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妈以肉眼可见的神速恢复正常.
她的计划简单:迎娶缤纷到程家.
这可是一个大福星啊,她只要在这个家里,家里的大砍小砍轻易就过去了.如今有了这上上签的神示,她更加笃定缤纷就是这程家人.不过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那就是缤纷是孤家寡人,没有娘家,作为受过婆婆气的程妈的人,于她而言,缤纷铁定是个翘不起小辫子的媳妇,以后这个家当家作主的事儿那还是她说了算嘛,他们这一辈子是一点钱都没有存到,,眼见着两个儿子这么大了,还没有娶媳妇,作为父母,程爸和程妈也还是着急上火的,如今光景不好,几十年下来,竟然身无分文,别说彩礼就连两个儿子上学的钱都是到处跑了借的,一辈子没有长进,也学不会其他人会到大城市打工赚钱养家糊口,平日里,生活上只要没钱就要去借,如今要是程西娶了缤纷,这一房媳妇算是有了着落,就依缤纷的情况是不用给彩礼的,,况且缤纷是不会要彩礼的,因为没有娘家人,这礼都没有个下处去.而且,依程妈的毒眼观察,缤纷好拿捏着呢.
她心里盘算着,把缤纷省下来的这份彩礼和花销给程东娶媳妇不正好吗?白得一媳妇,而且不会有后顾之忧.程妈越想越觉得划算,于是把程西喊进屋.
“程西,你也老大不小了,趁我现在身体好了,还年轻,能帮你带的动孩子,你赶紧和缤纷结婚吧.”
程西纳闷了”前两天你还跟我说缤纷不好呢,怎么今天要让结婚了”
“那几天不是迷糊了嘛,觉得缤纷有点太小孩子气了,但是从白龙庙赶会回来之后,我就想通了,缤纷是个识大体,又可爱的女孩子,很多时候更像开心果一样的,你说她傻,她可不傻,你说她精明她又不计较.”
“妈,戴红给你还打电话吗?”
“你这孩子,戴红都嫁了老板了,你还想着她”
“我一直觉得戴红是和我有误会的,她一定是有苦衷的,她爱钱爱打扮都不假,但是……”
“得了,我儿子,你们已经不可能,而且,就算是戴红要进这个家我都是不要的.”
“妈,你以前很喜欢戴红的”
“以前是喜欢,觉得那姑娘长的好看,个子又高还时尚,哪成想,是个爱钱的嘛.我们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依戴红的条件,十万彩礼都是不够的吧.我们有这么多钱吗?”
“谁家不要彩礼,你这怎么想的”
“缤纷就不要彩礼”程妈信心满满.
“你问过了?”程西不以为然.
程妈可不乐意了,瞪着眼睛说道”不信可以去问她”
程西觉得好笑”你好意思问?你怎么张口问呢?”
“我肯定不会问,但是吧我可以找人问”
“谁啊?”
“你奶奶呀”
程西不禁噗嗤一笑”妈,你真是敢想啊,我奶奶会帮你这事儿?”
“会帮,”
“你怎么这么确定”
“你奶奶可是个戏精,演戏最拿手,等我去和她说,哎,我可说好了,如果缤纷答应了,你们就得办事儿了”程妈一脸严肃的样子.
程西只觉得好笑,先不说奶奶这位千金四小姐会不会帮她恨了一辈子的儿媳妇,就算是奶奶答应来说缤纷当自己的孙媳妇,那缤纷也未必会答应不要彩礼吧,反正他还没听说过不要彩礼的媳妇.让他们几个女人去搭戏台唱戏吧.
