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看着她,神色古怪道:“我想和你聊聊。”
“啊?”她一愣,随即道:“好啊,你要聊什么?”
她没回答,只是把身上的斗篷披在她的身上:“早上天凉,别冻出病来。”
苏碧痕笑了:“谢谢。”
“你为什么会喜欢上他?”她忽然问道。
苏碧痕一怔:“你是说凌易寒?”
“你好像特别喜欢叫他的名字,而不是相公,夫君之类的。”她并没有解释,反而继续问了下去:“这一点倒是与我们苗人女子很像。”
“呵呵,因为喜欢她。”碧痕答道:“所以连他的名字也一起喜欢了。”
“那你为什么会喜欢他?”她又回到了原点:“你喜欢他哪一点呢?”
“……这个嘛……”苏碧痕靠在树上,仰着头看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照射下来,那斑驳的一点一点……“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他哪一点,也许爱情就是这样,不问缘故,不问是非,只是执着地喜欢这个人。”
“真羡慕你啊……可以跟所爱的人在一起。”
苏碧痕看着她,想了想问道:“茵茵也喜欢他吗?”
茵茵身子一颤,苦笑道:“被你看出来了呢!真是丢脸啊,我是喜欢他没错,可是他却从来都不睁眼看我一眼,甚至他根本就不把我当初是一个女人……真是悲哀啊!”
苏碧痕看了看她,很想说些安慰的话,可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所处的立场,只能让她更尴尬。
想起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她一个人在客栈里买醉,那失落的样子……应该是很爱他的吧?只可惜,爱情是自私的。
“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她笑了:“你还不知道吧?你怀了他的孩子。”
苏碧痕猛然一惊:“我?怎么会?不是说我不能怀孕的吗?”
“那是他骗你的,你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怪不得……我说我最近怎么总是感觉自己的身体怪怪的……可是他为什么要骗我?”
茵茵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想生下这个孩子吗?”
“当然!”
“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要答应我对他保密。”
“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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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凌易寒在医馆面前徘徊,他知道要趁早做个决定,因为大夫说打胎这种事,越早越好,晚了,只怕危险更大。
但是他真的很难抉择,长痛,短痛,如果让他选择,他宁愿选择让自己痛!
犹豫再三,终于还是走了进去。
“大夫,那包打胎的药,给我吧。”他是低着头说的,他不愿看那个大夫,不愿看他递给自己的这包红花粉。
走出医馆,他来到酒馆,要了几坛酒。
他很少喝酒,更很少一次喝这么多的酒,记忆中他从来都没有醉过,但这一次,他好想醉一次。
有人杀人前需要喝酒壮胆,他不需要。但是他要杀的人,是他的亲生骨肉,这真的是需要勇气的!
他还没有喝醉,酒馆已经打烊了,老板将他轰了出来。
他拎着手中的药,一步步艰难地走回客栈。
“掌柜的,我用下厨房。”
他进了厨房,开始生火,煎药。
茵茵走了进来:“熬药这种事,让我来就好了,凌公子何必亲自动手?”
“不用了。”凌易寒道:“你回去休息吧。”
“哦。”她看了看砂锅,转身走了几步,朝外面早已准备好了的花飞雪一使眼色。
花飞雪一点头,端着水盆就冲了进去,一下子撞在了凌易寒身上。
“哎呀!对不起……”
一盆水整泼在他的衣服上,浑身都湿透了。
皱了皱眉,他对茵茵道:“帮我看下火,我很快就回来。”
“放心吧!”
二女见他走远,忙把那锅藏红花倒掉,换成了普通的药。
“茵茵,我们这样做好吗?”
“如果不这样做,碧痕肚子里的孩子就要被杀死了。”
“但是……三公子他也是为了碧痕好啊!”
“可是碧痕不希望这样,如果你也做了母亲,你就会明白的。”
……
凌易寒端着药,他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在颤抖。
平静了下心情,他走进房中。
“小懒猫,起来喝药了。”
他扶她坐起,吹了吹碗里的药汤。
她睡眼惺忪道:“相公,你对我真好。”
他一愣,强笑道:“既然知道我对你好,那就赶快让自己好起来,不然怎么对得起我?”
她捧起药碗,看着他,眼中竟然莹然有泪:“这碗药……一定要喝吗?”
“……对,一定要喝。”他咬牙道:“不然你的身体怎么能好得快呢?”
“我知道我的病是没的救了。”
“胡说!”
“呵呵。”她嫣然一笑,捧起碗来一饮而尽。