没经历过,就看别人怎么经历的,别人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程西突然坐起来说”别人45公斤,你怎么不45公斤呀?今天照相的时候,摄影师都说你身上有点肉,还拿纱给你遮一下.”
缤纷知道程西发的什么火,对着他说”现在分还来的及,我没有逼你,是你们家和我说的,你这阴一下阳一下的,什么意思,一会儿想着好,一会儿又想着分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摄影师的话而已,”
“那你这阴阳不定的什么意思,”
“我就这脾气,你别生气哈.我以后慢慢改.”
缤纷觉得气但是又想不通这里面的原因,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