过了这几天,程妈恢复的差不多了,缤纷就决定回昆明去上班。因为之前为着程妈的病情她辞掉了工作,现在春节刚过,正是找工作的好时候,她需要提早回昆明做准备。这边才要准备,程妈那边就坐不住了,当天晚上就来到程奶奶家催着程奶奶办事。第二天一大早程奶奶就来家里了,进了缤纷住的房间。
“缤纷,我年纪大了,以前我住这老房子的时候啊,程西才会跑,程东就出生了,他妈妈可是个厉害角色呢,你瞧瞧我这手”说着这位四小姐伸出左手,手指纤长,一看就是没干过活的手,虽然老年斑明显但是一点茧都没有,小手指弯曲伸不直“这个小手指,就是程西的妈妈给我掰断的”
缤纷吓一跳“不会吧,不像啊,阿姨看起来对人还是可以的,说话就笑呵呵的。而且,那得多大的心劲儿才下得了这狠手呀”
“不信你去问,前些年,她还打我呢,这就是打架的时候她给我掰断的。”老太太说着不禁激动起来,眼泪扑簌簌就掉下来了,这个速度秒杀一众演员啊,吓得缤纷站起来不知如何是好,赶紧递上一张纸巾,老太太接过纸,接着说“我要不是为着程西我才不想管这事呢”
缤纷看老太太哭的可怜,也有些动容了。老太太拉过缤纷的手继续眼泪扑籁籁掉下来“以前啊,程西的爷爷活着的时候,家里条件好,程西大手大脚习惯了,程西的爸爸也是被老头子惯的吃不了苦,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没怎么下地干过活,也不会挣钱养家。程西的爷爷死了以后,程西和程东的学费都是东拼西凑借来的,估计到现在都还有没还完的钱呢。”
缤纷纳闷,这程西家房子老旧这是看的出来的,家里不富裕也是真的,但不至于吧,再说,这老太太说这半天是要告状说程西的父母不能干吗?没把日子过好吗?我是个外人,给我讲这些短儿有什么意思呢?难不成她的意思是要我别对程西家这么好,趁早撤了?看来这老太太和程妈的仇恨挺深啊,因为这是缤纷最不喜欢的张家长李家短的八卦,当八卦内容已经超出范围,她就想躲避了,但是这双手被老太太死命拉着,硬逃也不好,老太太年纪大了,听她唠叨几句,就当解闷儿吧。
老太太看缤纷也不说话,不同情她的遭遇也不张口安慰她,一个人说的那么无趣,事先做好的工作全白费了,白瞎了这一身的演技。只好讪讪的抹抹眼泪正色说“奶奶是个实在人,不会拐弯抹角的,今天是想打听一下你的意思,愿意给我当孙媳妇不?”
这话说的真的是180度大转弯,刹车来的太突然令缤纷猝不及防,差点没有一口气噎死“奶奶,你说啥?”
“你是嫌弃我们家穷吗?”老太太面露尴尬。
缤纷好笑道“没有的奶奶,我也不是有钱人家的女儿,只是你这个铺垫和结局太让人始料不及了。”缤纷说着说着还想笑。她心想,这老太太年纪大了,怕是有点糊涂了。
老太太见缤纷笑着,并没有拒绝的意思,便大胆说起来“缤纷,你在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家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程西的妈妈虽然对我不好,但是对你怎样,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程西这孩子又是这么优秀孝顺,就这么说定了,既然你不嫌家穷,我就找人看一下日子,你和程西就把事儿办了,我也能早日享个四世同堂。你这孩子啊就是懂事儿,”
缤纷正要张口,就被老太太叨叨叨的打断了“穷人家也不能比有钱人家,你们家也没有什么人了,这里就是你唯一的家,彩礼呀,下聘呀,这些咱都没法办了,你娘家没人嘛,等我找人看好日子,咱一家人聚一起吃一顿饭就行了,你觉得行不?”
缤纷这算是听明白了,这远近闻名的四小姐果然非同小可呀,这一个又一个的坑的确是防不胜防啊。缤纷没有经历过这些事儿,娘家没人,她连个问处都没有,真的是父母在,生命尚有来处,父母不在,生命只剩归途。
现在连个张口要彩礼的人都没有,彩礼一般都是给娘家父母的,缤纷想着想着,不禁寒从心起,人一旦没有底气就是泄了气的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